第六十九章 大罪責
……
河流湍急,一路而下。
易陽去而複雜,手裏多了一個大袋子,裝著四具屍體,站在河流邊,用力狠狠一拋,袋子入水沉下,順著滾滾長河流向了遠方。
這條長河的盡頭通往大海,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沒有證據指向易陽,這起凶殺,處理的幾乎天衣無縫。
望著滾滾奔流的怒江,易陽心中有些感慨,上次襲殺二蛇和劉虎時,似乎也是這樣子處理的,但那一次是形勢所逼,不得不那樣做;但這一次,同樣是殺人拋屍,心裏卻隱隱……興奮!
沒錯,就是興奮!
陳嘯死去後,易陽的心中竟然有一種歇斯底裏般的快感,就像是大仇得報,那種爽到極點的快感,令人食髓知味!
腦海裏浮起這個念頭,易陽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連忙撫平心神,最後又望了眼滾滾長江,轉身大步離去。
行回山腰,文裙香幾人正在往下敢,望著神色焦急的幾人,易陽不禁笑了起來,自己都解決完事了,她們還沒有跟上,這就是強大的修士的好處,快如風,行如電!
別人跟不上你的節奏!
“師兄!”正在快步下山的文裙香不經意間抬頭,卻見易陽笑眯眯的站在石階上,不禁怔住,呆呆問道:“陳嘯他們幾個呢?”
身後兩個徒弟也是期待艾艾的望著易陽,這幾天他們可被陳嘯幾人欺負死了,不討回公道,心裏就像是有根刺,極不舒服。
“一切都解決了。”望著眾人的神色,易陽心頭有些好笑,旋即緩緩收起笑容,一臉雲淡風輕的道。
“全部…解決了?”
凝視著易陽的雙手,文裙香似乎明白了什麽,小手緩緩捂著紅唇,震撼的失聲喃喃道:“你把他們…全殺了?”
易陽點點頭,道:“不錯。”
聞言,戴晴和王建強聳然動容,皆是露出驚懼的表情,二人都來自與世無爭的小鎮,修士界的殘酷是他們根本無法想象的,一時間難以接受。
在他們心中,人與人之間都是和諧友好相處的,就算平時有些小紛爭,隻需偶爾讓步便可,所以哪怕陳嘯幾人欲圖霸占落霞峰,幾人也是懷著奉勸的態度去勸導陳嘯離開,並沒有做任何強硬行為……
哪知師傅一出手,便直接殺了陳嘯幾人!
一言不合,便痛下殺手,這幾乎完全顛覆了二人的世界觀,頓時呆然,一時間難以思考問題。
望著兩個徒弟那難以置信的表情,易陽有些默然,他前世也是這樣走過來的,這是一道坎,走過去,便可以接受和習慣,走不過去,那麽就注定被淘汰。
易陽無法去幫助他們多少,顛覆原本的世界,接受新世界,這完全是要靠自己去領悟,去參透,需要付出一定時間和心靈的代價,才可以領悟通透的。
“糟了糟了。”文裙香忽然露出焦急之色,“師兄,那陳嘯身份並不簡單,是落燈峰首席大長老的幼孫,你現在將他殺了,以後大長老一定會找我們麻煩的!”她那漆黑如墨的眼睛撲散撲散,看上去便猶如水晶黑寶石般撩麗動人。
“噓!”
將食指豎在唇邊,易陽故作緊張的噓了一聲,看向三人,壓低聲音道:“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千萬別……”
文裙香幾人紛紛擔憂的相視一眼,旋即看向易陽,連忙點頭嗯嗯了幾聲。
就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好幾天。
這段時間,易陽一邊等待落燈峰的詢問,一邊抓緊時間修煉,並且利用前世記憶,以目前自己的修為,在落霞峰耗費精力的布下幾個殘缺的大陣。
陣紋本是精良的,但以易陽目前的實力,隻能布下殘缺的一部分了,倘若落燈峰將要尋仇,這幾個陣紋便可以纏住對方一段時間,並且造成一定的可觀傷害。
布好了陣紋,易陽耐心的等待著。是禍躲不過。
但對於陳嘯幾人失蹤一事,落燈峰似乎根本不在意似的,易陽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多疑了。
但琅琊山任何一脈的弟子,都在主堂擁有一塊玉牌,是與主人氣息想通的,倘若主人晉級,玉牌便會發光發亮;主人不幸死亡,玉牌便會破碎。
幾天過去,按照道理來說,落燈峰應該已經發現陳嘯幾人的不測了,畢竟陳嘯身份不簡單,首席大長老的幼孫,誰敢不多加關注。
然後他又耐心的等待下去,直到他等得不耐煩,以為這事終於告一段落時,麻煩終於來了。
這一天,易陽正獨身一人,在山崖邊的樹下盤膝閉眼修行。
“咻!”
遠處天空中,一道身影徒然急速掠來,旋即一個灰衣中年人出現在山崖之上,不過並沒有落地,而是懸在半空中,居高臨下,目光冷冷的盯著樹下的易陽。
“嗯?先天一轉初期?”易陽刷的睜開雙眼,回盯著半空中的那中年人,淡淡道:“何人闖山?”
修行境界到了接近先天這步田地,已經可以感受到附近的氣息了,中年人一進入落霞峰範圍內,易陽就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
“我叫付鵬,乃是落燈峰內門弟子。”那中年人拱了拱手,臉色倏地一沉,雙目死死盯著易陽,話鋒一轉道:“小輩,我來問你,近日我落燈峰弟子陳嘯、羅婷等人在落霞峰附近失蹤,你可知道原因?”
“不知道。”
付鵬上下的打量易陽,冷冷道:“可依我脈命牌顯示,陳嘯幾人是在這附近斷了氣息,我懷疑你的弟子是凶手,麻煩請你帶路,讓我搜查落霞峰。”
“你家弟子失蹤,與我有何等關係,這是落霞峰,不歡迎你,還請速速下山,否則我治你大罪。”易陽頭也不抬,淡淡道。
付鵬臉色刷的一變,雙目如電,直勾勾看著易陽,冷漠道:“易陽小輩,你夠狂妄,卻不知你夠本?”
他的周身徒然有一股森然的氣勢張開,那狂暴的氣焰瘋狂的蔓延滋長著,以他身體為中心,一股森然的寒氣緩緩蔓延開來。
易陽見狀,也不驚慌,目光掃了付鵬一眼,隻是淡淡的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十息以內,離開琅琊山,我可以當你沒來過,否則你大罪降身,想走也走不了。”
付鵬冷笑道:“哦?那你倒說說我何罪之有?”
“……”
“你是落燈峰弟子,未經允許,強行闖山,質問掌教,可知罪?”
“我乃落霞峰掌教,我比你輩分大,你卻不尊長幼,直呼其名,可知罪?”
“你魯莽行事,沒有證據,便質疑他人,血口噴人,可知罪?”
“你任性妄為,心中殺念起,在我落霞峰,你想殺了我,是也不是?”
“……”
易陽連連道出了七八條罪責,有紊不亂,條條都正確,令人難以辯駁。付鵬聽得臉色通紅,看向易陽雙眼直直噴火,最後張口憤怒的一聲咆哮,隔著虛空,一掌向易陽拍去。
這一掌非同小可,幾乎凝聚了付鵬全身的氣力,那渾厚的元力自掌間噴射而出,頓時化作尖銳的利刃,直接射向那樹下盤膝而坐的易陽。
尖銳的元力,以極速掠行,甚至在半空中發出了刺耳的呼嘯聲,眨眼間便射了過來,然而易陽卻……一動不動,隻是目光死死的盯著那股元力,有些興奮……
是的,有些興奮。
易陽在這一刻,盤坐在落霞峰頂,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覺,仿佛自己就是那天,就是那地……在自己的地盤,外人根本無法擊敗自己!
就連已踏入先天境界的付鵬也不可以……
甚至,隻要自己願意,似乎……可以輕易的擊殺付鵬……
想到這裏,易陽眼裏發著璀璨的光芒,心中隱隱興奮了起來,根本不避閃那道尖銳的元力。
半空中,付鵬也裂開嘴,笑出了聲來,仿佛眼睛已經看到了易陽的身體被元力射穿的場景。
然而……事情的發展根本不像他想象中那樣。
易陽直接對著那道元力迎了上去,隻聽悶哼一聲,然後他的身子倒退半步……
隻倒退了半步。
笑聲戛然而止,付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這一幕,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大白天活生生看見了鬼。
接著他就看見易陽站了起來,然後對著自己緩緩伸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