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故事
“咱們一會兒到了地方之後，就按照阮大叔說的，咱們呢先跟他好好說，實在不行的話，再動手也不遲。”快到土地廟的時候，張衛東說道。
“我看這次不用你們動手動嘴，我一個人就搞定他了，一會兒，你們就看我的吧。”郭達子得瑟的說道。
對於他的吹牛皮，所以有人都不以為然。
大春則埋汰郭達子道：“就你？可別吹牛了，你覺得能當上老大的哪個簡單？是周華簡單，還是馬鈺簡單？就你這智商還可以搞定眯眼，你連我都搞不定。”
“那你就等著看吧。”郭達子相當不服氣。
說是土地廟，其實就是外麵有一個山門，裏麵隻有一間房的大小，裏麵的土地爺塑像上半身已經不見了。眯眼和他的兄弟四個靠著牆，搭了一個床，大通鋪。晚上的時候幾個人就擠在這裏。
白天的時候，眯眼一個人呆在這裏，他的四個手下就會去附近的街上碰瓷，耍流氓，訛人。然後賺取一天或者幾天的生活費。他們就是靠著這些手段來生活的。由眯眼的四個手下來養活他。當然了這些損主意都是眯眼想出來的，然後由四個手下去做。
在附近是臭名昭著，就沒人不知道眯眼和他四個手下的，他們就跟打遊擊似的，有人報警了，他們就暫時撤離，有時候沒證據，警察也那他們沒辦法。
張衛東兄弟幾個剛踏進土地廟的時候，還沒說話，裏麵就傳來了叫罵聲：“還沒到天黑呢，大中午的你們都他媽的回來幹啥？都想喝西北風啊？都趕緊給我滾，今天掙不到錢，晚上都別給我回來。”
眾人聽他的聲音有些醉意，大春笑著說道：“這老小子，整天就窩在這裏喝著小酒，吃著好吃的。然後讓他的四個手下成天出去坑蒙拐騙賺錢。這老小子肯定是把我們當做當做他的手下了。要是他喝醉了，我看等會咱們也不用費什麽功夫了。直接抓過去就行。”
“原來這小子也不是什麽好鳥啊，那咱們等會也必要跟他客氣了。”郭達子摩拳擦掌的說道。
“道上混的有好人嗎？”大春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說完之後他才意識到不對勁，這不是連自己也罵了嗎？尷尬的瞧了瞧小兄弟幾個。
他隻能討好似的說道：“對不起，我說錯了，我們除外，我們都是好人。”大春也不再說話了，隻管在前麵領路。
還沒邁進門檻呢，就看到門前的各種碎酒瓶子和各種骨頭。聽到外麵還有動靜。裏麵的眯眼生氣了，喝了一口酒大罵道：“你他媽的都聾了嗎？還是我說話不好使？讓你們他媽的都給我滾，掙不到錢天黑就別回來，都他媽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我說眯眼老大，從前你手底下有三四十人的時候，你脾氣就這麽衝，現在隻剩下四個人了，你的脾氣還是這麽大啊！你的威風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大春踏進了門檻。冷笑了幾聲說道。
坐在床鋪上的眯眼大吃一驚，這聲音他可從來沒聽過啊，耳生，連忙回過頭看向了門口。他一眼望去，門口的六個人他可一個都沒見過，眼生的很。
對方有六個人，而自己隻有一個。當下就警覺了起來。但是他老大的威風不能丟。“你們是幹什麽啊，來我這裏有什麽事？”
“眯眼老大，你這話可就說錯了。這廟可是大家蓋的，又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你來得，我們怎麽就來不得？”大春跟眯眼兜起了圈子。
“少跟老子廢話，這裏就是老子的地盤，你們有意見嗎？趁我沒發火之前趕緊滾蛋，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眯眼放下手裏的酒杯說道。
“眯眼老大，你手下的四個人一個都不在，就你自己一個人怎麽讓我們六個人吃不了兜著走？”大春反問道。
眯眼一時語塞，愣在了床上。他明白對方顯然是知道自己的底細的，要真是過路的人，根本不會知道自己的底細的，所以他認定大春等人是有事情來找他的。
大春哈哈大笑道：“眯眼老大，你真的一點都不認識我了嗎？”
大春這麽一問，可讓眯眼心裏犯起了嘀咕，他是左看右看瞪眼看，都沒有想起來大春是誰。本來就小的眼睛因為喝醉了，顯得更加小。臉上微紅，有明顯的醉意。
“你，你是誰啊？”眯眼結巴的問道。
“我是大春啊，你忘了，我幾年前的時候，你還拉我入過夥。”大春笑道。
“大春？”眯眼使勁的想了想。
“對啊，大春，你想起來了吧。”大春以為眯眼想起他來了，有些激動。
“什麽香椿臭椿，我不認識。趕緊說，你們到這裏來幹嘛，到底有什麽事情。”眯眼不耐煩的說道。
惹得郭達子哈哈大笑。“行了，人家都不認識你。你還是趕緊說正事吧。”
大春本來就被眯眼搞得沒麵子，現在又被郭達子嘲笑了，當即就下不來台了，隻能沒好氣的說道：“你知道什麽，那是他喝多了。”
郭達子笑而不語。
大春看著眯眼問道：“眯眼，我們今天來，是想跟你打聽一件事情。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周華的人？”
“周華，誰是周華，我不認識。”眯眼果斷的說道。
大春心裏這個氣啊。“就是華陽幫口，城東辦事處的老大。他就叫周華，你知道不？”
“哦，你說周華啊？我認識啊。我和他是兄弟啊。我是他大哥，他是我小弟。隻不過這小子忘恩負義，發達了，就把我拋棄了。”眯眼情緒有些起伏，看他的樣子，說的還真像煞有其事。
聽到眯眼的話，兄弟幾個大吃一驚。
“他說的話是真嗎？他和周華認識？那為什麽周華從來沒跟咱們說過呢？”四眼猴不解的問道。
“你看他都喝成啥樣子了，估計在那吹牛了吧。就他這樣的，怎麽可能會是周華的大哥。”郭達子一臉的不相信。
“先問問再說吧。”張衛東發話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說的是華陽幫口城東辦事處的老大，周華。不是其他周華，你確定你是他大哥？”大春則直接問眯眼道。
看到眾人懷疑的目光，感受到大春懷疑的語氣，眯眼有些急眼了。激動的說道：“老子說的就是他，我告訴你們，別看他現在是那個什麽狗屁老大，可是他見了我就得恭恭敬敬的。我們從小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你們知道嗎？”
“每天他都是屁顛屁顛的跟著我屁股後麵轉。我讓他幹啥，他就得幹啥。”眯眼說的眉飛鳳舞，神氣極了。
聽他這麽說，兄弟幾個沒一個相信他的了。郭達子小聲笑道：“我看他肯定是喝糊塗了，咱們也別著急，反正時間還多，先逗逗他再說。”
這次不用大春張嘴，郭達子直接問的眯眼。“那既然你是周華的大哥，那為什麽周華現在是城東的老大，你不去投奔他呢？怎麽還混成這樣子呢？”
“老子就是死，也不會去投奔他的。這輩子，有他沒我有我沒他。他就不是個人。”眯眼突然變的怒氣衝衝，跟之前的判若兩人，小兄弟感覺到這倆人之間應該發生過什麽事情，不然眯眼不會這麽生氣的。這可算是他們第一件知道的周華的八卦。
“你這麽罵他，是不是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郭達子好奇的問道。
眯眼喝了一杯酒，而後靠在了牆上，像是陷入回憶一般。“那時候，我倆都十八歲，他拳腳好，我腦袋好，我倆在華陽一代剛在道上混，就創出了一片自己的名聲，那時候，誰不知道華陽雙騷。”
大春若有所思的小聲說道：“華陽雙騷我是聽說過的，一個叫做周華確實不假，可另一個我記得叫做周揚龍，可不叫做眯眼啊。”
“你傻啊，眯眼又不是他的名字，隻是外號而已，兩個人都姓周，看來是同一個村子出來的。”郭達子鄙視的說道。
大春認可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是。”
“行了，咱們先聽他怎麽說吧，等會回去見了周華，一切就都知道了。”四眼猴勸說道。
眯眼繼續說道：“很多人對我們都跑出橄欖枝，我們都沒拿正眼看過他們。本以為，靠著我們兄弟兩個的實力，可以在華陽闖出一片天來。可是沒想到，這個美好的夢，因為一個女人的出現而破滅了。”
聽到有女人，兄弟幾個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眯眼和周華之間真的是有故事的。他們也大概猜到了倆人是因為這個女人而分道揚鑣的。隻是具體的原因他們還不得而知，隻能聽眯眼繼續說。
“我倆都眼高於頂，一般的女人根本看不上，但是這個女人出現在我倆眼前的時候，我倆第一眼都深深的愛上了他，然後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女孩對我倆都挺好的，我以為我有機會，周華以為他有機會，我倆誰也不肯放手。導致我倆的關係越來越差，然後有一天我倆同時和女孩表白了。女孩那天穿的很漂亮，就跟仙女下凡一樣。”
“可是沒想到，那天竟是我們之間的永別，女孩為了讓我倆兄弟重歸於好，不再不想為難，她選擇了自殺。就這樣，我倆表白換來的是她冷冰冰的屍體，而不是和她的牽手。”
“周華說是我害死了女孩，我怪周華是他逼死了女孩。他也搜狐早點放手就沒事了。於是我倆就大吵了起來，最後動手了。大家我不是他的對手。他把我打倒在了地上，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抱著女孩的屍體走遠，我想奪回來，可我無能為力。我甚至都站不起來。就這樣，我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眼前。”
“至今，我都不知道那個女孩埋在哪裏。你們知道嗎？我恨他，我恨他！”眯眼越說越激動，眼睛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說道最後他猛灌了自己幾口酒，而後像發瘋一樣，將手裏的酒瓶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聽著眯眼如此的話，看著他如此的舉動，小兄弟幾個沒有人再去懷疑他說的話的真實性。他們相信，眯眼就是周揚龍，也確實認識周華。
隻是他們沒想到曾經的兩個好兄弟之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居然是因為一個女人而成了仇人。他們更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如此的聲明大義，為了兩個兄弟能夠重歸於好，竟然能夠選擇犧牲自己。這是何等的大義，需要何等的勇氣，一個女人才能做出如此的事情。
他們想這個女人就像眯眼所說的，一定很美，隻是他們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長得如何美麗，讓兄弟倆人不惜為了她而反目成仇。
此刻兄弟幾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個故事裏誰都不能怪，每個人都是受害者，要怪隻能怪老天爺，讓兩個兄弟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
他們有些同情眯眼，周華，更加可憐那個女孩。他們隻是靜靜的看著正在哭泣的眯眼。讓他好好發泄吧，等情緒平複了，再說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