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越女劍
林遲青擺擺手，已然有了幾分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
呂凡望著眼前的林遲青，小小年紀，穿著金絲雲邊的華裙，原本有些瘦黑的皮膚已經變得白皙，多了幾分少女的清麗，當然更多的還是整個人氣質的改變。
高貴典雅，舉手抬足間，已然有了幾分頤指氣使的味道。
小臉繃得緊緊的，不苟言笑，跟以前怯生生的青丫頭，簡直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呂凡不由感慨，果然環境改變人，這才去了嶺南道多久，竟然就讓一個鄉下丫頭變成了皇室貴族一般，也不知道林遲青在嶺南道究竟經曆了什麽。
也說不上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但呂凡看到林遲青繃著一張小臉，努力做大人模樣，就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捏一捏林遲青的臉。
呂凡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林遲青就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呂凡會伸手捏她的臉，立刻之間，小臉漲紅，眉眼一豎，似乎就要嗬斥，但最後還是沒有，隻是不動聲色退後幾步，沉聲道：“哥哥，還是這般不拘小節。”
“唔，長高了。”
呂凡笑了笑，也沒有再如以前一樣伸手摸摸林遲青的腦袋，仔細打量了林遲青幾眼，“也漂亮了。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林遲青微微頜首，伸手拍了拍，立刻就有人捧著一個華美的木盒走來。
“哥哥喜歡練劍，我便讓人尋了一把好劍給哥哥。”
林遲青微微昂了昂下巴，示意呂凡打開看看。
“哦。你還有禮物給我。”
呂凡啞然，伸手接過劍盒，打開一看，果然是把寶劍，寒氣逼人，古樸大氣。
“這是五百年前天下第一劍客王越所用過的越女劍，可惜沒能找到當年王越的劍法全譜，隻有幾招殘式，哥哥不要嫌棄。”
林遲青說道。
“五百年前天下第一劍客？”
呂凡愣了一下，隨後依稀間想起了林遲青口中的王越是誰了，應該就是當年被自己嚇走的那位燕國第一劍客了。
想不到五百年後，他卻是成了世人傳誦的天下第一劍客，而自己，唔，好像沒有姓名了。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也不知道真假，但這幾招殘式，我找人看過了，卻是比較精妙高明的劍法，這劍也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寶劍。”
林遲青淡淡說著，“不過劍道沒落已久，哥哥也不要將心思都放在這上麵，就當是個愛好便是了。”
呂凡沒說話，隻是伸手摩挲著越女劍，腦中無數回憶翻滾。
“你有心了。”
呂凡幽幽開口，睹物思人倒不至於，但能夠在五百年後見到五百年前的舊物，其中滋味，卻也是頗有感慨。
“應該的。我如今常年在外，難以侍奉家中雙親，全靠哥哥一人奉養，哥哥受累了。”
林遲青對著呂凡福了下身子，又道：“聽說哥哥定親了。”
“嗯。”
提到與戚舒涵的親事，呂凡不覺皺了皺眉頭。
林遲青察言觀色，看出呂凡似乎對自己那位未過門的嫂子有些不喜，就輕聲道：“哥哥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若是能夠早日成家立業，為林家開枝散葉，也是極好的。總好過貪戀別的女色好。”
“嗯？”
呂凡微微挑眉，覺得林遲青這話中有話。
“你們先下去。我與哥哥說幾句貼心話。”
林遲青淡淡開口，擺擺手，很快就立刻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一群人，唰唰唰，錦繡拉扯如橫幅一般，將林燃和林遲青圈在其中。
錦繡遮擋，外麵便再也看不見裏麵的動靜。
呂凡目光閃爍，隱約察覺到那些錦繡織布上似乎還有著符文閃爍，估計應該是起著類似於消聲靜音的作用。
“哥哥，這裏沒有外人。妹妹就不妨直言了。”
林遲青踏前一步，伸出手指，輕輕點在呂凡額頭處。
呂凡目光閃爍一下，沒有閃避，就看著林遲青溫潤的指尖落在他的額頭，隱約之間有道溫潤氣息流傳他全身。
呂凡似笑非笑，收斂氣息，也不擔心被林遲青察覺到他體內的真氣，開口道：“你這是做什麽？”
“看來那女鬼的確沒有加害哥哥的意思。”
林遲青收回手，點點頭，“哥哥也不必瞞我。前些年哥哥身上沾染鬼魅氣息，我那時候雖然年幼，但也有所察覺。隻是當時年幼，卻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情況。
但如今，我於嶺南道中修行，對於鬼魅之事，多有了解，卻是知道，人鬼殊途。我雖然不清楚哥哥與那女鬼究竟是何關係。
但卻是不會再袖手旁觀。哥哥現在既然已經定下親事，便應該與那女鬼做個了斷，還請哥哥告訴我，那女鬼所在何處，我這就施法，幫助哥哥擺脫那女鬼的糾纏。”
“你是說小緣嗎？她已經走了。”
呂凡念頭閃爍，知道林遲青果然還是察覺到了小緣的存在，也沒有隱瞞，沉聲道。
“哥哥，沒有騙我？”
林遲青問道，皺起眉，“哥哥。我並不是要對那女鬼不利，隻是人鬼殊途，她若繼續糾纏哥哥，隻會加害哥哥。哥哥也不能沉迷女色，嗯。總之，哥哥既然已經定親，便應該早日與那女鬼劃清界限才對。”
“你想多了。”
呂凡好一會兒才終於明白了林遲青話裏的意思，這是懷疑他貪戀小緣的女色，被美色誘惑，所以沉迷……日鬼？！
呂凡哭笑不得，忍不住瞪了林遲青一眼。
“罷了。哥哥心裏有分寸便是了，我觀哥哥元陽未泄，看來的確那女鬼倒也沒有加害哥哥的意思。”
見呂凡不肯說出小緣的下落，林遲青也不再追問，淡淡點頭，“我會在家中住幾日，哥哥若是想通了，隨時來找我便是了。”
呂凡哭笑不得，伸手就要去扯林遲青的臉。
林遲青腳下一點，迅速退後，“哥哥，不可無禮。”
話音未落，那些圍著的錦繡就瞬間收起，白宛惡狠狠的瞪了呂凡一眼，如同鐵將軍把門一樣，擋住了呂凡。
“呂凡，聖女麵前，不可放肆。”
白宛低聲嗬斥著，看著林遲青步步生蓮一般，落入院中，自去找林威、林戚氏說話去了，這才轉過頭，對著呂凡使了個眼色，示意呂凡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