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笑顏如花
小緣跟隻小奶貓一樣，用腦袋蹭了蹭呂凡的手，“不過有點奇怪。呂凡，那個人好像是嶺南道派來保護你的人，但為什麽他突然想要殺你呢？”
“你確定他要殺我？”
呂凡問道。
“確定啊，他自己親口說的。要不然我才不會殺他呢。但誰讓他想要殺你呢，我就隻能殺了他。這是小緣第一次殺人哦。為了你，開不開心，感不感動。”
小緣笑顏如花，看了眼隻會趴在馬上眩暈嘔吐的戚舒涵，就搖搖頭，“小緣才不會像某些女人一樣，遇到事情，隻會手足無措，尖叫哭泣。”
呂凡沒接話，隻是皺眉看了眼戚舒涵，淡淡開口，“前麵有個亭子，我們在那裏休息一下。”
“我不累。”
小緣連忙道。
“閉嘴，去找點水來。”
呂凡打發了小緣，領著戚舒涵到亭子中休息。
戚舒涵虛弱無力，臉帶淚痕，就這麽呆呆的看著他，目光中難掩驚懼，想問什麽，但又問不出來，而呂凡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淡然坐在亭子裏，看著來時路，層林盡染，一片血紅。
“水來了。”
小緣快活的跑進來，一臉好心的將水遞給戚舒涵。
戚舒涵怔怔的看了眼小緣，下意識的要去接，就看到哢擦一聲，小緣的腦袋就掉了下來。
戚舒涵瞳孔一縮，強忍住尖叫，僵硬在原地，全身都在顫抖，忍住自己想哭的衝動。
“好心的小姐姐，你可以幫我撿一下我的腦袋嗎？”
無頭小緣就這麽立在戚舒涵麵前，掉在地上的腦袋，轉了一圈，笑顏如花，看著戚舒涵，“頭發都弄髒了，你可以幫我洗洗嗎？”
“小緣，夠了。”
呂凡終於開了口，他這一次沒有如之前一樣蒙住戚舒涵的眼睛耳朵，讓戚舒涵看到這些，就是為了讓戚舒涵知道他並不是她幻想中的那個如意郎君。
他們的世界，隔得很遠。
“切，我逗逗她而已。她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這點小小的驚嚇都受不了的話，以後怎麽跟你一起過日子……”
小緣嘟噥著，有些不開心，地上的腦袋一跳一跳，無頭的身軀就要伸手把腦袋撿起來，安上去。
小緣就看到一雙手先一步把她的腦袋給捧了起來，是戚舒涵。
“我，可以的。”
戚舒涵喃喃著，雙手都在顫抖，但還是強忍著恐懼抓住了小緣的腦袋，不敢去看小緣的眼睛，閉著眼，將水往小緣腦袋上倒。
“才不要你幫我洗頭呢。”
小緣哼了一聲，腦袋瞬間虛無，恢複過來，有些惱火的看著戚舒涵，“我是鬼唉，你不怕我嗎？”
“怕。”
戚舒涵語氣都在顫抖，但目光卻一點點堅定，“但更怕會失去凡哥哥。”
“咦——你好肉麻啊！”
小緣故意作嘔，看見呂凡在亭子的另一邊閉目養神，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就氣急敗壞，壓低了嗓音，故作凶狠，“我警告你，盡快離開呂凡，他不是你可以高攀上的。你老老實實離開最好，否則，信不信我找一堆厲鬼丟你床上！”
戚舒涵深吸一口氣，擦去自己臉上的淚痕，仰起臉，“我告訴你，你就嚇唬我吧，你隨便來，我告訴你，我不怕。隻要凡哥哥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你找死！”
小緣氣急敗壞，瞬間變臉，七竅流血，淒厲無比，作勢就要向著戚舒涵撲去。
戚舒涵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退後幾步，閉上眼睛，不敢再去看小緣恐怖淒厲的樣子。
“哈哈，還說你不怕？你明明怕得要死，還在這裏跟我裝腔作勢。”
小緣嘲笑起來，“總之你識相點，不要再纏著呂凡了，否則我有一萬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凡哥哥不會讓你亂來的。”
戚舒涵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恐懼，“凡哥哥讓你嚇唬我，讓我見到那些殺戮，我明白，他隻是為了讓我了解真正的他是什麽樣子的。
這很好，我原來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是什麽人，這樣是不對的。蘇先生說過，兩個人想要白頭偕老，就一定需要更多的了解，不能建立在虛假的謊言上。
凡哥哥，現在為我袒露心扉，讓我接觸到他的真實，這證明他也在嚐試著接受我……”
“你胡說八道！呂凡才不會看上你，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一點都不喜歡你。他要是真的喜歡你，想要娶你，才不會讓我來嚇你，也不會讓你看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正喜歡你的人，會為了你撒一輩子的謊，永遠不讓你見識到世界另一麵的殘酷。
他會將你保護的好好的，免你驚，免你憂，免你四下流離，免你無枝可依。”
小緣氣急敗壞，憤怒反駁，她覺得戚舒涵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呂凡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就是想讓她知難而退，戚舒涵竟然還可以自我腦補，自我安慰出這種歪道理，簡直是不可理喻。
呂凡也忍不住睜開眼，看了戚舒涵一眼，想看出戚舒涵話中的真假。
“或許是這樣吧。但我更覺得這是凡哥哥給我的考驗。凡哥哥，我不在乎真正的你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江洋大盜也好，妖魔鬼怪也罷。我既然是你的未婚妻，將來是你的妻子，那麽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你如果要殺人，我就幫你放火，你如果要……”
“你閉嘴！”
小緣大吼起來，憤怒的看著戚舒涵，“那是我的台詞。”
“然而，你隻是一隻鬼而已。”
戚舒涵就冷笑起來，輕蔑的看了眼小緣。
小緣瞬間內心遭受到一萬點暴擊，踉蹌後退，心痛不能自已，戚舒涵的話如同一般尖刀刺入了她的心口，讓她無法再自我欺瞞。
是啊，她隻是一隻鬼而已。
哪怕呂凡不喜歡戚舒涵，但呂凡要娶的妻子，也隻會是人，而不是她這樣一個孤魂野鬼。
“我殺了你！”
“夠了。不要再胡鬧了。都休息好了，那就繼續上路。”
呂凡打斷了兩人的爭吵，深深看了眼一臉倔強的戚舒涵一眼，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漠然走出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