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莫大的榮幸
女人想要後撤，但身體已經被那堵看不見的牆鎖住了身體，仿佛隻身水泥漿中，動彈不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顯然，對方不是普通的流氓！
流氓她倒是見過不少，但像眼下這種實力高強的大流氓，她還是頭一次見，看著步步逼近的蕭羽，女人心神大亂。
“我和你無冤無仇，你……你到底想怎樣？”置身與無色牆中，女人呼吸都有些困難，極為艱難的開口，說道。
聽聞此言，蕭羽看著已經被他定格在原地的女人，說道：“我不想怎樣，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隻要你如實回答，我就放過你。”
他也不想強人所難，畢竟是他一時間情緒過激嚇到了對方，不過麵對這樣的事，他現在沒耐心去講道理。
女人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答應。
“我想知道，你叫什麽？”蕭羽滿意的點了點頭，拋出了第一個問題。
“藍眸。”
女人答道。
蕭羽眼神閃爍。
別出一格的冰藍色雙眸。
這個名字……確實非常適合她。
“那麽……你的身上有沒有胎記或者是受傷落下的疤痕？”半晌後，蕭羽又說道。
藍眸俏臉晗煞，氣得頭昏腦脹。
她不明白蕭羽為什麽會問這種不著調的問題？不過她確實沒有注意過，當然，哪怕是真的存在，那也是她的隱私！
“沒有。”
“真的？”
蕭羽狐疑道。
藍眸已經懶得再回答。
蕭羽又指了指亭子中的已經被打翻在地的古箏，說道：“為什麽喜歡這種樂器？還有你所彈的樂譜，是從哪裏來的？”
“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樂譜我並沒有，這些都是我自己編的。”藍眸看著打翻的古箏，美眸中閃爍著一縷微妙的感情。
聽到這個回答，蕭羽眼角抽動。
他曾經就問過譚幻琴相同的問題，而得到的回答，跟藍眸幾乎一模一樣，追求無理由，兩個人為何會如此的相似？
“唰！”
無色牆被撤銷。
藍眸像是被抽幹了力氣，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俏臉慘白，盡管蕭羽已經把無色牆的力度降到了最低，但依舊是她的極限。
畢竟……藍眸隻是個普通人。
“接著去彈奏吧，我想聽一下你自己研發的樂譜。”說完這番話，蕭羽又轉身回到了湖中亭內，坐在那裏等著藍眸。
“你……你剛才沒有談過這個條件。”
藍眸黛眉微蹙。
換成誰也不想跟一個喜怒無常的大流氓同處一個屋簷下，何況蕭羽對她所做的事，已經給她製造了心理陰影。
“這條件是我臨時添加的，又沒有約定不能這樣做。”蕭羽答道。
藍眸氣得嬌軀顫抖，但又無可奈何，隻能束手束腳的走了回去，把先前打翻在地的箏又扶到木架上，雙手輕撫箏弦。
良久，都沒有撥弦。
“為什麽不動？”
見藍眸一直不出聲，蕭羽忍不住說道。
“我不想彈。”
藍眸的回答很幹脆。
“為什麽不想彈？這不是你喜歡的嗎？”蕭羽麵露不解，說道。
“你擾亂了我的心境，心境，才是我一直以來的樂譜，心境被擾亂，樂譜也隨之失去了節奏，無法為你彈奏。”藍眸緩緩道。
“那我就先教會你別的樂譜，再讓你彈給我聽。”蕭羽笑了笑，手指一彈，一道光束瞬間飛入藍眸的眉心。
一本古老的書卷突然湧現在藍眸的腦海當中，這是譚幻琴自創，並且曾拯救過無數被殺戮蒙蔽了雙眼的仙曲——靜心咒。
譚幻琴死後，有關於靜心咒的記載也隨之毀滅，不過它一直以另一種形式活在蕭羽的記憶當中，蕭羽層嚐試自己來彈奏，但他無法從這種自給自足中獲取到快樂。
時隔千年，他將靜心咒交給藍眸。
這個和靜心咒的創作者相隔無數時代，但無論是外貌還是脾性，乃至追求的東西，都有著驚人相似度的女人。
藍眸臉色閃過一抹驚詫。
“開始吧。”
蕭羽催促道。
能夠得到新的樂譜。
內心很快被喜悅充斥。
藍眸沒有再怠慢，青蔥玉指挑動箏弦，悠古的聲音回蕩在靜謐的大山深處，平靜悠遠的箏鳴中仿佛在訴說著這千年的寂寞歲月。
靜心咒這個專門為情緒設定的樂譜，時隔數千年，終於找到了新的主人……
藍眸雙手非常靈巧，雖然隻是第一次彈奏從未看過一眼的異曲，但卻駕馭的輕車熟路，沒有半點的生澀感。
如涓涓溪流般流淌而來。
亦如涓涓溪流般流淌而去。
但蕭羽卻聽的既熟悉又陌生，靜心咒依舊是那個熟悉的音調，依舊是那個婉轉如鶯啼溪流般令人心情愉悅的天籟之音。
但蕭羽卻怎麽聽都聽不到曾經那種宛如全方位按摩般的心靈撫慰，靜心咒的特性……仿佛是消失了一般！
“怎麽回事？”
蕭羽麵露不解。
靜心咒的效果就是令人心神放鬆的，對蕭羽這種活在戰場上讓人而言更是百聽不厭，但是現在，他卻並沒有感覺到心情愉悅。
相反的……有些鬱悶。
為什麽他的心情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會感到鬱悶？靜心咒的效果消失了嗎？
蕭羽眉頭緊鎖。
這種感覺，就像本來要吃一勺糖，都已經準備好了甜味入口的喜悅，結果吃到嘴的卻是一口苦瓜，有一種無法道出的憋屈。
在看藍眸，早已經全神貫注的沉浸在自己所彈奏的仙音之內，絕美的五官一改之前的陰沉與淡漠，透露著一絲愉悅。
連周圍的鳥雀都已經啞然，仿佛都在享受著仙音帶來的愉悅，身處其中不能自拔，唯獨隻有蕭羽，臉上帶著一層陰霾。
他現在已經大概猜到了什麽。
不是靜心咒的效果消失，而是……他已經免疫了這種可以讓身心愉悅的效果，換而言之，蕭羽，遭到了某種針對。
他，無法從靜心咒中獲得愉快啦！
這樣想著，蕭羽呼吸加快。
靜心咒，對他而言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可以讓他放鬆心神的音樂，更是長久以來的精神支柱，因為他堅信，隻要有靜心咒他就能快樂。
然而，這個精神支柱。
剛剛卻被他自己打破。
雖然已經不需要在戰場上每天廝殺的像個失去理智的神經病，但對於這個結果，蕭羽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不過也僅此而已。
他胸腔內的戾氣早已隨著歲月淡化，也不需要每天上戰場，像個瘋狗一樣去打架，早已不再需要靜心咒來維持頭腦的清醒。
時間飛逝。
當藍眸束手壓弦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彈到了晚上，蕭羽一直都坐在那裏當個聽客，並沒有再耍流氓。
“這首曲子真是精妙絕倫。”藍眸冰藍色的雙瞳看向蕭羽，忍不住讚歎道。
“嗯，喜歡就當做賠給你衣服的賠禮，現在我們互不相欠了。”蕭羽托著臉，說道。
聽聞此言，藍眸臉頰開始不自然的發燙，說道：“這是……你自己研發的？”
“一位朋友。”蕭羽眼神閃動，說道，“她是個天生的音樂奇才，一生鑽研出了無數樂曲，可以說是天下所有音樂家的鼻祖，當然，如果有人認識她話。”
“能告訴我……她的名字嗎？”藍眸眼神中閃爍著向往，緩聲道。
聽聞此言，蕭羽抬起頭來，再次注視了一眼藍眸，說道：“你真的想知道？”
藍眸點了點頭。
如果真如蕭羽所說，那個人是天下所有音樂家的鼻祖，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很少人知道她的名字，那麽自己現在得知。
身為一個樂迷。
是一個莫大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