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黑無常
蘇牧羊站在遠處的風雨中，看見所有人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大量如同潮水一般的龍虱從神龍傷口處爬出來，掉進黃泉河裏，被黃泉河水一拍一卷，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說過的啊。那是龍虱啊。”
蘇牧羊苦澀歎息，看著臉色蒼白站在滅龍弩前，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的蘇福。
知道一切果然還是到了最壞的結果。
傳說中神龍若是經曆天人五衰，法力元神消散，便會有龍虱出現，啃噬龍肉，龍骨，龍身，隻留下一具空殼，不落人手。
就如同大象知道自己要死之後，會進入神秘的象墓，在那裏死去，不讓自己的屍體成為其他生物的食物。
龍也是一樣，如果到了身死道消的時候，就會演化出龍虱，讓這些龍虱啃噬它們的骨肉筋皮，隻留下一具什麽都不剩下的空殼，以免被其他修行者利用。
“我們來晚了。龍已經死了，死了啊！”
蘇牧羊歎息著，看見蘇福臉上的絕望，她知道這樣的結果，對於蘇福的打擊太大了。
蘇福準備了五百年，但現在空有屠龍技，世上卻無龍，當真是何等的悲哀。
“龍死了？我們來晚了？”
黑無常喃喃著，望著蘇牧羊，“你告訴我，龍死了？死了？！”
“死了。早就已經死了。如果我們來早點，也許那些龍虱還沒有徹底啃噬掉神龍血肉，但現在，我們來得太晚了。除了那神龍空殼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蘇牧羊吐出一口濁氣，對於這個結果，已經有所預料，對著黑無常說著，起身就要往蘇福的方向走去。
“哈哈。我們準備了這麽久，等了這麽多年。現在你告訴我，龍死了？！”
黑無常一把抓住蘇牧羊的手，猙獰問道。
“黑無常，你放開我！”
蘇牧羊被黑無常抓住，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見黑無常眼中的猙獰，心生不妙，立刻毫不猶豫，一腳向著黑無常踢去。
黑無常伸手如鐵鉗一把抓住蘇牧羊踢來的腿，蘇牧羊悶哼一聲，感覺到黑無常手中的用力，仿佛要將她的小腿直接折斷一般。
“黑無常，你太放肆了！你想死嗎？”
蘇牧羊大叫起來。
“死？哈哈，龍都死了。我們所有人可不就是隻有死路一條了嗎？”
黑無常狂笑起來，雷霆風雨之中，照亮了他猙獰的眼眸。
“不對，我差點忘了，我們的確會死，但你，小姐，你不會死的啊。你吃過長生不老藥，真正的長生不老藥，你不會死的啊。”
黑無常喃喃著，目光瞬間凶厲，唰的一下扯掉了自己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無比蒼老猙獰的臉，在蘇牧羊驚恐的目光中，黑無常張開嘴，沒有任何猶豫，一口向著蘇牧羊的腿咬去。
“啊！黑無常，你瘋了！”
蘇牧羊劇痛，感覺到小腿被黑無常生生咬掉一塊肉，鮮血橫流中，奮力反抗。
黑無常從蘇牧羊腿上咬下一塊血肉，整個人仿佛瞬間吃了唐僧肉一般，飄飄欲仙，手上一鬆，放開了蘇牧羊，閉著眼，大口咀嚼著從蘇牧羊腿上咬下的肉。
混著鮮血，大口吞咽進去，不理會踉蹌逃走的蘇牧羊，黑無常將蘇牧羊的血肉吞咽下後，伸手摸了摸自己似乎變得緊致的皮膚，目光越發猙獰。
“果然，那個秘密是真的啊！大小姐，你才是真正的長生不老藥。好小姐，別走，再讓我吃一塊，再讓我吃一塊！”
“小姐！”
白無常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立刻趕到，看見蘇牧羊一瘸一拐，小腿流血如注，愣了一下，連忙要去攙扶蘇牧羊。
“別碰我。黑無常瘋了，殺了他，殺了他！”
蘇牧羊尖叫著，避開白無常的觸碰，如同驚弓之鳥，本來準備跑去找蘇福，但忽然低頭看了眼自己流血的小腿，蘇牧羊就忽然遲疑了。
“黑無常，你竟敢傷害小姐。我殺了你！”
白無常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看見黑無常狀若瘋癲一般追殺上來，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向著黑無常殺去。
“哈哈。老白，你來得正好。你知道嗎？那個秘密是真的，小姐真的是長生不老藥，吃了她，我們就都可以長生不老了！”
看見殺來的白無常，黑無常大笑一聲，試圖與白無常分享這個驚天的秘密。
“你他麽真的瘋了！”
白無常先是一愣，隨後大怒，瘋狂出手，向著黑無常殺去。
“我沒瘋。老白，老白，你忘了。你忘了之前我們發現的秘密了。為什麽五百年來，每一代黑白無常都不得善終，不能像其他人一樣被蘇福賜下延壽之法，等到屠龍獲長生？
因為第一代的黑白無常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那就是小姐才是真正可以長生不老的那個人，小姐才是真正的長生不老藥。她的血，她的肉，她身上的一切，都可以讓我們長生不老。隻要吃了她，吃了她！”
黑無常狂笑起來，“蘇福不就是這樣做的嗎？他讓我們收集小姐身上掉落的頭發、皮屑，他就是靠這個才活了五百年啊。
什麽屠龍！什麽龍元！都是假的，假的。小姐才是真正的長生不老藥啊！”
“你閉嘴！黑無常，你他麽瘋了！”
白無常怒吼起來。
“我瘋了？”
黑無常被白無常一掌打在胸口，大口咳血，渾濁的眼睛看著憤怒充滿殺氣的白無常，忽然狂笑一聲。
“我沒瘋。是你瘋了！哈哈，老白，你不會真的喜歡上小姐了吧！你才是真的瘋了。
長生不老啊。吃了她可以長生不老啊！你難道就一點不動心，難不成你以為你救她，不吃她，她就會感激你，愛上你，嫁給你？！
哈哈，清醒一點吧！老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都老成什麽樣子了！你以為她會喜歡你嗎？不，她隻會喜歡像呂凡那樣的小白臉，而不是你這樣的糟老頭子。
不，她不會喜歡上任何人。因為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會老，所有人都會死！”
“你閉嘴！我不準你這樣說小姐，你給我閉嘴啊！”
白無常怒吼一聲，臉上的麵具在打鬥中掉落，那是一張無比蒼老，布滿皺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