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華陽第一大幫
趙白浪離開上邽縣以後，本來想徹底離開這裏，但是在華陽縣發生的一件事情改變了他的想法和打算。也改變了他的一生。
他一路鬧心的來到華陽縣，來到一家飯店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壇子老酒，自己在飯店的一角自顧的喝著悶酒，一臉的愁容，任誰看到他，都知道他此時不高興。
可偏偏有一桌人吃飯喝酒的時候很大聲，剛開始趙白浪皺眉忍著，不想惹事，可後來實在忍無可忍，喝下一口酒，將碗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大喊道：“都給我小聲點。”
那桌子的人沒有理會他，依舊很大的說話，趙白浪怒了，“媽的，讓你們小點聲沒聽見嗎？”他一下子將碗在桌子上摔碎，站了起來。
那桌人這才不樂意的看向了趙白浪，一共有六個人，吃的滿嘴油，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衣服也都是髒兮兮的，再看他們的體型個頭，一看甭用問都知道他們是華陽碼頭做苦力的。
你可別小瞧了這些苦哈哈，他們可是團結的很，在碼頭自成一幫，誰的麵子也不給，老大叫做馬騾子。至於為什麽叫馬騾子，這個後解。
這幫人就是出大力的，幹完活出了一身汗就直接出來喝酒吃飯，在飯店雖然說其他人也不喜歡他們在，可也不敢去招惹，你惹了一個，就相當於惹了一大幫。沒人願意觸這個黴頭。
一個大漢將筷子摔在桌子上，挑著眉頭看向了趙白浪。“怎麽，兄弟有事？”
“麻煩說話小點聲。”趙白浪不想鬧事，但也不把這幫人放在眼裏。倒了一杯酒，又坐了下來。
“嗬嗬…”其中一個像是天大的笑話一般，“他剛才說什麽，讓我們小點聲？我們在這裏吃飯用小點聲嗎？”隨後他又喊來了老板，“老板，我們說話大聲嗎？”
“不，不。”老板哈著腰，賠笑道，滿臉的小心翼翼，生怕惹到了這幾位爺。
“你看，老板都說聲音不大，這裏又不是你家，你還管我們怎麽說話”顯然老板的態度讓他很高興，很有麵子。
“那就閉嘴不要說話。”趙白浪也不是怕事的人，既然對方不識好歹，他也沒必要再忍讓下去。
聽到這話，那桌的六個漢子都站了起來，一腳將眼前的凳子踢飛，嚇得其他吃飯的人都逃到一邊，用可憐的眼神看著趙白浪，仿佛已經看到了他被六人圍毆，淒慘的樣子。
“那我們要是不，呢？”一個漢子剛張開嘴，話還沒有說完，隻見趙白浪就迅速撿起一粒花生米，頭也沒回的就朝著說話人的嘴巴扔了進去。
那人忽然感到嘴巴裏多了一個東西，而後卡住了說不出話來，眼睛往上翻，使勁往下咽了幾次，花生米這才下去。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再也沒起來。
六個漢子死活都不敢相信，對方就一個年級輕輕的小子，在己方六個人的情況，居然還敢動先手。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趙白浪依舊像是沒事人一樣喝著酒。
圍觀的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雖然不喜這六個大漢，可沒有一個人願意上來幫他的。
“小子，你敢偷襲，找死。”一個大漢子說著就率先衝了過來，趙白浪依舊是沒有回頭，倒了一碗酒，不慌不忙的朝大漢臉上潑去，趁著大漢閉眼睛的功夫，直接一拳砸在了他的鼻梁上，大漢身體向後倒去。
趙白浪一腳將眼前的凳子踢了出去，撞在大漢的腿上，大漢吃痛，腳下不穩，直接倒在了地上。
趙白浪做完這些，拿了六把飛鏢放在了桌子上，而後又自顧的喝起酒來。
圍觀的人人無不驚奇，包括幾個大漢在內都盯著趙白浪看了起來。小夥年紀輕輕，心性實力都異常了得，華陽縣什麽時候出了這麽一厲害人物？就這麽大點的地方，如果這麽出色的小子，肯定人盡皆知，既然是無名的話，那隻能說明是外地來的。
剩下的四個大漢雖然不傻可也不孬，他們現在不得不動手，畢竟他們出門在外，代表的是碼頭幫口。六個大漢被人家一個小子嚇住了，那傳出去，碼頭幫口還怎麽混？他們還怎麽混？他們隻道是剛才夥伴一時大意。
一個不行，那就四個一起上。就不信，小子還能翻了天。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打定主意，準備一起上。趙白浪左手飛鏢飛去，當當當當…連續四聲，飛鏢都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四人的身前。嚇的四人一個齊跳。
而後趙白浪又繼續喝起酒來，“識相的就滾，不然下次你們沒這麽好運。”
真是四個大漢運氣好嗎？非也，一個運氣好還說的過去，四個都好的話恐怕說不通，唯一能解釋的就是趙白浪手下留情了，不然飛鏢刺中的就是他們的腳，而不是腳前的地麵。
前麵一個大漢不知好歹，還想衝上來，被後麵一個稍長一些的拉住了，使了一個眼色。四人扶著兩個同伴離去。
飯店又熱鬧了起來，一幫人像是圍觀老虎一樣，有所敬畏，但又讚不絕口其威風。
隻有一個乞丐模樣，穿著破爛，身上散發著異味的老頭一瘸一拐的笑嘻嘻的來到了趙白浪的桌前，坐了下來。認識這老頭的都知道，他是常年在這一塊行乞的老乞丐，同時販賣消息，俗稱百事通。
一坐下來，就非常熟絡的自己倒了一碗酒，就著花生米喝了起來。絲毫沒有怕趙白浪的意思，趙白浪也沒有理會老乞丐，自顧的喝著酒。陌生的兩人就這麽和諧的在一個桌子上吃著飯。
倆人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因為沒酒了。
老乞丐拿起酒壺晃了晃，沒有酒，就非常自然的跟趙白浪說道：“沒有酒了。”
趙白浪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了句，“老板再來一壺酒。”剛要把自己碗裏剩的酒喝下去，突然被老乞丐奪了過去，一飲而盡，老乞丐嘴裏還連連稱讚好酒好酒。
看趙白浪盯著自己看，老乞丐摸了一把胡子，心滿意足的說道：“小子，看我幹嘛，不就喝了你兩碗酒嘛，這年頭，能讓我老乞丐看的上的小年輕不多了，你算一個。既然喝了你的酒，那我就告訴你一個消息吧。”
老乞丐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看趙白浪的表情，“我要跟你跟你說，那幾個漢子是碼頭幫口的，你怕不怕。”
趙白浪沒有任何反應。
“那我要是說他們回去肯定叫人去了，你怕不怕？”
趙白浪還是沒有反應。
“那我要是再說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你走不走？”
趙白浪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剛好這時老板拿的酒過來了，趙白浪接過酒喝了起來。沒想到老乞丐卻用打狗棒打翻了他的碗，這讓趙白浪有些生氣。怒目而視。
沒想到老乞丐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著說道：“小子，我知道你心裏有事，可犯不著把命交代在這裏，你現在放不下的事情，等你到我這個年歲就什麽都放下了。人呢一個人好活，難得是還有記著你的人和你記著的人。”
老乞丐說著就站了起來，“行了，這打翻的酒就當是我欠你的，你要是舉得虧呢，日後你再替我給你補上。現在還不走的話，可真就來不及了。”
趙白浪聽著老乞丐的話，猶如當頭挨了一棒子，醒了過來，記著自己的人，自己記的人。他意識到自己還不能死，要好好的活著，但不是為自己而活。
那一刻他覺得眼前的乞丐並不隻是一個乞丐這麽簡單，這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他當即跟著老乞丐身後要門外走去，他這才發現老乞丐的腿居然是瘸的。而就在他倆走後不久，碼頭幫口的人過來了。冤有頭債有主他們找不到趙白浪，就算再不甘心也隻能返回去。
趙白浪跟老乞丐到了土地廟之後，跪在地上，老乞丐還沒搞明白他要做什麽呢，他就拿出刀子從自己的臉上劃了一道，從左眼窩一直到了右嘴角。麵目之慘，傷口之深，讓老乞丐心為之一顫，用布幫他包紮了以後，這才止住了血。
老乞丐沒有猜錯，趙白浪是個有故事的人。趙白浪也沒有猜錯，老乞丐也是道上混的人，隻不過因為犯了錯誤，在腿上被三刀六洞，所以變成了瘸子。
而他之所以活著就是為了替自己死去的女人報仇。他女人是被自己的老大強奸致死，自己反而又被汙蔑壞了幫規，導致被處罰。
後來趙白浪幫他報了仇，而老乞丐因為熟知華陽縣各個勢力之間的矛盾，再加上看好趙白浪，就幫他在幾個幫口之間製造摩擦，趁機收攏一部分道上的小弟。
等其他幾個勢力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趙白浪已經在華陽縣成了氣候，再想動他可就難了，尤其是碼頭幫口最為不滿，叫囂著要滅了趙白浪，可其他幾個幫口隻有起哄看戲的，並沒有聯合的意思，隻能不了了之。
這樣就等於默認了趙白浪幫口的存在。趙白浪在老乞丐的幫襯下，幫口隱約有成為華陽第一大幫口的趨勢。而老乞丐也完成了他的使命，安然的去了地下，大仇得報，他已無牽無掛。
由於這幾年手段運用得當，一個字就是因為利益，華陽其他幫口之間早已經離心離背。就算現在想回過頭來對付趙白浪，也有心無力了。趙白浪不滅了他們，他們就很感恩戴德了。
趙白浪一直放不下的就是老猛子和張小刀，所以一直派人盯在城西，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可以知道。所以當晚老猛子出事的時候，他就立即趕了過去，將老猛子偷偷救了下來。
可能有人要問，他既然是華陽第一大幫，為什麽不直接把兄弟都帶過去，直接報仇呢？不光你想，趙白浪也想，可是不能這麽做。
各個地方之間的幫口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一個地方的幫口不能踏入另一個地方的土地，隨便踏入的話，將視為引為兩個地方之間的戰爭，兩個地方所有的幫口都將會卷入。
這樣一來，趙白浪和老猛子就是敵人了，而老猛子和其他三個幫口反倒是戰友了。
如果說老猛子選擇和趙白浪站在一起，那麽這兩方勢力就會被上邽縣，華陽縣兩個縣的勢力判定為“吃裏扒外”，會被群起攻之。這樣一來，反而給了人家落了口實，滅了城西幫口也變得有理有據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定下的這規矩，底下的混混們不太清楚，但每個幫口老大都再清楚不過。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這就是規矩。所以趙白浪隻能單獨前來，他的幾個心腹在邊界接應。
老猛子恢複以後，倆人聊了很多，老猛子畢竟老了，心也軟。父子倆重新又相認了。而張衛東的名字就是他告訴趙白浪的。
今夜他出現在城北就是為了打探上邽縣各方勢力的消息，遇到張衛東幾個實屬意外，在路上嚇唬王大川也是一時興起。
要說人跟人之間的相遇靠的還是冥冥之中的緣分，不然的話，趙白浪怎麽就會這麽巧在王大川的地盤遇上小兄弟五個，還能聊的這麽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