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生日
離開屋外，夜風甚是冰涼，我拽過蘇白祈披在身上的外套，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覷了我一眼，然後抱著胳膊靠在一株槐樹下。沉吟半晌，一副為難的神色，好似並不太想告訴我的樣子。
「說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他半天不說話，我緊了緊衣裳急問道，夜半這麼涼，快快說完好進屋去，再待下去要快著涼了。
「你的名額在上面還沒有認真的造冊成型，原本按照規定，我是不能告訴你的，但你是我徒弟。」蘇白祈著重在徒弟這兩個字上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答應我知道這件事後，要確保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點頭，這不是自然的么？就算說出去恐怕也不會有人信的吧。
「其實也沒什麼，老土，就是那老頭，這庭院的主人，還有那個黑袍人老袁，我們都是認識的。」
「認識的？這……」我有些無法相信，那個黑袍人難道不應該是要滅樹靈一族的仇人么？難不成這裡面還有些什麼我不知道的秘聞？
如是想，便如是。
「關於樹靈一族。」蘇白祈冷哼一聲，輕蔑的說道：「我原本以為它們還似以前那樣的純真無邪，與世無爭，沒有一絲邪惡的慾望。」
我瞪眼，明明記得是他自己告訴我說，這樹靈皆是人類的朋友，不會對人類造成任何傷害的。
問出這話，蘇白祈搖頭：「我知道的也不過是聽來的傳聞，樹靈隱蹤已經許多年了，心性發生變化也是可以想象的事，問題就在於，是什麼事的發生，導致了它們的變化。」
「那個老樹靈。」總是說一隻老鼠毀了一鍋湯，從開始見到樹靈到現在，也就只有那樹靈的現任族長，那老東西很是可惡，先是一臉笑眯眯的跟你套近乎，事情敗露立刻就轉換，變成了一副兇相，這傢伙著實就是那隻最壞的老鼠。
蘇白祈點點頭：「那個老樹靈的確是有問題，但是依據老袁的說法，一切的根源並不在於它。」
「那是什麼原因？」
「暫時還不清楚，老袁冒充要滅族的傢伙折騰了許久，也沒有弄出個所以然來。」
合著這半天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裡呢。
伸腳過去給他的鞋子上來了幾個鞋印，哼他：「那你這不好好跟我說，是怕我泄露不成？」
蘇白祈縮腳點頭。
「還真是怕我泄露？」
他又連忙搖頭：「不是，我是害怕你會受到傷害，其實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我瞥眼看他：「我發現……你總是擔心我受傷害什麼的？」
「你瞧瞧你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他說到半截，話連忙縮了回去，瞧了我半天：「好吧，你不是柔弱的女孩子，你是個女漢子。」
「這就對了，哪個柔弱的女孩子會跟你在這深山老林里晃蕩？還去抓鬼。」我抬著臉，仰望天空做出一副天下捨我其誰的模樣。
「追鬼！追鬼！」蘇白祈再三強調。
……
第二天清早，蘇白祈咚咚的敲我房門：「起來了，要回去了。」
昨晚上我直接去休息了，他們幾個人一直談了一個晚上。我打開門就看到他眼睛熬得通紅，一副勞累的模樣：「昨晚上這是做什麼去了？」
蘇白祈哭笑不得：「那個該死的老袁非要拉著我比拼一下，結果打了一個晚上。」
說起這個，我還想問：「他……好像不是人誒。」說著我往樓下瞧了瞧，沒有看到老袁，放下心繼續問：「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啊？」
「他不是人類，是陰間產生的一股死氣成靈，這番是專門來人間探查這件事的。」
「那個老土呢？」
「他是此間的土地爺。」
「土地爺！」我瞪眼，這不是神仙嗎？那我在他面前許個願，只要他答應，是不是就可以兌現了？
蘇白祈一副就知道我在想什麼的眼神：「別亂想了，土地爺也不過是個管著一方水土安全的執事官罷了，他可沒那能耐能讓你許什麼願都可以兌現，當然……你要是想在這山頭種個棗樹什麼的，他倒是可以保證生長旺盛、多結棗。」
「切。」我撇撇嘴，根本就沒有傳說中的那裡厲害啊，那我們大過年的拜土地爺不等於沒用么？哎，也就算是個抱著對美好生活期望的念想吧。
我們下山的時候，老土捋著鬍子將我叫到一旁，偷摸將一隻盒子塞到我手裡。
原本不想理他，之前被我猜到跟那個老袁是一夥的，雖然沒有猜中全部，但也是猜到了，他卻還顧左右而言其他，明白的告訴我不就行了么？
「你給我什麼東西？」看到他往我手裡塞盒子，仔細拿著瞧了瞧，發現好像是之前他給蘇白祈的那隻。
我疑惑的看著他：「這盒子不是之前你給蘇白祈的嗎？」
老土笑著點點頭：「就是那隻盒子，裡面裝著山魈，原本我是給他，讓他保命用的，但是現在看來還是你比較有用，所以這東西還是你拿著好。」
「這裡面到底裝著是什麼東西？」我掂了掂那盒子，盒子很輕，搖了搖也沒有聽到盒子里有什麼響動。
「山魈，山中的獨腳鬼怪，原本是在深夜襲人的精怪，被我收服了，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召喚它來幫你的忙。」老土捋了捋鬍鬚解釋道：「此物神勇異常，力大無窮，可徒手撕虎裂豹。」
徒手撕虎裂豹？這厲害的有些過分了呀，這東西我怎麼可能會用得上，弄出來萬一這山魈反水，我可怎麼辦……我搖著頭把盒子塞回給他：「還是不要了，我又控制不了這東西。」
這時蘇白祈走了過來，將盒子拿走，往自己兜里一揣，跟老土打了個招呼就拉著我走了：「這好東西當然得留著，老土，我們走了。」
「喂，喂，這山魈很危險的。」我拽了拽蘇白祈，指著他兜里的盒子說道。
「哪裡危險了？山魈這東西許多年都不見一隻，而且天性凶暴，寧死不屈，能馴服的更是少之又少，這在黑市上可是十分金貴的。」蘇白祈像是佔了大便宜一般，笑嘻嘻的說道：「之前他給我，讓我轉交給你，後來又要了回去，想自己給你，你還不要。」
我渾身抖了一抖：「黑市？這危險的東西我當然不要了，放出來控制不住，然後來個城市毀滅？」
蘇白祈哼了哼，擺擺手：「正因為你不要，所以我才搶過來。」
回頭看正站在庭院矮牆處揮手的老土，渾身冒出一股青煙，然後自己連帶整個庭院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片空地。
我愣住了，拉住蘇白祈，指著那空地哆哆嗦嗦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白祈聳聳肩：「老土已經回去了，你還看什麼？」
……
又是一天的蹣跚，我們回到了宿營地。蘇白祈擺擺手就要走，卻被我一把拉住，我瞪著他：「等會……有些地方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瞞著我？」
蘇白祈皺著眉：「什麼瞞著你？」
我眯起眼，指了指已經逼近黃昏的天色，太陽西沉快要沒入山的那頭：「那太陽，我記得當時在山頂上的時候，太陽一直是在天空中央，然後時間到了就突然夜幕西沉，你說是有人做什麼奪天象什麼什麼的。」
「哦，這件事啊。」蘇白祈挑挑眉，眼睛骨碌骨碌亂轉。
「別想騙我，說實話。」我盯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別忘了，我是你徒弟。」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還有些不是那麼情願，徒弟什麼的，總感覺被佔了便宜，雖然事實確實如此。
「那個……」他仍然在言辭閃爍。
「說吧，我知道在山頂的時候，你沒跟我說實話，或者是說你沒跟我說清全部的事實。想來應該不止是樹靈一族的事情吧？」
「好吧，事情很嚴重。」蘇白祈肅著臉，嘆了口氣說道，緊皺的眉頭證明他說的話的確嚴重。
「嗯哼？」我挑挑眉。
「李氏集團、方德還有樹靈。」蘇白祈說出這句話，我立刻就明白了。
「你是說……樹靈的異常情況都是李氏集團在暗中操縱的嗎？人類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的能量？」我十分驚詫，好像自從我接觸到蘇白祈開始，就一直就沒什麼好事發生。
「具體的事情況還不明，所以我不想告訴你，也是怕你胡思亂想，你只要知道這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事情可大可小，所以你別亂想了。」
「那靖魚她們呢？她們在李氏的公司上班……不會發生什麼事吧？」我有些擔心道。
「先不急，等我將一切確認之後的，我這就回去找范彌，看這兩天他有沒有發現什麼。」蘇白祈說著嘆了口氣：「這個范彌，還當是簡單的陰魂附體呢，沒想到卻引出這麼一大片莫名其妙的玩意來。」
我連忙擺手：「你快去吧，這件事我會跟靖魚她們說的。」
蘇白祈瞪眼。
「啊，不是，我是說我會想辦法讓她們先離開的。之前范彌也跟我說過，讓我想個辦法。」
蘇白祈點點頭：「我走了。」
送走了蘇白祈，我就拉來了宜軒和靖魚：「我們租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