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報仇
在張小刀他們之前，埋伏在附近的張虎和馬豹聽到老猛子要出事的消息，確認完張小刀不會有事之後，七人向著城西飯店疾馳而去。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飯店的火已經變小了，所有一切都變成了廢墟。有些人滿身是血的坐在路邊，什麽話也不說，隻是看著；周圍的商戶和一部分兄弟正在幫忙救火；還有一些人坐在地上哭著，傷心程度如同死了爹娘一樣。
張虎抓著一個正在哭的兄弟問道：“猛爺呢？”
“猛爺，猛爺，他人沒了……”這兄弟說完話哭的更厲害了。
這可把張虎嚇壞了，急忙問道“什麽人沒了，你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這小弟一邊哭一邊說著：“當時我們正在吃飯呢，就發現樓著火了，緊接著就有人衝了進來，不由分說的對著我們砍了起來。我們都沒有準備，所以很多弟兄都被他們砍傷了。”
“然後他們好幾個人衝上了二樓，猛爺拿著刀和他們拚了起來，後來火勢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多。我們都被衝散了，等我們再去找猛爺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在了。”
“養你們他媽的有什麽用，平時猛爺對你們那麽好，可關鍵時候，你們都這個慫樣的？都他媽別給我哭了，能動的都給我去找猛爺，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張虎說完也哭了。
“知道是誰幹的嗎？”他又問道。
“人很多，有煙鍋李的人，還有放羊佬的人。”小弟回道。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時張小刀趕了回來。像發瘋似的抓住張虎的衣領問道：“猛爺呢，猛爺呢？”張虎沒有回話，將頭別了過去，而後哭出了聲。
張小刀又抓住馬豹的衣領，繼續問道：“猛爺呢，猛爺呢？”馬豹也沒有回話，將頭別了過去，也哭出了聲。
張小刀一連問了幾個兄弟都是如此。
“我問你們話呢，都他媽啞巴了嗎？猛爺呢？”張小刀猛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雙手杵地，像是虛弱了一般。而又像打了雞血一樣，似有狂熱的喊道：“猛爺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都給我找，都他媽給我找。”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飯店走去，開始用手撥弄還在冒著煙的木頭，好幾次手都差點摸著火星子，被張虎和馬豹架了回來。倆人哭喊著：“刀哥，你帶我們去給猛爺報仇吧。剁了狗日的煙鍋李,放羊佬還有圓臉蛤蟆。”
這句話如同炸藥包的導火線一樣，點燃了所有人恨意和鬥誌，他們也大喊道：“刀哥，帶我們去給猛爺報仇吧。”
他們之前並不是沒有報仇的心，隻是需要一個人來領導.很顯然，張小刀就是他們等著那個人。
張衛東三兄弟自從在巷口看到因為自己張小刀被威脅了之後，深深的趕到了無力；在露天廣場，聽到張小刀因為自己而放棄了營救了老猛子；在如今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的飯店前，老猛子因為他們而生死不明……
如果沒有他們擅自做主去報仇，也就不會有他們和賴皮蛇鬥毆被人圍住，也就不會麻煩張小刀去救他們，這樣張小刀也就可以留在猛爺的身邊保護他。
該死的人是他們，而不是猛爺。三人不約而同的走到張小刀的麵前，跪了下來。“小刀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們，猛爺才會被他們殺害了……對不起……我、我們也要給猛爺報仇。”三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哭著。
“東子，讓你的夥伴都回家吧，他們的父母肯定已經急壞了。你跟著我哪也不要去，等會我送你去別的地方。”
“不，我們哪裏都不去，我們要給猛爺報仇。”小兄弟三個喊道。
“猛爺已經出事了，你們要是再出事了，我怎麽跟他老人家和你們的父母交代，聽話。”看得出來張小刀在壓著性子講話。
跪著的張衛東突然間想起來了什麽，對張小刀說道：“小刀哥，你說猛爺會不會在下麵？”
其他人不知道張衛東說的下麵是哪裏，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像是看到希望一樣，又活了過來。急忙吩咐道：“你們再把上麵排查一遍，看看有沒有猛爺的屍體，沒有的話，都這在裏等著我。”
張小刀跑出去的一瞬間，張衛東也跟了上去。倆人來到暗門進去了。這地下一層雖然跟上麵兩層是一體的，但是它也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分別在一樓和底下一層側牆有一個暗門。
暗門所在的位置，隻有幾個心腹知道，張衛東是跟著張小刀來過，所以也知道暗門所在。一樓的暗門其實就在下水管道口，所有人都知道下麵是下水道，但打死都想不過，下麵還會別有洞天。
張小刀和張衛東一邊喊，一邊打開了所有的燈，可是一無所獲，之前還有光澤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兩人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了。過了一會兒，張小刀像是做好什麽決定似的，來到了張衛東的眼前。
“東子，你留在這裏等著我。我要是不來找你的話，不管出現什麽情況，你都不要出現。三天以後，我要是還不來找你，你就自己走吧，或者在你當兵報道之前，你都可以待在這裏的。反正這裏的食物夠你吃一陣子的。”
張小刀說完便一手拍在張衛東的肩頭，笑道：“記住了，不管你以後做什麽，都要成為像你爸和猛爺這樣頂天立地的爺們。但是千萬不要走我們這條路，這是一條不歸路。好了，記住我的話，我走了。”而後又摸了摸張衛東的頭，就要離去。
“小刀哥，我也要去，猛爺的死我也有責任。”張衛東跟了上去。
“我和猛爺選擇了這條路，就意味著遲早會有這樣的結局，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我說過不怪你們。就算今晚不出事，遲早也會的，隻是你們湊巧被牽扯到了裏麵而已。”
“可是……”
張衛東還想堅持，但是被張小刀製止了。“沒什麽可是的了，猛爺沒了，下麵就該我為他做一點事情了。記住我說的，自己要小心。”
張小刀說完快速的走了出去，將暗門關上了。張衛東要是此時能安靜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裏，那他就不叫張衛東了。
張小刀來到地上，地麵的清理工作也結束了，沒有找到老猛子的屍體，至少目前看來老猛子還活著，但下落不明。
“今天，你們知道這裏發生什麽了嗎？”他站在兄弟們的麵前喊道。
“知道，知道。”回聲如驚雷一般響徹在上邽縣。
“你們該做什麽，知道嗎？”
“知道，知道。”
“有怕死的嗎？有的話，就退出，我不強迫任何人。”
“沒有，沒有！”
這個世界上真有不怕死的嗎？不管你信不信，我信。如果隻是碌碌無為的混吃等死，誰都怕死，可是為了心中的某個堅持執著，就是死一萬次也是不怕的。
此時的張小刀就是這種人，從他在地下室沒有找到老猛子開始，他就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但是死之前，他要拉幾個墊背的。
就在他們聚集的時候，派出去的哨子來報，圓臉蛤蟆、煙鍋李、放羊佬三路人馬已經在步行街匯合了。
“目標：步行街，咱們今晚比比誰的刀快，但是你們給我記住了，你們都不許殺人，今晚打完這一架之後，都他娘的給我回家，好好活著。錢的話，就在這裏，你們自己拿。”
張小刀揮舞著刀說完，張虎和馬豹就把一個黑色的旅行包扔在了眾人前麵。
可是半天都沒人主動上來拿，張小刀罵道：“怎麽還要我給你們親自送到手裏嗎？”
他這話說完，眾小弟陸續上來拿錢，一人一遝。突然就有個小子轉身就將拿在手裏錢又扔回了包裏，喊道：“命都不要了，還要錢幹什麽？”他這一說，其他人也都紛紛喊了起來，把錢扔了回去。
張小刀大受感動，忍著淚說道：“好，好，今天在場的一百個兄弟，不管明天我張小刀是生是死，我都把你當做我的兄弟，我替猛爺謝謝你們。”他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調子突然升高。
“錢我還放在原來的老地方，明天誰活著，就來把錢領了，然後給大家發下去。我張小刀謝謝他了。”
“為猛爺報仇，為猛爺報仇……”張虎帶頭喊了起來，後麵的人跟上。
“張虎，馬豹你倆負責把小兄弟送回家，然後你來就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風頭過了，找個好地方安頓下來，就好好生活吧。”
“刀哥，我不去，你讓別人去。我就不信，他們還會對倆個娃娃下死手。”張虎說道。
“你看我在跟你商量嗎？趕緊的，別逼我不認你倆這個兄弟了。”張小刀眼睛一瞪。
“刀哥……”倆人喊道。
“別墨跡，快滾。”誰知道張小刀剛說服這倆人，錢江龍和郭達子不幹了，一個勁的嚷嚷著要去報仇，還打聽張衛東的下落。
聽到張小刀說張衛東已經被送走了，才不甘心的跟著張虎馬豹走了。
其實送兩個孩子，就如同張虎說的，沒必要非要他倆去送。他倆張小刀是清楚的，他能為老猛子豁出去命去，那倆人也能。所以他隻打算賠上自己一個就算了，沒必要再多幾個無辜的人。
混混打架就是，隻要不出人命，警察能過去也就過去了，但是有人命就不一樣了。還有大家都忌諱的一個玩意，槍，混子們有的也就是土製的砂噴子。就算有也一般沒人敢使用。有槍，有人命的鬥毆保準警察會管。
看著張虎他們走遠了之後，張小刀大刀一揮，“去步行街。”
一場惡戰即將開始，隻是誰贏誰輸呢？在一比三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