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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情困,一心求死

  長孫一澈來不及細想,本能地身子一側,大半個身體都將離墨牢牢護住,而他的后心則正對著那道光! 

  只要一秒,血鴉就會穿透他的胸腔! 

  「二哥!」 

  凌鴻煊回頭一看,發出一聲大喊,聲音萬分凄厲。 

  與此同時,懷裡的女子睫毛輕輕顫了顫,像是落水的蝴蝶拼力掙扎,卻始終沒有睜開眼來。 

  最後一絲火牆被穿透,血鴉攻勢不減直衝兩人,背後卻猛然傳來雨絲般的細密風聲,旋即縷縷銀絲如閃電擊來,一下子凌空纏住兩隻血鴉,瞬間將其撕得粉碎!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所有人,包括剩下的血鴉。 

  老人最先反應過來,隔著白布仰頭望去,就見那沉沉天幕之下,緋紅的雲層翻卷咆哮,而那雲層之下,逆光站著一個黛衣人。 

  那人雙臂展開站在參天榕樹之巔,十指上纏繞著銀絲,頭上的風帽被高處的風吹的獵獵作響,隱約露出一雙無情灰眸,而他的背後,彩雲如血不斷翻騰,將他整個人襯得猶如破曉而來的鬼魅。 

  他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立在天地之間,緩緩抬起曲線完美的下顎,俯視著陡然停下攻擊的血鴉群,四周一下子因他的出現靜寂的詭異,除了呼嘯的陰風和眾人的低聲抽氣,甚至能聽到死去血鴉的潺潺血流聲。 

  凌鴻煊跌坐在地上,仰頭望著那人許久,才訥訥道,「慕千邪?」 

  不確定的語氣,不是因為他認不出他,而是因為他居然從對方那亘古死寂的灰眸中,捕捉到了一抹觸目驚心的怒火。 

  什麼時候開始,慕千邪開始學會跟正常人一般的喜怒哀樂了? 

  哦……他想起來了,好像就是從他見到尚離墨的那一刻開始! 

  同樣一片茫然的還有長孫一澈,凌鴻煊剛剛發出救援信號,這才不過一會時間,慕千邪身為千葉門門主,居然一個閃身就到了這瘋人崖? 

  他不是神,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他一開始就潛伏在這附近了,而且,沒人知道他在這裡呆多久了! 

  慕千邪垂眸淡淡掃過下面的慘狀,最後目光定格在昏迷的離墨面上,雖然隔得很遠,但他卻能感應到她的呼吸正在一絲一絲減弱,消失! 

  她要死了? 

  他才剛從即榮嘴裡得到了她的一點線索,她就要死了?腦袋像是被巨斧劈成兩半,鎖著女子的目光都在顫抖。 

  恐懼,無形無窮的恐懼令他整個人都不可遏制地顫了起來,有什麼東西和記憶深處那一點重合在了一起,灰眸前閃過無數畫面,最後定格在一個模糊的紅影上。 

  那是一個極美的少女,美的令人窒息令人不禁想要捧在手心疼愛,她紅衣如花,安靜地靠在自己肩頭,一雙纖足調皮地撩撥著水面,看著漣漪一圈圈漾開他們的倒影,她甜甜道,「明川你知道嗎,這輩子,年年最最喜歡的人就是明川了,沒有之一喲!所以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而那畫面中少女嬌艷的紅色卻與現在那女子慘白的面色,截然相反。 

  死…… 

  木然生死的自己,卻突然好害怕這個字眼!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慕千邪的異常,卻不料下一刻,他陡然怒喝一聲,身形如暴起的戰鷹,從榕樹之巔飛身而下,斗篷下所有銀絲同時攻出,最後在空中匯聚成一張巨網,劈天斬地般朝血鴉攻了過去。 

  從來沒見過如此煞氣附體的慕千邪,凌鴻煊幾乎是呆了,而他纖長的十指靈動翻飛間,無不透著必殺的決心,那些咆哮而來的血鴉,盡數被銀網切割成肉沫,滿眼間,彷彿下了一場血雨。 

  血鴉死的死,逃的逃,一場廝殺終於結束。 

  慕千邪點足落在地上,掃了眼同樣有些怔住的老人,目光沒有停留,然後屈膝半跪在了凌鴻煊身前,「屬下救駕來遲,請殿下責罰!」 

  凌鴻煊還是沒反應過來,就聽長孫一澈失聲傳來,「墨兒她沒氣息了!」 

  「墨兒!」長孫一澈抓著離墨的雙肩,用力搖晃起來,「墨兒你快醒過來啊!即榮他……他還在等我們回去啊,你不是說,即榮是個小惡魔嗎?你不是說,你一定要狠狠教訓他一頓嗎?那你現在就給我立刻醒過來啊!」 

  對,凌鴻煊說得對,他還不能死,他和她都還不能死! 

  但是,懷裡的女子卻沒有任何反應,與死人無異。 

  一旁的凌鴻煊桃花眼閃過一抹微光,立即從地上爬起來,順勢抓起還跪著的慕千邪,朝離墨那邊走去,「你跟我過來!」 

  「殿下?」這下換慕千邪愣住。 

  「把她叫醒!」 

  事從緊急,凌鴻煊將慕千邪拽到離墨身旁,拉低他的身子,讓他蹲在她臉側,「叫她年年,叫這個名字!」 

  長孫一澈身子一震,但更為震驚的卻是慕千邪,他灰色的眸子不停閃爍,語無倫次道,「我……為什麼?」 

  「讓你喊你就喊啊,問什麼問!」凌鴻煊急的面色大怒,立馬沖他吼道,「聽不懂本王的命令是不是?喊她啊!」 

  這是最後一線生機,如果這都不行,就只能靠離墨自己醒過來了! 

  慕千邪抿了抿唇,寬大袖袍下的雙手小心搓了搓,將那上面的血跡抹去后,他身子稍稍前傾了點,指尖推了推昏迷的女子,低聲,「年……年。」 

  沒有反應,燈芯反而越來越暗,凌鴻煊驚的怒斥,「大點聲啊你!」 

  慕千邪看了眼抱緊離墨的長孫一澈,對方也正面色陰沉地鎖著他,兩人身上都沉澱著莫測的殺氣,似乎下一刻就會爆發。 

  沒有一句話,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無聲的交鋒,彩頭便是他們心愛女人的命! 

  這一刻,慢,非常慢!慢的幾乎能聽見時間擦過空氣,一點點流逝的聲響。 

  凌鴻煊急的冷汗直冒,卻又不敢再插話,卻突然看見長孫一澈俯身將離墨小心地平放在地上,抬手將她汗濕的碎發挽在耳後,然後起身,向後退了一步! 

  凌鴻煊直接就給看傻了,二哥他這是,做出妥協了? 

  變了變了,長孫一澈真的變了! 

  「拜託你,讓她醒過來。」 

  長孫一澈平靜地看著面前的兩人,這一刻,他面色雖然依舊冷沉肅殺,卻沒有了當年的憤怒和妒火。 

  只要能讓離墨醒來,他輸一次又何妨? 

  慕千邪點了點頭,輕輕將離墨攬入自己懷裡,動作輕柔的像是呵護一件稀世珍寶。 

  如果此刻能夠恢復記憶,他一定會很高興,因為此時他雙手擁住的,正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子,她的名字就叫做,年年,那是他替她取的。 

  年年,黏黏,一輩子黏在他身邊,讓他捧在手心疼愛著。 

  一開始決鬥中,這個叫做楚鳶的女子問他愛為何物,他沉默,她又問他對姬魅橋是什麼樣的情感,他說因為她是我的妻子,所以我愛她,她笑,美如嬌花綻放,但那笑容映在自己眼底,卻成了自嘲與心碎。 

  而這一刻,他摟著她,從未想過兩人還會有這麼一天,但當看到她唇邊不斷溢出的血沫,他只覺得一顆心都顫的發疼。 

  疼了,痛了,或許,這就是愛了吧? 

  抬手拭去她唇邊血跡,他俯身在她耳畔,半晌唇一動,似乎用了一生的力氣,「年年……」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震住了,兩個字從慕千邪口中吐出,不是那明朗好聽的腹語,而是他的真聲!他嗓子被大火熏過,此時一開口,粗噶如指甲生生劃過鐵鏽,刺耳的令人心驚! 

  而他頭深深埋在她頸窩處,吐出一句所有人都沒聽清的話,「我是明川,我在這裡,別怕不會再有事了,你醒過來好嗎?」 

  陡然間,懷裡的女子顫了顫睫毛,一滴透明的水珠從眼角滾落,沒入鬢邊,而她緩緩睜開了眼! 

  「墨兒!」 

  長孫一澈欣喜大喊,幾乎是要喜極而泣,他撲到離墨身旁,卻發現了奇怪的一幕。 

  離墨一瞬不瞬地盯著慕千邪,目光卻是如隔著海上濃霧看來,遙遠而朦朧,根本觸不到生命的彼岸。 

  「這是怎麼回事?」長孫一澈明顯心頭大亂,一下揪住慕千邪的衣襟,「你跟她說了什麼,她明明睜開眼了,怎麼還會這樣?」 

  而這時,離墨看著慕千邪,灰白的唇輕輕蠕動了下,嘶啞道,「救我……」 

  離墨的潛意識異常清晰,無論說了什麼狠話,明川就是明川,他永遠會義無反顧地趕來救她。 

  「她在說話啊,怎麼呼吸還在減弱!」長孫一澈撐大的黑眸里滿是血絲。 

  「她應該還被困在夢境里。」凌鴻煊醒悟過來,嘆息道,「看來,這一招也是沒用了,能不能撐下去,只能看阿鳶她自己的信念了!」 

  * 

  「年年!」 

  昏暗的巷子里,木棉花越落越多,一聲嘶喊帶著沉穩的力量倏地傳入腦海,離墨在南城雪懷裡緩緩睜開了雙眼。 

  是誰在喊她?好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的主人說他是明川,明川…… 

  黝黑的瞳倏地一亮,她恍然想起了那個老人的八角宮燈,還有她最後一刻做出的抉擇,包括自己現在為何會被困在這夢境中。 

  對!這只是一個考驗,不論是真是假,她都必須走出去。 

  只有走出去,她才能執行那個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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