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欲蓋彌彰(四)
李明義並沒有向我們解釋,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其實是受害者,這件事跟你是沒有關係的,你可以放心,我們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是我們需要你的配合,你明白嗎?」
「你跟他說話沒有用的。」留德本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他的精神現在很不穩定,我們說話他根本就聽不到,也不會對你的話做出任何回應。」
「精神不穩定?」李明義皺了皺眉:「那他什麼時候能恢復?」
留德本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個得看他自己的,我們是幫不上忙的。」
「這樣啊。」李明義嘆了口氣:「這下可就有些麻煩了。」
「你先別唉聲嘆氣的了,鬧了半天你都還沒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靖魚有些急了,我也很想知道李明義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李明義看了我們一眼,道:「之前我不是說了《聊齋志異》裡面的畫皮嗎?就是他了。」
就是他?我疑惑的看了那人一眼,不可能吧?他的臉上貼了一張人皮?這聽起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但是看著卻不是那麼回事。
「他,其實就是那名失蹤了的警察,而那個所謂的報案人,早就已經死了。」
范彌疑惑道:「你等一下,這個人是警察?那個報案人已經死了,所以我們招魂招出的才是那個報案人,對不對?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聽了他的解釋,我的腦子才算轉過彎來,但是想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那個警察我們都見過面的,之後他離開了,但是他並沒有離開多久,蘇白祈他們也出去了,是直奔著醫院而去的,並且在醫院裡找到了報案人。
這要說是畫皮的話,難不成兩個人的臉早在這之前就已經換掉了嗎?
「一個警察,一個報案人,這兩個人之間絕對不是簡單的關係。為什麼會找不到那名警察?因為他就在這裡。」
「是這樣嗎?我覺得你這說的前後好矛盾哎。」靖魚抱著肩膀,語氣很懷疑的說道:「你自己想啊,警察前腳離開,白祈他們後腳也就走了,中間的時間差沒有多長時間。就你說的什麼畫皮,要把一張人臉從這邊挪到那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吧,時間根本就不夠啊。」
「不不不。」李明義搖搖頭道:「我說的畫皮可不是簡單字面上的意思,只是借著這個跟你們解釋一下。要真是移植臉皮……那人不就成了二皮臉了嗎?」
「噗嗤。」我被他的話給逗笑了,把別人的臉貼在自己的臉上,那的確是成了二皮臉了。
不過,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李明義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們出去說吧,看著他這幅樣子,再聽著你們說二皮臉,倒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了。」李明義低頭看了一眼那人,搖搖頭走出了房間。
到了客廳,大家坐了下來,蘇白祈問道:「如果不是畫皮,那會是什麼?」
「我在想,我們都只認為這件事里只有一個報案人,只有一個失蹤的警察。但如果不止一個呢?」
「不止一個?」
李明義的話讓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一想,從事情發生到現在,沒有一個證人證明當時真的發生了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報案人和那名失蹤了的警察在那裡講的。身上的傷口並不能證明什麼,因為不可能會有兇器,靖魚出門怎麼可能會帶著一把水果刀?
警察的失蹤讓大家以為他死亡了,先不管死亡原因是什麼,但是我們招魂,卻是招來了報案人的魂。
蘇白祈道:「天下萬物只有靈魂是造不得假的,不管他的肉體是什麼模樣,靈魂的模樣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今天招的魂絕對是那個報案人的,那這屋子裡的……要麼是一個幌子,要麼就是一個定時炸藥。」
「應該不是定時炸藥,他現在的樣子是裝不出來的。」留德本說道:「我已經做過了一番測試,不論那個人有多好的演技,他也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真實的靈魂波動。」
「雖然如此……」蘇白祈沉吟道:「可我們還是在迷霧之中,還是沒有線索來解釋這件事。」
「不,其實事情已經清楚得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名失蹤的警察肯定就是現在屋子裡的那個人,只不過他的外表被人做了改變,也因此變成了現在這副精神不穩定的狀態。還有就是,我發現了他的手上有老繭,而且繭子的位置與一般人不同,因為那是只有經常握槍的人才會有的。」
老繭?這我還真沒有發現那個人的手上有繭子,李明義發現的這一點幾乎就可以證明那個人確實是警察無疑。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因為實在是沒有別的解釋了。」李明義沉吟道:「招魂招出了報案人的魂魄,這倒是讓我有些始料不及,不過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想到會不會是這個可能。」
「從他的精神狀態來看,他是被強迫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也只能猜到這一點,還有那個真正的報案人,他已經死了。不過新招的魂還有些不太穩定,估計也得等一等才能從他口中得到消息了。」
蘇白祈點點頭:「嗯,說了這麼說,應該可以斷定這件事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了?」
「很有可能。」李明義道:「因為有這個神秘組織,那麼我就不得不去想這件事會不會是他們從中作梗,你之前說過了,這個事情出現的原因是因為顧玲瓏?」
「嗯,靖魚帶著玲瓏上街的時候,被別人給看到了。我們估計是這樣,因為靖魚她自己也沒有看到那個所謂的報案人。」
「顧玲瓏是誰?」李明義轉頭問我道:「她的身上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嗎?」
我愣了一下,看來蘇白祈他並沒有把玲瓏的事情告訴李明義,但是他現在問起來,該不該跟他解釋呢?我看向了蘇白祈,蘇白祈對我點了一下頭,示意可以說。
於是我說道:「玲瓏是……是白祈他做出來的一個魔偶。」
「魔偶?」李明義似乎很驚訝。
我心裡突得一下,他的這個表情讓我覺得有些不妥,看來不應該把玲瓏的身份給說出來的。
沒想到李明義接下來的反應卻讓我給愣住了,他皺著眉問道:「魔偶?竟然只是一隻魔偶?」
什麼叫竟然只是一隻魔偶!我納悶得看著他,他這接下來的話跟先前的反應完全不搭呀。
李明義回頭問蘇白祈,語氣中帶著很大的疑惑:「就只是一隻魔偶?沒有其他的?」
「額……是。」看來蘇白祈被李明義的反應搞得也有些糊塗了,愣愣的回答道:「就是因為一隻魔偶。」
「不對。」李明義沉聲道:「不可能這麼簡單,沒有人會為了一隻小小的魔偶而費這麼大的周章。」
不可能?但是那名警察來的時候的確是這樣說的,目標對準的就是顧玲瓏,但是現在卻又說不可能?這好沒道理啊。
我納悶的看向蘇白祈,蘇白祈也是一副疑惑的神色:「難道……」忽然他的神色一肅,眼睛看向了靖魚。我看到了他的表情,心裡突得一下也明白了過來,難道這件事的背後其實是想要對靖魚下手?
但是我卻完全不理解,要對靖魚下手,那直接在她外出逛街的時候下手就是了啊,可為什麼還要拐著彎的走這麼寫彎彎道道,費了這麼多的事,而且還被我們給猜了出來?
我們就這件事一直討論到下午,但是大家都拿不出個意見來,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將那個原本關在我房間的報案人給封印了起來。李明義和蘇白祈聯手下的封印,為的就是預防突發情況,由劍靈來負責全天看守著他。
至於顧玲瓏和靖魚,我們還是鬧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目標,所以在李明義走後,我們就對她們兩個下了禁足令,絕對不允許她們兩個再私自外出。
玲瓏很委屈的撇著嘴:「我一共才出去了兩次,而且還有一次根本就沒有逛。」
「夠本了,大不了以後我給你找些各地景色的紀錄片什麼的,你湊合著看吧。」
我這樣安慰她,卻引來了她無聲的憤怒,瞪著我……還在瞪我……我把靖魚給推進了屋子,關門上鎖!搞定。
不再理會屋內兩人憤怒的咆哮聲,我溜達到了廚房,蘇白祈正在那裡剝蒜,但是他拿著一顆蒜頭坐在那裡直發愣,我看了半天他都沒有再動彈。於是我走上前,從他手中拿過蒜頭,道:「先別想了吧?不然你非得弄得神經衰弱了不可。」
「神經衰弱?」蘇白祈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道:「如果得了這個能讓這件事情撥雲見日,倒也可以。」
「要我說啊,就是那個勞什子的神秘組織在搗鬼。」
蘇白祈詫異的看著我:「哦?你怎麼這麼肯定?」
「你想啊,在這個世界上……哦不,是在國內,還有誰能搞出這種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