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修行漸深
那麽隨著修行漸深，摸清楚了這時代的底蘊後，後麵做的許多事情，其實都沒有再刻意的去隱藏自己。
不管擊殺雪女，還是不久前從嶺南一路殺回湘省，實際上都沒有特別的去隱藏自己，掩蓋行蹤。
之所以包括白宛在內的很多人，沒有懷疑他，不過僅僅隻是因為燈下黑的原理，想當然的認為呂凡不可能是那個實力驚人，神秘莫測的劍修。
哪怕其實隻要認真去查，就很容易發現每次神秘劍修出現的時候，都有著呂凡逗留的痕跡。
當然呂凡也不認為白宛在內的這些人，會一直懷疑不到他的身上來，但無所謂了。
他有預感，自己離開辟氣海，練氣大成之日已經不遠了，應該就在今年之內，到時候練氣大成，他應該會有所抉擇。
他終究是一個冷漠而又自私的人，哪怕心中也有過償還林威和林戚氏養育之恩，而留在這家中，侍奉雙親的想法。
但前提終究是因為侍奉林威和林戚氏與他的修行沒有衝突。
也許離群索居，在深山老林中修行，或者大索天下，掠奪資源，可以讓他在練氣境的修行變得更快一些。
但修行要得不是快，而是穩，特別是如今這樣的修行環境，沒進一步，都要求穩，而不能貪快。
隻有將自身的修行之路走穩了，走紮實了，他才能夠有足夠的底蘊，去突破天地的桎梏，步入到下一個境界。
所以說到底，呂凡終究還是一個冷酷而又無情的人。
哪怕是要報答林威和林戚氏的養育之恩，也必須是建立在與他的修行沒有衝突的基礎上。
他可以接受自己被紅塵俗世所擾，從而拖累了修行，但卻絕對無法接受，原地踏步。
說得簡單點，如果不理紅塵，他的修行速度是十，而於紅塵中蹉跎，修行速度是三，甚至是一。
但隻要的的確確是有恩怨瓜葛，那麽呂凡可以接受後者。
但當修行速度變成零，那麽呂凡就絕對無法接受。
他輪回轉世，於這紅塵俗世中蹉跎，不是來做人的，而是來修行的。
修行為大，誰也不可能動搖。
所以當呂凡察覺到自己的修行即將進入下一個關口，即將突破練氣大成，若無機緣，再難進步的時候。
他其實已經做好了離開，尋找機緣的準備了。
娶戚舒涵過門，多少都有著因為他打算離開的想法了。
雖然這樣說，多少有點渣，有點沒有良心。
但這是戚舒涵自己的選擇，他給過她機會的，她自己選的。
一個名分，一世榮華富貴，然後替他奉養老兩口，當然之後他還會給戚舒涵一個機會，讓她最後選一次。
他沒有為別人的人生負責的打算，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真的可以為別人的人生負責。
人生是自己的，隻能自己去負責。
他能做的事情，就是盡量在離開之前，將與自己有著瓜葛的人與事都安排好。
唯一可能沒有做安排的，或許就是林遲青了。
但林遲青現在的人生，似乎也不需要他去安排了。
最多在他離開之前，他提著劍，從南走到北，又從北走到南，將所有與林遲青作對的人，全都砍翻。
本以為當將這些紅塵瑣事安排好，他可以無聲無息的離開。
但現在看來，似乎林遲青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呂凡不知道林遲青究竟察覺到了多少，是知道了他要離開，還是說僅僅知道了他就是那個神秘劍修的事情。
前者呂凡不太肯定，但後者，呂凡估計林遲青怕是多少已經猜到了。
畢竟，當關於神秘劍修的各種線索匯聚起來，哪怕其他人會出於這樣那樣的想法，而懷疑不到他的身上。
林遲青終究不至於那麽蠢的。
事實上正如呂凡所想的一樣，雖然林遲青很不想懷疑呂凡就是那個天尊預言中會成為她大敵的神秘劍修。
但太多的線索匯聚，都讓林遲青無法忽略呂凡的存在。
更何況不同於白宛他們這些外人，從接觸到呂凡的第一天，就先入為主的將呂凡認為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鎮探長。
對於林遲青而言，在她的小時候，呂凡給她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卻是多少有些神秘高大的。
他練劍，他養鬼，他永遠從容不迫，便是後來她做了聖女，地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多少人畏她，敬她。
但呂凡麵對她的時候，看著她的目光，仿佛永遠她都隻是當年那個怯生生的妹妹。
有的東西可以騙人，但有的東西騙不了人。
比如說一個人的眼神。
很多人覺得呂凡之所以可以麵對她從容不迫，是因為呂凡覺得他是她親生哥哥，不過隻是仗著與她的血脈親情而恃寵而驕。
但林遲青知道，不是這樣的。
因為便是林威和林戚氏也早就隨著她的地位變化，而漸漸顯得疏遠卑微，但隻有呂凡，仿佛永遠都是她哥哥的樣子。
“所以，哥哥，到底是不是你呢？”
林遲青喃喃著，忽然輕笑一聲，她覺得真有趣。
戚舒涵也覺得很有趣，她穿著大紅的嫁衣，帶著紅蓋頭，就這麽靜靜守著她與呂凡的洞房花燭夜。
多麽喜慶的日子，她終於如願以償的嫁給了呂凡，她聽到了外麵的煙花爆竹，聽到了那對龍鳳喜燭燃燒著燭淚的聲響，一滴又一滴，仿佛灼燒著她的心。
今夜，他不會來了。
戚舒涵想哭，但又哭不出來，隻是就這麽靜靜的坐在，獨守空房，聽著煙花落盡，聽著那對龍鳳喜燭就這麽燃了一夜。
雞鳴三次，天將發白，呂凡還是沒有踏入房間一步。
小緣趴在桌子上，望著燒的幹幹淨淨，落了一地鮮紅燭淚的蠟燭發呆，她原本以為呂凡多少回來一次，給個交代什麽的。
但沒有想到呂凡竟然可以做得如此冷酷無情，一夜都沒有來。
她想出去找呂凡，但又不好走，走了的話，就留下戚舒涵一個人，多可憐啊。
其實也想過跟戚舒涵說些話，一人一鬼，秉燭夜談，也能熬過這一個洞房花燭夜。
但後來，終究還是沒有跟戚舒涵說話，因為她覺得在這樣的夜裏，戚舒涵應該是沒有跟除了呂凡之外任何人說話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