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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6章 角色對調

  廖得福在住院的這幾天,他就尋思著怎麼脫身。 

  跑肯定是不行,他現在還不到那個地步,而且對方答應的事也還沒有完全兌現。 

  現在這麼一跑,等於什麼都漏了,那就等於他這趟的險白冒了。 

  這是下下之策。 

  想要脫身只有先將自己身上的嫌疑全部洗乾淨了。 

  做為一個從業幾十年的老刑偵,廖得福對如果認定一個完整的證據鏈有著非常清晰的認知。 

  現在,只要他一口咬死了是同車被襲,不管誰來都這麼說,外人就根本不可能從他這兒打開突破口。 

  現在唯一擔心的就只剩下了那幫將安天偉的家人接走的傢伙,希望他們能和丁永好所說的那樣很牛逼吧! 

  如果那幫人給套住了,廖得福覺得他就險了! 

  趁著這幾天身體各方面恢復的挺好,人的思路也越加清晰的當口,廖得福主動想要找高伯元談一談當時的情況。 

  「高廳……」 

  高伯元擺了擺手道:「我現在已經退了,不要再用這個稱呼。」 

  「不。你是我們的省廳領導,以前是,以後也一直是。」廖得福這句話說的挺動情。 

  高伯元看了一眼廖得福,看他臉上的神態不似偽裝,默然的嘆了口氣。 

  「廖得福啊,我記得我曾經去市局的隊里檢查時,誇過你。」 

  「是的。高廳。」廖得福一下子便回到了當初那段崢嶸的歲月之中。 

  風雨如磐幾十載,起起伏伏,身上的刀口和槍傷十幾處。 

  當初,全憑著的就是一股子勁! 

  高伯元將廖得福的病人服的領口稍稍的拉開一些,一道隆起的傷疤直由胸口直拖到下面去了。 

  「一線幹警,很不容易啊!要說我當這個省廳廳長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就是沒有盡我的全力照顧好你們這些流血流汗的熱血漢子們啊!」 

  廖得福心底最深處的一根弦被高伯元一席話撩動,迴音振蕩心靈,心湖間波濤起伏。 

  這個時候,廖得福只覺得胸口被一塊千斤大石壓著,不止是喘不過氣,甚至連心跳都有要停止的意味。 

  他的警覺性還在! 

  高伯元找他說這一席話的用意,雖然他不是特別清楚。也或者是高伯元純就是想找他說道說道。 

  不管高伯元的動機是什麼,這位曾經的省廳廳長一席話,暖心! 

  可是,遲了啊!我的老廳長! 

  廖得福的雙手緊緊的抓著被單的一角,捏成了團。 

  高伯元拍了拍廖得福的肩膀,嘆道:「轉眼間,一個當年精幹的小伙,雙鬢都白了。廖得福,你現在就安心養傷,別的什麼也不要去想,去做!」 

  「可是,老廳長,我還想跟你說說當時發生的一些情況。」 

  「不用說了。無論當時發生了什麼,我都相信,從你的內心深處……都是非常想完成任務的!」 

  高伯元說罷,起身走了。 

  廖得福發獃的看著高伯元就這麼從病房之中離開。 

  什麼也沒有問,他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成!這代表什麼? 

  代表著他其實並沒有做偽證的機會! 

  老廳長,這是再一次將他要犯錯誤的機會給拿走了。 

  廖得福哪裡還不懂得高廳長的想法。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現在的嫌疑已經非常嚴重。 

  否則,老廳長不會是這樣的表現。 

  廖得福的心頓時便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嫌疑脫不掉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幫人沒能順利的從長水市撤走,甚至鄭西塞和高伯元已經掌握了相當的動向。 

  高伯元走出病房之後,聲音不大不小的對守衛於病房之外的兩名便衣道:「你們必須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盯緊這兒,沒有老鄭的命令,什麼人也不能進出。」 

  「是!」兩名便衣敬禮。 

  高伯元說罷,有意無意的透過病房門上的觀察口,朝廖得福的看了一眼。 

  廖得福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但他的胸口卻起伏的厲害。 

  二十四小時監控,這是案子已經到了非常關鍵的階段才會出現的措施。 

  他現在是關鍵證人,原本這樣的保護手段是題中之義。 

  但是廖得福卻從這樣的保護之中,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高廳長今天特意來這兒看他,恐怕根本就不是想聽他說些什麼,而是要來跟他說點什麼! 

  難道真的會事敗? 

  廖得福不由的腦子裡便冒出了這種想法。 

  而且這種想法一旦出現,便如同生了根一般的,在腦中怎麼也揮之不去了。 

  他煩躁的翻了一個身,頭部傳來了一陣暈眩。 

  輕微腦震蕩這是真實的,他對自己當時下的手挺狠,已經在他可承受的極限水平。 

  當初他對上犯罪分子時,感覺著自己的身後站著的是整個市局,甚至整個省廳! 

  所以無論是受傷也好,沖頭裡也好,他從來都沒有感覺到底氣不足,或者害怕。 

  可今天,廖得福卻感覺到了什麼叫害怕。 

  一個從業幾十載的老刑偵竟然也有了害怕的感覺! 

  這個角色的對調還真是很有諷刺意味啊!現在終於能夠理解當初他面對那些亡命徒時,那些人為什麼會那麼瘋狂。 

  「他們害怕啊!」廖得福心中嘆道。 

  門外有兩個便衣二十四小時的監控著,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 

  廖得福計算了一下,如果他現在真的要跑,成功的可能性是多少。 

  如果硬闖,成功的可能性為零。 

  但是如果逮著了些空隙,他還有一點機會。 

  這個機會絕對不大! 

  就看門外的兩名便衣的素質如何了。如果是和他一樣的老刑偵,他想逃出去的可能性依舊為零。 

  好在,二十四小時的監控,會換班;而每一組的隊員的素質不可能都一樣! 

  如果事敗,他唯一的機會就落在了那組水平差一些的曾經隊友身上。 

  廖得福壓下心頭的複雜情緒。 

  此時,已經由不得他再感慨良多。 

  以現在的情形,他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不管將來事情的方向是好是壞,只有先備好了萬全之策,他才可能躲過這場大劫。 

  「人家一輩子犯了多少錯誤都沒事!我他/媽就犯了這麼一次錯誤,就一次,卻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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