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死亡的別墅群
在行駛不知道多長時間之後,天空的烏雲忽然在遠處地平線上升騰而起,慢慢地將耀眼的太陽遮蔽住,而我們還在朝著那黑暗前行著,微風吹拂過來,帶著一絲絲令人不安的寒意,使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急忙將車窗搖上了一點兒。
“要下雨了。”狄克森叼著煙鬥,自言自語道,“我們隻有一次機會,不能夠失敗。”
“放心,會沒事的。”老鷹說話的語氣輕了許多,“像他那種狂徒,怎麽會有末日呢。”
雨滴突然落了下來,重重地打在車窗玻璃上,然後四濺飛去,落入泥土鑄造而成的鄉村公路上,我們看見在前麵的雨幕之中,已經漸漸地顯現出一排排房子的屋頂,隻是那屋頂之上除了露出來少許的紅色之外,其餘全部都是濃烈的綠色,看起來像是爬山虎那樣的藤蔓,很明顯,在那裏的房子的確是廢棄多年了。
等我們到達那裏之後才發現,那裏的確是看起來很豪華的一處別墅群,而且占地麵積還很大,隻不過再大也無濟於事,這裏已經廢棄了很長時間,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離洛杉磯和安德烈都很遠,像極了沙漠之中的綠洲孤島,縱使迷路的人們看到了它,恐怕也會認為那隻是海市蜃樓吧。
“怎麽說?這裏看起來很大。”狄克森叼著煙鬥,撐著雨傘看了看四周泥濘的土地。
一縷縷雨滴輕輕地落下,將我們籠罩在其中,雨滴在落到原本幹燥的土地之後,立馬變成了一陣陣朦朧的霧氣,伴隨著濃烈的臭味,我們就這樣硬生生闖入了其中。
“先到處找一下吧。”狄克森拍了拍老鷹,“有手槍嗎?”
“隻有一把。”老鷹皺起了眉頭,看起來有些懊惱,“事發突然,在確定狐狸出事之後。我就第一時間找到了你們。”
“那我們一起吧,雖然會浪費些時間,但是這會是最佳方案了。”狄克森輕輕地磕掉煙鬥裏的煙絲,將它收進了懷裏,“一旦看見烏鴉的人,就交給你處置了。
於是乎,我們沿著最開始的別墅一棟棟開始查找,老鷹隨身帶著手槍,所以當然是他帶頭前進,為我們去排雷,狄克森的戰鬥力比我強太多,自然跟在我身後,負責我們的後方,作為眼神最好的我,隻能夠被夾在中間,眯著眼睛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那裏的別墅不僅僅是廢棄了那麽簡單,其實應該說是根本就沒有完工,甚至一部分還沒有拆封的建築材料還被堆砌在角落之中,地上除了泥濘的沙土之外,還有很多的玻璃碴和細碎的水泥塊,一腳踩下去沙沙作響,我們不得不為了不被發現而放緩了腳步,好在外麵的雨越來越大,我們的腳步聲在很大程度上被掩蓋掉了。
“等一下。”狄克森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蹲了下去。
“怎麽了?”我嚇得急忙蹲下看著他。
“有沒有聞到些什麽味道?”狄克森直接跪在了地上,將臉靠近泥土,“是汽油的味道,而且很濃烈。”
“臥槽,我怎麽聞不出?”我也不顧雨水,蹲在地上嗅著味道。
“你小子常年患有鼻炎,如果聞出來了,可能是見鬼了。”
“我……”我特麽無語了。
狄克森站了起來,看著我的樣子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活躍一下氣氛,不要這麽僵硬好嗎。”
“這都什麽時候了,真是的。”我也站了起來。
“這條街道這麽寬,應該是別墅群的主幹道,既然聞到了汽油味,那麽隻要順著這裏追下去,我想差不多也就到了吧。”老鷹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我們接著走下去,就目前來說,這裏並沒有見到其他的人,大概是藏起來,又或者是在埋伏著我們吧,當然,已經離開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是我們還是不得不保持百分之百的警惕性。
當我們到達別墅群的中央位置的時候,狄克森再一次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難看,他的鼻翼扇動,似乎是聞到了什麽似的,隻不過與之前不一樣的是,他的表情隨著細致的嗅聞而變得越發陰沉。
“怎麽了?”我們停下來看著蹲在地上的狄克森。
“有血腥味,看這裏。”狄克森指著地上有點兒褐紅色的幾點液體。
“是血液,而且還很新鮮。”老鷹握緊了拳頭,手表青筋暴起,“可惡!”
“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狄克森站了起來,“這樣一來,我們……”
狄克森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很遠的地方響起了汽車轟鳴的聲音,老鷹的反應很快,立馬循著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我們緊隨其後,隻可惜晚了一步,等我們趕到大馬路上的時候,車子已經離開了,方向和我們來的時候相反,他們的目的地不是洛杉磯市,而是距離更近的安德烈市的方向。
“該死,我馬上開車追上去。”老鷹望著遠處說道。
“我看沒必要了。”狄克森指著身後的一棟別墅,“你們看一下那裏。”
順著狄克森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我們在那棟別墅二樓的窗戶上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搖晃的人影,似乎是被人吊起來的模樣,隻是在我看來那並不是狐狸,而是有點兒熟悉的另一個人。
“是巴斯塔,也就是威爾斯。”我驚呼道。
“走,去看看!”狄克森一邊跑,一邊說道。
我們再一次開始了狂奔,很快就到達了那棟別墅,一到別墅跟前,我立馬聞到血腥味,不得不說我的確是有點兒鼻塞,但是那股血腥味還是聞到了,不過在周圍雨水的衝刷下,顯得有點兒淡了,但是一樓的血跡還是很明顯,順著血跡一路上到了二樓。
二樓很暗,灰色的牆麵加上烏黑的玻璃,看起來就像是身處於暗室之中,唯有一扇破碎的玻璃引導著光亮穿過破碎之處,映照著我們應該很蒼白的臉龐。
當我們循著血跡到達那間房間的時候,我想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那個時刻的,被吊起來的那個人影在沒有玻璃的窗戶前搖晃著,地上趴著另一個人被綁縛著的人,他臉朝下趴著,從腦袋處流淌出來的血跡形成一灘血泊,看著那個人,老鷹的身子晃了一晃,險些栽倒在地。
“是他。”狄克森有些不敢相信,臉部抽搐著看向我,“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