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血腥的噩夢
“行了，孫大哥，你該回去了，太晚了的話，我怕郭祥林會起疑心。要是明天沒有什麽意外的話，我們都不要再見麵了，明天晚上我們會在步行街的附近，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在猛爺的墳地見麵吧。”張衛東看著孫銀海說道。
“好!那你們自己也注意安全，我這就走了！你們放心，明晚我一定把郭祥林給你們請到老猛子的墳地，讓他磕頭認罪。”孫銀海抱拳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做事機靈點，別出岔子！”老算盤在他的身後交代道。
“東子，那我們呢？”四眼猴問道。
“按照分好的小組，你們先帶著他們去吃點東西。今晚大家分散在幾個旅館休息。你們一定要管好各自的手下，不能惹是生非。明天的話，就委屈他們吃帶過來的幹糧。”
“不過可以告訴他們，等事情完成了之後，我請他們吃大餐。我們也和孫大哥一樣，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就不要見麵了。明天晚上再碰頭。”
“好，我們沒問題！”其他的人點頭說道。
隨後幾個人按照各自的分組就先後離開了飯店找自己外麵的手下去了。鬼腳七、猿金剛、阮三存一組；錢江龍，四眼猴，老算盤一組；張衛東、郭達子、王超一組。
張衛東這樣分組，基本就將智力和武力平均分開了。他帶著郭達子的目的已經很清楚了，之所以要再帶著王超，就是打算今天晚上的時候問清楚，王超當兵的事情。
他們各自有十個手下，今晚將分散在上邽的三個旅館住下來。
帶著手下們吃過飯，已經是後半夜了。大家帶著各自的心情都躺在了不熟悉的床上。張衛東他們九個人一人睡一個房間，跟他們一起說的，還有三個或者四個兄弟。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盡可能避免意外的發生。
張衛東的屋子連同他一共有五個人。雖然夜已經很深了，可是四個人一臉睡意都沒有。雖然同樣都是睜著眼睛，可是五個人想的事情卻是不一樣的。
四個手下想著明天就可以大展身手了，一個個別提有多興奮了。實在是憋不住心裏的好奇，一個膽子大的小子站起來問張衛東道：“老大，我們明天到底什麽時候，要和誰打啊，你能跟我們說說嗎？”
有人帶了頭，其他小子的膽子也都大了起來。紛紛都坐了起來，滿臉期待著看著張衛東，希望張衛東會告訴他們一個準確的答案。“對啊，老大。你就跟我們說說吧，不然我們說不著覺。”
這樣的現象，不光張衛東這個房間存在，其他的八個房間也都存在。
張衛東側過頭看了他們一眼，而後說道：“你們怕不怕？”
“不怕！”四個手下齊刷刷的搖了搖頭。“跟著老大，我們什麽也不怕。”
張衛東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心裏話，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笑了笑，至少這個態度他是很滿意的。“行了，時候不早了，你們趕緊睡覺吧，該你們知道的時候，你們一定會知道的。”
經過這兩個多月的相處，四個手下心裏很清楚，張衛東不想告訴他們的，他們是絕對不會打聽出來的。同時心裏也有了另外一種的想法。
或許是自己明天麵對的對手太過於強大，所以張衛東才猶豫有意不告訴他們的。想到這裏，在山上憋了好久的他們愈發的興奮起來，心裏不免多了另外的一份期待。
“放心吧，老大，我們明天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四個手下眼睛裏閃著堅定的光說完，便躺了下去，隨著月光慢慢的離開窗戶，他們也慢慢睡著了。
眼前這些少年對自己的崇拜，就跟當年自己對老猛子，張小刀的崇拜一模一樣。可是如今，物是人非事事還未休。看到四個人手下睡了，他這才悄悄的起了床，準備出去找王超好好的談談。
可是等他出去的時候，王超已經在外麵的走廊裏，兩個手杵著窗台，看著窗外的月光發呆呢。以至於張衛東走到他的身邊他都沒有覺察到。
王超越是這樣，張衛東就越覺得他心裏有事。
“大晚上的不睡覺，你一個人在這裏想什麽呢？”張衛東同樣看著窗外的月光問道。
王超被突然在耳邊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向是張衛東後才放下心來了，而後笑了一下。回過頭去又看向了月光。“他們三個都睡了，我睡不著，就出來轉轉。你怎麽也還沒睡啊？”
“我也是睡不著，本來想叫你出來談談的，沒想到你先出來了。”
張衛東這麽一說，王超已經猜到了他要跟自己說什麽。但是他不想說透這個話題，所以故意轉移話題道：“今晚的月亮可真是好看。比我們在山上看到的都大。”
“哪的月亮都是一樣的，不過我已經好久沒有在上邽看過月亮了。”張衛東說完這樣，轉身看向了王超。“王超，你跟我說實話，之前你說你是因為視力被刷下來的，是騙我們的是不是？”
王超也轉過身來，看向了張衛東。兩個人在月亮的照射下，在彼此的眼睛裏，整個模樣清晰可見。“東子，你在說什麽呢？這是醫生的原話，我幹嘛要騙你們？你忘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當兵，怎麽可能會放棄呢？”
王超說著還故意在張衛東的胸前錘了一下。
但是張衛東並不覺得哪裏好笑。王超越是表現的無所謂，他的這個心就越難受。其實他心裏早已經明白了一切，隻是還需要王超一個肯定的答複。
“王超，我們是兄弟。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告訴我。你要是還當我是你的兄弟，就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主動放棄了，而不是因為視力被刷下來的。”張衛東手緊緊的抓住王超的肩膀問道。
王超已經在很努力的忍了，他努力不讓自己在張衛東麵前表現出懦弱的一麵，也不想讓張衛東知道自己是因為舍不得離開他們而主動放棄了當兵。
可是現在他內心的防線已經崩塌了，因為別張衛東說到了自己內心的柔軟。兄弟和當兵，兩個都是他心頭放不下的。現在既然已經站到了張衛東的麵前，另一外也就隻能永遠成為自己內心的遺憾了。
雖然他還是在努力的笑著，可是不斷流出的眼淚已經出賣了他。張衛東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這一刻，他心裏有說不出來的滋味，說不出來的難受。、
他不想王超因為兄弟的原因而放棄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可是現在他為了兄弟，已然已經放棄了夢想。這讓自己怎麽好意思麵對王超。對於王超又是何種的殘忍，心裏又是該有難受。
“東子，我舍不得你們，舍不得你們……”王超哇的一下哭出了聲。連帶著張衛東的眼睛也濕了。他將王超大把抱在了懷裏。此時整個樓道沒有任何的言語。
隻有兩個兄弟的眼淚，是感動，是想哭。
許久兩個人才分開了。
“王超，你這樣會讓我愧疚一輩子的。你不該一個招呼都不打，就做這個決定的。你父親他知道嗎？”張衛東紅著眼睛說道。
痛快哭過一場的王超心情此刻已經好多了，臉上的笑容已經沒有了苦澀之感，有的隻是純真和真情。“東子，你看你，咱們兄弟之間你還說這些話幹什麽？再說了，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你們沒有關係。”
“我回山上找你們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他了。他沒有怪我。說我已經長大了，自己決定就好。”
張衛東能體會得到，當時王超的父親在說這話的時候，是何種的心情。有哪個父親願意把自己孩子的前途交到這個道上呢？可以肯定的說，沒有任何一個父親願意這樣做。
他肯定在王超走了之後，流過眼淚。這樣一來，張衛東覺得自己不僅對不起王超，更加對不起王超他爹了。王叔要是能痛快的罵一頓王超還好，可王叔越是大度，他就越難受。
感覺到張衛東的心情，王超拍了一下張衛東的肩膀，而後說道：“東子，你這是怎麽啦，婆婆媽媽的可不像你啊。我當時體檢的時候，我就想萬一我不在，你們打不過郭祥林了該那怎麽辦？”
“所以我就急中生智，給醫生瞎搗亂了。你放心，等今年把你的事情都了結了，明年我說什麽都會去當兵的。就算你明年哭著喊著要我留下來，我都不會留下來的。我這麽說，你應該放心了吧。”
王超故意一逗張衛東，張衛東也跟著王超笑了起來。而後使勁的抓了抓王超的肩膀說道：“你放心，王超。我答應你，今年了結一切，明年一定讓你沒有後顧之憂的去當兵。”
“好，那我們一言為定！”王超鄭重的點了點頭，而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嗯！一言為定！”張衛東也肯定的點了點頭，而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兄弟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抓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候，睡的七葷八素的郭達子突然開開門出來了，隨意的揉著眼側頭正好看見了如此這般的張衛東和王超兩個人。他好奇的走了過去。
“東子，王超，你們兩個不睡覺在幹嘛呢？”
張衛東和王超沒有說話，而是一人笑著在郭達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而後各自回去睡覺了，隻留下一個一臉蒙蔽，疼到心裏的郭達子，他的兩個手正在揉著兩瓣發痛的屁股。
被傳來的尿意驚醒了過來，他這才知道自己出來是幹嘛來的了。
張衛東這下心裏也痛快了，躺在床上，不用自己催，這困意就找上門來了，很快就進入了夢想。王超也是如此。隻有郭達子則鬱悶的躺在床上，還在想著剛才的時候，連自己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等他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太陽高高掛在空中，中午時分了。但因為張衛東昨晚的交代，所有每個人都沒有出去活動，餓了就吃自己帶的幹糧，渴了就喝旅館裏的自來水。
昨天晚上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張衛東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的前麵是老猛子，張小刀、趙白浪等人的墳地，而墳地前麵則依次跪著郭祥林，圓臉蛤蟆，煙鍋李，還有放羊佬四個人。周圍是一片的屍體。
自己的手裏還拿著一把往下滴血的長刀，周圍的人是眼前這四個人的手下，都是自己一個一個的殺死的。隻留了這四個人。
郭祥林死不認罪，還出言不遜，一個勁的狂笑辱罵老猛子等人，自己氣從心來，直接手起刀落，就滑過了郭祥林的脖子。脖子上出現了一條血跡，血水彪了有一尺多高。
郭祥林睜大了眼睛，兩個手捂住了傷口，而後倒在了地上，身體抽搐著慢慢的死去了。
剩下的三個人看著郭祥林的屍體，圓臉蛤蟆站了起來，讓人意外的是，他自己撞向了長刀，長刀從他的身後穿了出來。圓臉蛤蟆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的痛苦，帶著滿臉的笑容死去了。這笑容看起來更像是一種解脫。
煙鍋李則身體瑟瑟發抖的跟自己求饒，一個勁的懺悔，一個勁的給老猛子的墳頭磕頭。自己沒有任何的猶豫，眼睛已經被無邊無際的血水淹沒了。腦子裏也隻有一個字，殺，殺！殺！！
在煙鍋李彎下身子的時候，自己手裏的長刀刺穿了煙鍋李的身體，而後抽了出來。至死，煙鍋李都保持著那個跪地磕頭的動作。四個人轉眼之間隻剩下放羊佬一個人了。
放羊佬隻是很平靜的跪在地上看著自己，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忽然他想站起來奪自己手裏的長劍，自己一腳踢在放羊佬的肚子上，放羊佬彎著腰痛苦的捂著肚子。
而後自己大聲喊著衝向了放羊佬，左手抓著他的肩頭，右手的長刀刺穿了他的身體。帶著他一起向老猛子的墓碑衝去。在撞到墓碑的時候停了下來。
放羊佬靠嘴裏流著血，背靠在了墓碑上。自己盯著放羊佬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而後猛地抽出了長刀。帶出來的血從傷口噴到了張衛東的臉上，除了兩個眼睛還是黑色，其他各處都是一片血紅模樣。
放羊佬的身體失去了重心，在空中轉了一圈之後，倒在了地上。而他留在墓碑上的血漬，正在順著上麵字跡的輪廓往下滴著。
昨晚了這一切，自己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樣，跪在了老猛子的墳前。就在他以為大仇得報的時候，忽然從背後傳來了一股涼涼的寒意，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傳到了心頭。
自己剛一轉頭，就看見一道雪白的亮光從眼前滑過，緊接著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多了一條血痕，裏麵的血想噴出來，他想抬起頭來，看看眼前的人是誰，可是感覺怎麽使勁都抬不起頭來。
當看到來人脖子的時候，自己再也堅持不了了，轟然倒在了地上，至死都沒有閉上眼睛。映入自己眼簾的是來人的胖身子。
看到自己死了，來人右手的刀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而後轉身就要離去，走了沒幾步，就扔掉了左手的火把。
衣服占到了火，燃燒了起來了，屍體夜燃燒了起來，最後燒成了一片火海，來人的背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張衛東猛地被驚醒過來，額頭上滿是大汗，一摸後背。也已經濕透了。這雖然是個夢，可是夢裏的一切太真實了，他清楚的記得每個人的模樣，除了那個最後出現的胖子。
這個夢意味著自己肯定會殺掉郭祥林四個人，因為自己心裏就是這麽想的。可是那個猛子是誰呢？為什麽自己想不起來他是誰呢？難道他就是那個背後的勢力？
想到這裏，張衛東的心頭淡淡的湧出了一種擔憂。難道自己的父親，猛爺，死在了背後勢力的刀下，那最終自己做了那麽多，也還是鬥不過背後的勢力，也要倒在他的刀下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解釋的話，那……張衛東不敢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