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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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安豐被一層薄薄的霧氣所籠罩,遠處五顏六色的燈火閃爍著,仿佛與天空中的星星融為一體,隻是我們都明白,安豐的上空在烏雲控製之下,早已經看不見宇宙的點點星光。
走出警察局,沿著賣衣服的步行街,拐過一個路口,就到了白雲廣場。
所謂白雲廣場,實際上是一棟購物大廈的名字,那是安豐最高聳的大廈之一,在那裏的十字路口雲集了四五座類似的大樓。
這個十字路口代表著整個安豐最繁華的時刻,南邊是一條步行街,安豐警察局坐落在盡頭處;北邊則是安豐的小吃街,盡頭是安豐排名第一的安豐中學所在。
西邊的街道,雲集了各種各樣的飾品、五金店等等,種類繁雜,但是相對安靜許多,盡頭處是政府機關辦公所在地;而東邊的街道,相對來說就沒有那麽繁華了,街道的兩端都是商品房,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東邊的地位還是蠻高的,因為那是安豐舊城區所在,是安豐曆史上最繁華的地區,隻不過這幾年有些沒落而已。
這裏是安豐人最多的地區,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馬路上、人行道上都擠滿了車子和人,熱鬧程度不亞於那些大城市的商圈。
“還是這麽熱鬧啊。”老陸很辛苦地擠開了人群。
“是啊,話說我們到底去哪裏吃?”我感覺我的腳被人踩一下,“哇,好痛。”
狄克森依仗著自己手上燙熱的煙鬥嘴,硬是在眼前擠出了一條路來。
“就上麵吧,聽說五樓的電影院搬到頂樓去了,現在五樓是餐廳了。”狄克森收起雨傘,擠出了人群。
我們跟在他後麵,脫離了人群之後,感覺空氣都新鮮了不少,狄克森一路蛇形,終於是到了白雲廣場擁擠的電梯間。
“啊,這下可好了。”吳敬勝看著被淋濕的袖子,“難得冬天下這麽大的雨。”
電梯間的人還在逐漸增多,下樓的人擠不出去,上樓的人進不了電梯,我們硬是等待了整整二十分鍾之後,才搭上了電梯,一路直上,最後被人擠著到了五樓。
“還行。”狄克森看著人滿為患的五樓餐廳,“要不我們回去吃泡麵吧?”
“不是吧,來都來了,回去的話,可對不起我濕掉了衣服。”老陸抱怨道。
最後,我們終於是擠入了人群之中,到處看看,繞了一大圈,發現麻辣燙拍了三米長的隊,自助餐也被人吃得沒有了食材,隔壁的牛肉火鍋更是誇張,除了桌子之外,就沒怎麽看到有椅子,但是居然還有人在排隊。
“啊,去小吃街吧。”狄克森無奈地說道。
“等一下,看那邊。”吳敬勝指著唯一不怎麽滿人的地方說道。
“怎麽?吃牛排嗎?很貴的。”老陸耷拉著腦袋說道。
“算了,我請客。”狄克森摸著肚子說道。
終於,還是讓狄克森荷包出血了,我們走進了那家牛排店,點了一頓難吃且貴得有些離譜的晚餐。
“怎麽了?看起來就不錯。”狄克森拿起高腳杯在燈下搖晃著。
“不對啊,老狄,怎麽覺得是你特意帶我們過來的呢?”吳敬勝忽然說道。
“沒有啦,吃飯嘛,總要吃得好一點,對吧?”狄克森吃了一口牛排,“美味至極。”
“說說吧,接下來怎麽辦?”老陸費力地嚼著牛肉。
“嗯,我剛才在下麵就已經想出了不少東西了,加上剛才費勁得找吃的,正好有思考的時間,所以目前的思路應該差不多了。”狄克森整了整衣服,“接下來去調查一下死者生前的關係,以及具體的信息。”
“唉,這方麵還是有點兒難度的,死者並不是本地人。”老陸拿起高腳杯喝了一口酒,“他是隔壁古陽市人,大學之前都是在古陽市生活,大學的時間,是在廣州的一所醫學院度過的,然後碩士在上海一所大學就讀,博士是在北京,然後工作被調到了新南中心醫院。”
“不對啊,就這種履曆來說,他是怎麽到了安豐中心醫院的呢?”我問道。
“那是因為,在他35歲的時候。”吳敬勝喝盡杯子裏最後一滴酒,“曾經出了一件事情。”
“醫療事故嗎?”狄克森皺起了眉頭。
“嗯,算是吧。”吳敬勝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嘴巴,“我們調查過,杜德偉本來是兒科專業的。”
“當年的事情,我父親的同事經手調查過。”老陸輕輕地咳了一聲,“其實事情不算什麽吧,說起來倒也是和小孩子有關係,當杜德偉曾經診治了一個患有心髒病的小孩子,小孩子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不行了。”
“所以杜德偉對他進行了搶救嗎?”狄克森的手指輕輕地撫著椅子扶手。
“沒錯,隻是沒有救回來。”吳敬勝說道,“不過,怎麽說呢,事情有些複雜。”
“哦?這裏麵還有什麽隱情嗎?”狄克森追問道。
“嗯,算是有吧,其實是那小孩子不聽話吧,杜德偉之前就已經接診過這個患兒,小孩子的父母不識字,杜德偉又因為不會說我們的方言,於是交代了孩子,結果小孩子記不清吃藥的量,不小心吃多了。”老陸輕聲說道,“然後直接病發了。”
“原來如此。”我沉吟道,“那後來呢?”
“還能怎樣呢?醫院賠了錢,杜德偉因為沒有直接交代家長用藥的情況,被處分了。”老陸哀歎一聲,“其實按道理來說,杜德偉的做法雖然欠妥,但是還不至於處理得太嚴苛,加之警方最後調查出,其實孩子的家長根本就是在說謊,小孩子自己已經告訴了父母用藥的情況,隻是小孩子跟大人賭氣,才導致悲劇的發生。”
“不過怎麽說呢。”吳敬勝接著說道,“雖然家長出去說清楚了原委,警方也公布了調查的情況,但杜德偉畢竟還是沒有直接將用藥的情況交代給父母,為了醫院的形象,他被調離了崗位。”
“然後呢?他又是怎麽變成了腦外科醫生的?”我突然對這個問題感到好奇起來。
“杜德偉回爐重造了。”老陸搓了搓手,“也就是重新進修了,也不得不說他的確是個天才人物,學習對他來說一點兒都不難,重新回到新南之後,他選擇了調到縣一級的安豐精神病院。”
狄克森忽然挺直了腰板,眼睛炯炯有神,他輕聲問道:“精神病院?腦外科也是隸屬於精神病院嗎?”
“其實我們兩個也搞不懂這些分類。”吳敬勝無奈地攤開了手,“當年精神病院還不是現在的安康醫院,腦外科就是在精神病裏麵的,而且好像還被歸屬到了臭名昭著的。”
“玉章堂!”我和狄克森異口同聲地說道。
“是的。”老陸露出了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眸,“杜德偉雖然在玉章堂工作過,但是我們還沒有調查出他的劣跡,玉章堂的創始人辛泳也否認了杜德偉有參與治療的事情,直言腦外科與玉章堂沒有瓜葛,隻是為了使用比較科學的噱頭來欺騙家長罷了。”
“所以,這件事情與玉章堂也有著一些關聯了?”狄克森不安地說道。
“可能吧,但是別忘了,杜德偉在新南醫院的那件事情,也有可能是線索。”老陸看著狄克森,“玉章堂的可能性比較小,辛泳並沒有指認杜德偉,他死前都沒有拉杜德偉墊背,我很難去往這個方向調查。”
“可是並不代表沒有可能。”我說道,“不過就現在手頭上的線索來看,還是得回到0736這條線索上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