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過隻是死戰
就算十殿閻羅真的還在，也不過隻是死戰而已。
蘇福這樣一說，其他人也冷靜下來，收斂心神，對視一眼，繼續往前。
原本從外麵看，應該不大的殿堂，此刻就變得分外廣闊起來，眾人一路往前，眼前所見之物，全都變得巨大化。
好不容易走完巨大的白骨橋，所有人頓時心神一顫，差點忍不住跪倒在地。
因為前方赫然出現一座巨大的橫桌，橫桌前，三尊巨大如山嶽般頂天立地如妖如魔般的身影，跪地而坐，正在豪邁喝酒。
恐怖的威壓傳來，仿佛泰山壓頂一般，讓所有人都有種無法繼續向前，隻能頹然膜拜的衝動，巨大的戰栗感在每個人心中升起。
蘇福目光失神，難以置信看著那三尊巨大的身影，勉強轉頭，就聽到無數豪邁大笑，空空蕩蕩的殿堂四周，不知道何時就出現了無數妖魔身影，個個都高大偉岸，各自姿態，就這麽俯瞰著他們。
即便是其中身形最小的一個，小腿也比他們所有人都要高大。
他們就好像一群螻蟻，忽然闖進了巨人的房間裏。
於是入目所見，全是不可戰勝，偉岸如妖魔天神般的存在。
“完了。我們死定了。”
無數笑聲越發清晰，環繞四周，有人喃喃著，心理近乎崩潰。
蘇福也有些慌，從來沒想過進入第六殿後，竟然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眼前這些有如神魔一般的身影，他們，到底是誰？
難道所有關於地府的猜測都是錯誤的，十殿閻羅的確已經離開，但地府並沒有因此空空蕩蕩，反而成為了妖魔的樂園。
“父親。祂們，死了。”
蘇牧羊悶哼一聲，大口咳血，被無形的威壓震懾，但還是艱難開口，一語驚醒了蘇福。
“祂們，已經死了嗎？”
蘇福心神一振，下意識順著蘇牧羊的話說出來。
一語之間，仿佛道破了某種不可言說的秘密，於是那四周無數高大妖魔就忽然停止了笑聲，目光漠漠，低頭望著眾人。
而那橫桌前談笑飲酒的三尊頂天立地的身影也停下了喝酒的動作，目光漠漠，麵無表情，眼中綻放神光，落在蘇福等人身上。
每個人立刻就有種被萬箭穿心一般的痛苦。
“小心！”
蘇福悶哼一聲，大口咳血，鼓起真氣，怒發衝冠，須發皆立，擋在蘇牧羊身前，苦苦支撐，隻感覺那三尊頂天立地的身影望來的目光如有實質，化作巍峨高山壓來。
不需要再有別的動作，強大如這三尊身影，僅僅隻需要看他們一眼，仿佛他們立刻就要死。
“你們已經死了。”
蘇牧羊被蘇福護在身後，盡管如此，依然承受著巨大的威壓，全身骨頭似乎都在哢擦作響，但還是艱難開口，“你們已經死了！”
“哈哈！無知凡人，你可知曉吾等是誰？便是十殿閻羅手握生死簿，也不敢篡改吾等壽元，判吾等生死！你，區區一個凡人，竟然敢說吾等已死？可笑，可笑！”
“我自然知道你們是誰！”
蘇牧羊哇的一聲，大口咳血，雖然是凡人，但卻毫不畏懼，直視麵前三尊頂天立地的身影，“你們是傳說中獅駝嶺十萬妖魔之主的青獅妖主，白象妖主，大鵬妖主。三位妖主，執掌妖國，自然不是區區十殿閻羅能夠判決生死的。
但當年你們激怒靈山，被靈山諸佛菩薩聯手鎮壓靈山之下，本來永世不得超脫。但靈山寂滅，無量量劫，你們逃到了這裏。
但你們還是死了。因為這天地，容不下你們！”
三尊身影頓時沉默下來，過了許久，其中一尊才歎息一聲，舉起手中巨大的酒碗，“二弟，三弟。共飲此杯。”
“喏！”
另外兩尊身影聲如洪鈴，點頭，三尊妖魔喝了杯中酒，也不再說其他話，摔爛了手中巨大的酒碗，地動山搖之中，整個殿堂瞬間搖搖欲墜。
“哈哈，這天地果然容不下吾等！恨啊！”
“大哥休怒，若不是靈山諸佛毀了吾等法身，斷不至於鬥不過這賊老天！”
“吾隻恨吾等隕落這天地之手，卻是不知道吾等那些孩兒，還能有幾人活下。”
“天地寂滅，無人永生！”
“恨！恨！恨！”
……
三尊身影聲如雷霆，滿腔恨意，到最後都化作了夢幻泡影。
眾人心神搖曳，幾乎無法站立，哪怕那三尊身影僅僅隻是對天咆哮，但聲如雷霆激蕩，一言一語，仿佛雷霆加身，讓所有人筋骨酸軟，大口咳血。
蘇牧羊最慘，整個人幾乎變成了血人，奄奄一息，但還是強撐著，死死的看著那三尊身影，看著祂們身影漸漸淡化，終於鬆了口氣，昏死過去。
“幼娘。幼娘，你醒醒。”
蘇牧羊在蘇福的呼喚聲中醒來，喃喃道：“爹，我看到娘了。”
蘇福愣了一下，再次低頭，就看到蘇牧羊已經麵無表情，似乎根本未曾說過話一般，淡淡道：“祂們消失了。”
……
“嗯。”
蘇福點點頭，問道：“剛才究竟是怎麽回事？那三尊身影，當真是傳說中的青獅妖主、白象妖主還有大鵬妖主？”
“或許吧。”
蘇牧羊不知可否，見其他人都奇怪的望過來，就淡淡道：“不管祂們究竟是誰，但顯然祂們早已經死掉了，留下的不過隻是一抹執念，借助著這第六殿中的神異，顯化天地，不曾散去而已。
就像有的亡魂死掉之後，以為自己還沒有死，所以就會如同還活著時候一樣，重複往事，不肯離去。
祂們也是一樣。重要的不是祂們究竟是傳說中的哪尊仙佛妖魔，重要的是讓祂們意識到祂們已經死了。看來我們運氣不錯。”
蘇牧羊淡淡說著，“至少祂們沒有質疑我們的說法。”
“如果祂們質疑呢？”
項雨田問道。
“那麽哪怕隻剩一抹執念不散，相信我，祂們看你一眼，你就死了。”
蘇牧羊看了項雨田一眼，勉強起身，對蘇福道，“不能再去其他殿了。我們直接繞路去黃泉河。”
蘇福沉吟片刻，自然是可以繞路去黃泉河，不管是十座閻羅殿還好，還是十殿閻羅曾經執掌的大小地獄，的確都是可以過門而不入，直接殺向黃泉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