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被圍
臨近傍晚的時候，張衛東和張小刀倆人都還沒有醒過來，小兄弟四人本打算背著張衛東馬上出發。不曾想，就在他們動身的那一刻，張衛東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醒了過來。
“要不你就別去了吧，東子。你看你身上還有傷……”其他幾人都沒說話，郭達子小聲說道。
張衛東沒有說話，隻是穿好鞋自顧的走到暗門跟前，對著小兄弟四個說道：“要不你們誰來和我打一架？”
四眼猴無奈的笑了笑，“哎，算了吧，還是我們一起去吧。”說著一把攬在了張衛東的肩頭。
小兄弟五個到城北已經是八點多鍾了，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徐徐的涼風吹來，讓憋了好久的兄弟幾個精神為之一爽。一路上都沒看到什麽人，除了幾聲斷斷續續的狗叫聲之外，很少有其他動靜，很多人家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但有一個地方與外麵的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裏麵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一幫大老爺們圍著幾張桌子，大聲的叫喊著，時而捧腹大笑，時而哭天抹淚，這就是王大川的城北地下賭場。
說是賭場，其實規模一般，隻能玩牌九。牌九是古代中國傳統遊戲的一種，起源於宋代。玩法是依據點數的不同組合來比較大小，以決勝負。
在這裏賭博的人，沒有幾個是真正有錢人，多半是那些做發財大夢的無業遊民和混混，在這裏，錢就跟流水一樣，來的快，去的也快。癡迷於賭博的人，往往最後都沒有什麽好下場，輕則外債纏身、手腳殘疾，重則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雖然會有以上惡果，可絲毫擋不住他們賭博的熱情。賭客們來來往往，輸輸贏贏也絲毫不影響王大川的利益，他巴不得這些人天天來，天天輸，這樣他才能賺更多的錢。
兄弟五個像是黑夜中行走的刺客，地上的影子被月光拉長了身影，而後消失在了一個街口，他們今晚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地下賭場。
這裏是王大川的小金庫，隻要這裏出了麻煩，他肯定坐不住。必定會分人看守的，這樣一來，張衛東幾個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按照他們在來的路上設想的，先由郭達子和張衛東兩人進去探探路，郭達子對這裏比較熟，錢江龍他們三個在外麵隨時策應。
雖然說一把火燒了最為省事，但裏麵還有許多賭客在，他們做不出來這事。
張衛東倆人剛進去，郭達子就被看場的小弟認了出來，拍著他的頭取笑道：“這不是郭達子麽，聽說你讓賴皮蛇喝你的尿了，他放話要報複你，你還敢出來混？他現在那玩意已經沒了，小心他逮到你讓你吃屎。”
“哈哈……”他的話惹得周圍的人一陣狂笑。
張衛東微眯著眼睛盯著他，反倒是郭達子跟沒事人一樣，隻是笑著用肘子將他的胳膊壓了下去，不屑的說道：“賴皮蛇？你見你郭爺什麽時候怕過賴皮蛇？以前他是個男人的時候我都不怕，更別說現在他不男不女的了。”
看場小弟對郭達子自稱郭爺很不滿意，黑著臉又打了郭達子一巴掌，“草，你他媽是誰的郭爺？”
“等著吧，過幾年你會粘著我叫我郭爺的，到時候我還不一定答應呢。”郭達子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草，就你？我叫你郭爺？你他媽是想找死吧，”看場的小弟說著就揪住郭達子的領子，想要打他，但被另一個看場的製止了。
“川爺最近不讓我們惹事情，你跟他計較什麽。這小子吹牛逼吹習慣了。你把他打死了，我們上哪去看賴皮蛇逼他吃屎的好戲？”
“對，對，那一定很有趣。吃屎，你看他就長了一副吃屎的臉。到時候可別忘了告訴我，好吃不好吃。”看場的小子一臉的幸災樂禍。
“怎麽，好吃了你也要去吃嗎？那我告訴賴皮蛇，讓他給你多留點。”郭達子嘴上也不留情。
惹得眾人又是一陣笑，看場的小子臉上掛不住了，剛要發作，又被剛才的同伴勸住了，同時一腳踢在郭達子的屁股上，使了一個眼色給他，罵道：“你他媽是來賭錢的，還是來惹事的，趕緊滾。”
張衛東拽了一下郭達子，倆人這才往裏麵走去。
一共有五個桌子，今天人很多，每個桌子都被圍得水泄不通。正中間有張太師椅，上麵坐著王大川的得力手下，瞎子。
瞎子約莫五十來歲，是跟隨王大川一起過來的，據說生下來眼睛就看不見。滿臉的褶子，皮膚黝黑，骨瘦如柴，但是聽力了得。別人都是用眼睛看，他用耳朵就能聽明白。
張衛東可以清楚的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瞎子腦袋轉來轉去，耳朵一動一動的。如果有誰因為他是瞎子就小瞧了瞎子，那他一定會後悔的，
曾經有人當著他麵鬧事，他隻用了一腳就踢斷了那人三根肋骨。是名副其實的城北二當家。腳上天就算不服氣，也不敢說什麽。
倆人找了最近的一個桌子擠了進去，他們眼前的這人牌不錯，是副雙人牌（兩張紅八點）按照牌九的規則，這是第四大的牌，隻要不出意外，他贏定了。
他一臉得意的樣子，分明告訴別人他這把有好牌。牌好牌壞都表現在臉上的這種人，在賭場一般隻有輸的份。
但偏偏意外就來了，當他以為自己贏定的時候，莊家居然搞了一副至尊寶（丁三配二四，特點是點數3 6=9。二牌單數很小，但對牌最大。）出來，他頓時就傻眼了。
這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郭達子知道，他剛才親眼看見莊家隱秘的換了一張牌，值得一提的是，這個賭場是固定莊家，而且莊家都是王大川的手下。
所以注定這些賭客輸錢容易，掙錢難。
郭達子他們今晚就是找事情來的，他怎麽放過這個機會呢？就在他準備張嘴的時候，聽到旁邊的人說了一個消息。
“你們聽說沒有，昨晚煙鍋李差點被人殺了，聽說是張小刀幹的。”
“什麽呀，不是說張小刀被砍成重傷了嗎？能活不能活都不一定，怎麽還會出來砍人呢。”
“說的也是啊，可這是煙鍋李的人說的，應該不會錯。”
“張小刀還真是好樣的。”
“是不是不要命了，這是你們該討論的嗎？玩就玩，不玩就滾蛋……”幾個的談話被看場子的小弟聽到了，過來訓斥道。
張衛東和郭達子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看出了驚愕。張小刀昨晚被救了以後，不是一直在地下室麽？怎麽還會去殺煙鍋李呢？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等看場小弟走過後，張衛東小聲問剛才那人道：“大哥，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應該錯不了，這是今天馬四驢說的，現在他的手下都在找張小刀呢。聽說今天幾個老大又聚在了一起，就是商量怎麽抓住張小刀的事。”這人說的有板有眼，讓人不得不信。
如果是馬四驢說的，那還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但張衛東知道，這個人肯定不是張小刀，那這個人又會是誰呢？他打著張小刀的名號殺煙鍋李又是為的什麽？
既然是借名殺人，肯定不會是好意。不用懷疑隻要煙鍋李一死，就算他的人不找張小刀，警察肯定也會通緝他。
如果這件事隻是個煙霧彈，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這個還不好說。
就在張衛東思考的時候，腳上天腦袋纏著紗布從門外走了進來，兩隻手被剁掉手指的地方也纏著紗布。
“三哥，您都傷成這樣了，怎麽還來看場子啊？這裏有我們兄弟就夠了，再說還有二哥呢，您還是回去歇著吧。”看場的小弟迎了上去。
“草，你當我願意來啊？”腳上天一臉的不樂意，嘴裏嘟囔著，一邊走一邊看。這一看，就出事了，剛好看到了還在發呆的張衛東。他正愁心裏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呢，這下有著落了。
“把門給我關上。”他盯著張衛東喊道。一幫手下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納悶的問了一句：“三哥？”
郭達子看到是腳上天，他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了上來，今晚怕是要出事。
“把門給我關上！”腳上天又喊了一聲。這下張衛東徹底醒了過來，抬頭就看到了盯著自己的腳上天。
“腳上天，你怎麽回事？賭場好好的，關門幹什麽，你不要瞎搞”椅子上的瞎子站起來質問道。裏麵的賭客也不明所以的議論了起來。
“二哥，等事情完了我給你一個交代。”
瞎子聽完他的話，遲疑了一下，還是擺了擺手示意小弟們都聽腳上天的，門被關上了。
“小子，這次我看你往哪裏跑。”腳上天得意的說道。
“天哥，你這是幹什麽呀？我想你肯定是認錯人了。這是我朋友，我們是第一次來您的地盤呀。”郭達子笑著上前走到腳上天跟前。
“你小子？給我滾一邊去，老子做事還用你教嗎？你朋友？再多事連你一起也打。”腳上天絲毫沒有給郭達子麵子。
“我操你媽的，那老子就先弄死你。”郭達子說著就掏出刀子捅向了他，腳上天沒有想到郭達子會來這麽一手，往後一躲，直接倒在地上，轉過身，就往一旁爬去。
郭達子哪會給他這個機會，大步一跳，就騎在了腳上天的背上，而後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草，你再牛逼一個我看看？把門給我打開，不然老子捅死你。”
“郭達子，你可別忘了這可是川爺的地盤，你要是敢傷害我，你覺得你能走出去嗎？”腳上天雖一臉的恐懼，但也不忘威脅郭達子。
“那老子就先給你來一下，看看我敢不敢。”郭達子說著便一刀從腳上天的肩膀捅了進去。
“啊……郭達子，老子跟你沒完。”腳上天就喊著掙紮了起來，但被郭達子摁的死死的。
“給我站起來，讓人把門打開，然後送我們出去，等我們安全了，老子自然會放了你，要是耍花樣，我死之前，你一定會先死。”
腳上天被拽了起來，他不甘心就這樣開門放他們走，可是不聽郭達子的話，他就算不死，肯定得遭不少罪。就在他心裏盤算之際，瞎子突然出手了。
隻見他扔了一顆剛剝好的花生粒，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郭達子的手腕上，郭達子手一軟，刀就掉在了地上，郭達子捂著手腕站在了腳上天的身後，腳上天趁機逃脫。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肩頭，惡狠狠的看著郭達子。
“今天，老子都要你倆死。給我往死裏打。”
“腳上天，我隻幫你這一次，不要把事情搞大了，教訓教訓就得了。”瞎子說完又坐回了椅子，依舊低頭在剝花生，仿佛這裏發生的事情跟他無關。
其他人也明白過來了怎麽回事，都閃在了一邊，中間隻剩下張衛東和郭達子兩人，而腳上天的人已經從四周圍了過來。
賭場他們的人足足有五十個之多，圍住張衛東他倆的隻有五個人，在他們看來就是兩個小毛孩而已，不需要太多的人。
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腳上天不悅的看了一眼瞎子，回過頭喊道：“給我往死裏打，打到服氣了為止。”
“草，你他媽有本事自己來呀，仗著人多算什麽本事。”郭達子罵道。
“給我打，往死裏打！”腳上天聲嘶力竭的吼道，他的肩膀已經被小弟用繃帶纏了起來。
五個小弟朝倆人衝了上去，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讓他們改觀對小孩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