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4章 復仇者
煞氣五人眾之中的兩人互轟一拳，這原本是沒有辦法的事。但能這麼一點不猶豫就動了手，可見了這五人除了那個腦子看上去有點毛病的老四，其餘四人無論從心智還是別的方面，都可以說較之於相同類型和層次之人要高出那麼一線。
這就是安天偉所說的「還看的過去」的原因所在。
安天偉說罷，再看了看那堆在一起的十個小青年。這些人已經差不多都醒了過來。
安天偉朝著老大看了眼，眼神里隱含著的意思非常明顯：就看你接下來怎麼做了。
老大會意，很果斷的走過去，朝著剛剛醒轉過來的小青年們就是一通亂揍，結果這十個才醒過來的小青年，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又繼續昏了過去。
「完事了！」老大打昏了十個小青年之後，面不改色氣不喘。這一通亂揍，他也從剛才對安天偉的驚懼之中恢復了過來。
「嗯。現在安靜了。我問你幾個問題。你知道的，我這人不喜歡聽謊話，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安天偉淡淡的說道。
如實回答這種事，對於老大而言並不難。但是老大心裡閃過了一絲疑惑：你憑什麼知道我所說的話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你不要懷疑我對真話假話的辨識能力。你也可以試一試。不過，想要試，要付出點代價。比如說，斷手斷腿什麼的。」安天偉說的很輕鬆，但老大卻聽的一身冷汗。
「好！我一定知道什麼說什麼。」
「嗯。好，那我們現在開始。第一個問題，這個露天場是不是凌華公司的？」
「是！」
「凌華公司現在的架構是怎樣的？」安天偉問道。
方才問完，便想起來老大對架構這個詞可能不怎麼太懂，正要再補一句說明下時，老大已經將安天偉想要的答案說出來。
「凌華公司總部在上京。在每個省基本都有一個分部，分部之下是二級分部。二級分部主要設在每個經濟比較好的城市。二級分部之下，則是各個支部。像這個露天場，就歸清源市支部管。」
安天偉詫異的看了一眼老大，但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凌華公司在清源市現在的影響力如何？」
「這個……」老大遲疑了下。
影響力這三個字要想一句話說清楚，並不是那麼容易。安天偉這麼問，一則確實想摸一摸凌華公司的底，二則也想再次考量一下老大的能力。
「怎麼說呢。凌華公司在清源市，據我現在知道的情況，還沒有擺不平的事。」
「包括這裡？」安天偉指了指地下。
這個刑房的存在，其實已經彰顯了清源市凌華公司的影響力，但安天偉想要的，是一個確鑿的答案。
「刑隊不管？」安天偉接著問道。
老大搖了搖頭道：「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凌華公司已經被定為了市重點保護企業。而且是清源市市局的重點包保單位，所以我們這裡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不被捅上去，基本沒有什麼事。」
安天偉點頭。
像這種市裡定下來的由市局重點包保的單位，如果沒有大的馬力，確實啃不動。一般的普通百姓，那就更不用說了。
接下來安天偉又問了老大一些問題。大致都是關於凌華公司各方面的細節。
一番問話之後，安天偉心裡對凌華公司已經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推論。在問話的過程之中，安天偉很清楚的知道老大的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這大概就是天衍之術所帶來的效果。
對於這個天衍之術到底是什麼，其實安天偉並沒有一個明晰的概念。他只是知道，在恍若一夢的時間長河之畔的行走，讓他產生了一些變化。
這些變化不只是身體體能上的變化，也包括對殺氣的運用；另外，他時不時的還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未來場景。
這些未來場景看上去如此的不真實，但安天偉卻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相信，這些看到的場景，絕對是真實的。
這僅是一種感覺！安天偉像對自己的戰場直覺一樣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
再者就是天衍之術造成的對細微之處的掌握。
在問話老大的過程之中，老大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次遲疑或者變的沉重的呼吸，都沒有一次逃脫過他的感知。
有時，甚至安天偉的眼光沒有落在老大的身上，但老大身上所發生的每一個細微到極處的變化，安天偉都一覽無餘。
「是好，是壞？」安天偉心下暗嘆了一聲。
安天偉相信這個世界是公正的，當你得到一樣能力時，必然隨之而來的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只是這個代價到現在他還沒有付，這就像是一筆欠債，不知道什麼時候要歸還。
甩了甩頭，安天偉將自己的心思收了回來，對著老大道：「你走吧。將你的人一起帶走。」
「你……你真的就這麼放過我們？」老大一陣大喜。
老大深知安天偉的厲害，在整個詢話的過程中，老大有那麼會閃過要糊弄一下的心思，但老大卻始終感覺在對方的氣勢籠罩之下，全身上下都扎著刺，讓他一點歪心思都不敢生出來。
儘管有時候，他分明知道對面的這人沒有看自己，但他卻分明感覺著不知道在何處，有著一雙眼睛，在盯著他。而且這雙眼睛能直透他的心底，讓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耍滑。
一場問話下來，老大已全身濕透。
「嗯。至於能不能走的出去，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安天偉淡聲道。
他現在已經沒有了警察身份，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有些想法改變了。
煞氣五人眾，如果真要較起真，確實是夠他們進號子里吃一段公家飯。特別是那個老四，安天偉知道只要事發，老四這種人絕對是吃鐵花生米的貨。
但這不是他現在想管的事。這世界許多的人許多的事，他並不需要每件事情都去管。
「清源市自己的事情，就讓清源市自己來解決好了。」安天偉看著蹲下身子將他的四兄弟往一塊拖的老大，暗自想道。
沒有再理會房中人，安天偉信步從這間平房裡走了出來。
站在門口，他放眼看著這片巨大的露天場。
縱使剛才發生了一點事，但對露天場半天影響也沒有，車行如龍，人流如織，貨品堆積如山。
從老大的口裡探得，露天場是凌華公司清源市二級分部的一處非常重要的貨物中轉站。現在凌華公司基本上控制著清源市百分之五十一左右的貨源。
這些貨源之中，不單是各種商品，也包括民生必需。比如菜米油。
這個露天場每年的吐吞量相當的驚人，這也是為什麼清源市露天場支部能成為凌華公司下屬分部之中明星分部的直接原因。
無非就是相互協作，大家都有好處拿罷了。
凌華公司這種性質的公司，介於官與商之間，身份是商，但實際上和官糾纏的很深。
在剛才問老大時，老大就曾提及過這方面的事。但因為他他還沒有達到那個層次，具體的情況，並不是十分清楚。
安天偉干過基層，深知特別是在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像各級官員入股企業的事，很普遍。
而被入股的企業，則就成了各位入股官員必罩的對象。
安天偉可以百分百斷定，這家露天場里，必然有清源市的人參與其中。否則，以露天場造成的影響，在任何城市都站不住腳。
「那麼，從哪裡開始呢？」安天偉看著眼前這繁華的一切，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他便信步向著露天場另一端並不是很高大的辦公樓房走去。
安天偉與露天場辦公樓之間的距離，要橫跨整個露天場。安天偉走的很隨意，更像是在其中散步。
他邊看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各個貨堆，再放眼看著露天場周圍正在擴建的工程。
這一片露天場維繫著一個城市的命脈，氣勢已成。
「如果這裡歇菜，大概會對清源市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和損失。看來，我又要成為整個城市的敵人了。」信步之中的安天偉，有點無奈的想著。
凌華公司清源市支部只是凌華公司的一個小據點，對現在的安天偉而言，毀掉基本沒有什麼太大的難度。
可是，如果直接就這麼毀了，那麼接下來清源市這幾十萬人的吃穿用度，該怎麼辦？
這些可都是最基本的民生，凌華公司狠就狠在這裡，掐住了清源市的咽喉。就算是市裡有不同意見，迫於這樣的影響，大概也只能強忍了。
「算了。這些事，就讓清源市的那些大人物們去考慮吧！我現在只是一個復仇者罷了。呵呵。」
安天偉緩緩的走著，離凌華公司清源市支部辦公樓越來越近。已經能清楚的看到喬南川正領著一群人，坐在辦公樓二層的一個大廳里談笑風生。
也許是心有所感，喬南川很隨意的瞥了樓下一眼，看到了正站在樓下不遠處沖著他笑的安天偉。
喬南川心裡格登了一下。那麼多人押著安天偉去了那邊的刑房，現在安天偉毫髮無傷的站在這裡，結果顯而易見。他的手下，全軍覆沒。
「各位，稍等。我下去有點事。」喬南川向來參觀的各分部/長告了個罪，吩咐隨同招待的那位漂亮的女辦公室主任好好招呼客人，便直奔樓下。
喬南川行事的風格一向沉穩，像今天這樣火急火燎的狀態，不多見。於是各分部/長雖然嘴上不說，但不約而同的注意力都放到離開的喬南川身上。
在一樓的門口，喬南川盯著安天偉的臉，臉陰的能擠出水來。
「喲，部/長大人好。」安天偉很熟絡的朝喬南川揚揚手，像一個久未逢面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