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西壽觀
眾人都睡的一塌糊塗，絲毫不知道外麵的時間幾何，直到天不亮的時候，一聲公雞叫鳴，將張衛東從睡夢中叫醒了。這一晚上他睡的都不怎麽實誠。
腦袋裏總是想的之前說的兩件事情。他醒來的時候，其他四個小兄弟還在睡覺。他這剛一張開眼睛，就聽見屋子的門被推開了。
他頓時警覺了起來，以為是什麽壞人。蹭的一下從床上跳到了地上。拳頭剛要招呼上去，來人就說話了。“東子，你們起來了沒有？”
聽著來人的聲音，張衛東反應了過來，這是阮三存的聲音，他這才把手放了下來，鬆開了拳頭。拉開了電燈。忙揉著眼睛問道：“阮大叔，這麽早你怎麽來了呀？”
“嗬嗬……”阮三存笑了笑，而後說道：“是這樣的，不像你們年輕人，這人老了這瞌睡也都跟著少了，每天差不多都同一個時辰醒來，我怕你們睡過頭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過來看看你們。要是沒醒的話，就打算給你們叫醒。”
“怎麽樣，看你的樣子，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肯定還在為白天的事情煩惱呢吧？”阮三存看著張衛東一臉疲憊的樣子，就知道了怎麽回事了。
張衛東點了點頭。“我是第一次主持這麽大的事情，不想中間出什麽差錯啊。阮大叔，我看你是不是昨晚也沒睡好啊？”
阮三存的兩個眼睛都腫著，張衛東一看他就知道沒睡好覺。“不瞞你說，我確實昨晚也在想你白天說的事情。那兩件都是大事情，不慎重不行啊。”
說完阮三存看向了床上。“行了，咱們有什麽話還是在路上說吧，這時候也差不多了，你把他們都叫醒了，咱們再去菜市場把王超和大春一叫，就該去西山了。”
張衛東點了點頭，將小兄弟四個都叫醒了。
“再睡一會兒不行嗎？這天都沒亮呢！”張衛東叫其他三個小兄弟的時候，他們都痛快的起床了，隻有郭達子眼睛剛一睜開，就又閉上了，同時嘴裏念叨道。
就在地上的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錢江龍二話不說，把手伸進冷水裏，然後把濕手一下子伸到了郭達子的衣服裏麵。郭達子就跟殺豬叫一樣，立馬在床上打滾著求饒了。
“你還睡不睡了？”錢江龍壞笑著問道。
“不睡了,不睡了。龍哥你趕緊把手拿出來吧。”
被錢江龍這麽一鬧，郭達子就是想睡也睡不成了。從頭到腳都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起床的郭達子並不著急著去西山，而是摸著自己的肚子委屈的說道。
“阮大叔，東子，咱們能不能吃點東西再去啊？這爬山可是需要力氣活的，不吃飽了，哪有力氣爬山啊？”
“你整天就惦記著吃，你也不看看這都啥時候了，哪有賣吃的，咱們上哪吃去？”四眼猴沒好氣的說道。“你要是餓的話，那你就在這裏等著吧，等到天亮了，想吃什麽都可以，順便給咱們看家。”
一聽自己要一個人待在這裏，郭達子什麽要求都沒有了。反而第一個招呼著大家要出去。
“你們別著急，吃的我都帶了，就在門口放著呢。我知道這時候，沒什麽吃的，所以就給你們烤了兩條魚帶著了。”阮三存一臉關愛的說道。
別人還沒怎麽著呢，郭達子當即就笑的看不到眼睛了。“阮大叔，你真是太好了。”
郭達子說著就要衝出去，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了門外有幾聲貓叫。阮三存心想壞了，當即一拍手脫口而出。“壞了，這魚可別被野貓吃了。”
阮三存剛說完，郭達子就衝了出去，嚇得貓大叫一聲，而後叼著嘴裏的魚肉就跑遠了。
看著一地的碎魚肉，郭達子的心都要碎了，欲哭無淚。
“得，這下還沒得吃了。早知道我就拿進去了。”阮三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袋子裏不還有剩下的嗎？你去吃吧。”四眼猴故意說道。
“那貓吃過的，你要吃你去吃吧，我寧願餓著肚子。”四眼猴苦著臉。
“那你不怕餓著肚子爬山了？萬一你要是在半路走不動了，我們可沒人管你。”四眼猴接著打趣道。
“餓著就餓著吧。反正我就是不吃貓吃過的東西。”郭達子不想再說了，越說越傷心。第一個朝著菜市場走去。其他人被他逗的笑著跟在了後麵。
他們去菜市場的時候，大春已經不在了。六人又趕去了魚市場。還沒到呢，大老遠的就看到了兩個身影，一瘦一胖。阮大存試著喊了大春和王超兩人的名字，兩人果然都轉過了身來。
“我們來到這裏一看，一個人都沒有，還以為你們已經走了呢。你們要是再不來，我們可就去小吃市場了。”大春憨憨的說道。
“哈哈……”郭達子聽樂了。“你們要是去了小吃市場，那肯定現在也看不到我們了。”
“大春剛才的時候已經把你們昨天商量的事情都跟我說了，我沒什麽意見。需要我做什麽的，直說就行了。”王超也是個直性子，說話喜歡直來直去的。
“我本來是想著挨個叫你們去的，沒想到你們倒先來了。”阮三存笑道。
“昨天跟你們散夥了之後，我越想越覺得這個事情重大，正好回去的時候看到王超在睡覺，於是我就把他給叫醒了。給他說了一晚上的這事情。還不容易熬到天亮了，這雞一打鳴，我們就過來了。”大春說完連著打了幾個哈欠。
大春倒是說的風輕雲淡，可王超恨得他牙癢癢。“你還好意思說呢，整個就一神經病。都不讓人睡覺。”
惹得大家又是哈哈一陣大笑。
“那好吧，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咱們就趕緊走吧。”阮三存說完率先走了出去。
城北西山，位於華陽城西北麵，那裏沒有太多的樹，基本都是光禿禿的黃土。山上除了那個破落的道觀，就是後山的那幾個窯洞了。平時確實沒什麽人來。
上山的路比較陡峭，而且都是羊腸小路，自然這爬起來也就比較費力了。八個人費了好大的勁，等太陽出來的時候，才爬到了山頂，看到了道觀。
道觀門上的油漆已經掉了一大半，正上方的匾額上書寫著西壽觀三個字。圍牆的也都塌了一大半。斷壁殘垣，好不蕭索。院子裏也長了諸多一人高的雜草。
再往後麵走，在土地爺的廟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廟，裏麵就是西壽道人的泥人塑像。上麵的彩塑也都掉了一部分，隻剩下兩個黑漆漆的眼珠子，炯炯有神的盯著他眼前的華陽城西。
“你們說，這個老道要是知道他曾曾經親手蓋起來的道觀，現在變成了這個模樣，他該作何感想？他會不會從地下突然蹦出來呢？”郭達子盯著西壽老道的塑像笑道。
“他一個跳出來，就得找你來。”四眼猴接了一嘴。
“他找我幹什麽？又不是我讓他成了這個樣子的。”郭達子一臉的不服氣。
“先前還說在廟裏住呢，你們都看看，就這破廟，能住人嗎？下雨的時候連個雨都擋不住。這冬天呢，就得凍死了。”大春指著裏麵的屋子說道。
“你見過破廟，我們又沒見過，我們上哪知道能不能住人啊？”郭達子嘟囔道。
就在他們鬥嘴的時候，阮三存突然跪在了地上，而後對著西壽老道的泥身磕了是三個頭，閉著眼睛嘴裏念念有詞的，像是在禱告什麽。說完了這才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土。
“阮大叔，你這是在幹什麽呀？”張衛東不解的問道。
“以後呢，咱們呢就要在西壽老道的地盤上混了，難免會打擾他老人，我呢，先跟他提前說一聲，以免他怪罪下來，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阮三存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盯著西壽老道的泥身在看，眼神無比的虔誠，絲毫沒有褻瀆的意思。
“阮大叔，你還信這些東西呢？這都是騙人的，你說他人都死了多少年了，還能有什麽意外啊？你就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了。”郭達子大聲的笑道。
“哎！”阮三存擺出了一副認真臉。“這話你可不要亂說，西壽老道給城西的民眾做過不少的好事，傳聞他死後也是顯靈過的。對呀不敬也是不行的。”
老一輩的這種想法，郭達子這一輩的人很多都是想不通的。認為這就是一種迷信，覺得很可笑。其實這隻是大人們尋找心靈安慰的一種方式，他們把心裏的期望都寄托在了某一個宗教的人身上，這人就成了他們的神。
其實這神呢不是神，隻不過是人們共同的期望匯聚體而已。
郭達子作為晚輩也不好跟阮三存爭論這個問題不是？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情，也沒什麽好爭論的。
“行了，前麵也沒什麽好看的，那咱們就去後山看看窯洞吧。希望這麽過年過去了，它可沒有塌才好啊。”阮三存向前指了指後山的位置。
聽他這麽一說，張衛東的心可懸了起來，這窯洞要是真的塌陷了，那不就是白來了嗎？
隨後大春又說道：“阮大叔，你放心，這窯洞肯定沒事的。你想啊，這些個窯洞都是古代留下來的，那麽長的時間都沒事，總不能咱們就這幾年沒來，它就塌陷了吧，不能，不能。”大春說著擺了擺手。
“恩，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我就怕萬一啊。”阮三存還是一臉擔憂的樣子。
“哎呀，阮大叔，這有什麽好爭的，我們過去看看不就都清楚了嗎？”郭達子一臉著急的說道。
“那就過去看看吧。看看再說，再說。”阮三存朝著後山的方向擺了擺手。隨後走去，其他人跟在他的身後一起向窯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