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黑衣人
楚明歌的心揪成一團，雖說上一世，自己扮成男兒身曾身居宰相一職。
對於後宮之中的事雖說莫大的不關心，若是這一世，林辭不說，到底自己也不會知道原來皇上與皇後娘娘之間會有如此的糾纏的時候。
“所以皇上為著對娘娘的愧疚，才立皇後所生之子為太子？！”
楚明歌的眼眸裏閃過一陣陣的不敢置信。
所以這樣子說來，皇上應該是知道所有的一切，依舊沒有廢了秦淩湛，為的就是當年皇後娘娘為了替他保住皇位而吞了寒冰蠱！
“也不僅僅是如此。”林辭端起眼前的茶盞，聲音淡淡，“再且說，太子那孩子過於世故，讓皇上找的出怎麽樣的理由來廢了他？”
“可是……”楚明歌抓緊手中的衣衫，所以，皇上寧願江山毀在這樣一個人手裏，也不願意再次正眼看待其他人。
心中除了震驚，再不剩下其他。
“再而且，皇上沒有你看的如此清晰，若是他知道太子是如何的模樣，自是會暗自處理一切，說到底，還是蒙蔽了雙眼。”
林辭語氣裏全是滿滿的遺憾，“當年，若不是蕭老將軍把持軍隊，再加上皇上有意於皇後娘娘，就不會釀成如此的局麵。”
眼見林辭堪堪遞過茶盞與桌上，楚明歌霎時間堪堪接住，杯裏還殘留著些許的溫度。燙在皮膚上，格外的舒適。
“好了，就到這裏吧，天色已晚，你且回去休息吧，往後，那條路，格外的凶險異常，這一切你還得再多加擔待。”
林辭的眸子直視著前方那張巨大的案幾，絲毫沒有再偏過頭看一眼楚明歌。
“是，學生告退，大學士好生休養。”
楚明歌堪堪起身，麵上已經換了一副色彩，淡然的模樣恐怕剛才自己所知道的都是大夢一場，所知道不過就是平民百姓之間的飯後閑談而已。
出了墨雅閣，楚明歌微微歎了一口氣，依照大學士給自己所說的，那麽這些年來，戎狄應該是一絲一毫的沒有放棄尋找皇後娘娘的機會。
可是如今，蕭冰漪依然是皇後，這是不可更改的事情，再而且，聽著大學士的意思，皇後應該也有出宮的意圖。
可是她身上的冰蠱未解，壽命恐怕不會殘留太久，若是……
楚明歌堪堪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不敢再放任自己想下去。如果當初蕭老將軍讓皇後吃冰蠱是為了壓製住皇上的專權，倒不如說是有一天若是皇後就此因為冰蠱而……
那麽蕭老將軍豈不是有了莫大的借口來發動對皇上盡早的逼宮？！
“啊！”出了墨雅閣，天色已經昏暗，再加上廊簷下隱隱綽綽的光線，心裏的焦急自是不可忽略的。
忽不注意腳下，也不知曉走到了何處，身子傾斜，直愣愣的撞到了橋梁之上。
楚明歌堪堪直起身，不斷的恢複著口裏的氣息，微微吞吐幾下，才微微平息了所有的心緒。
“公子你回來了。”一入梧華苑，仆人便立馬迎了上來。
“你先下去吧。”楚明歌擺擺手，手裏還是有因著緊張而冒出的薄汗。
眼神立刻恢複了平靜，沒有了任何的痛苦模樣。
屋門應聲而開，屋內已點好了所有的燈燭，照亮了每一個角落，宮人已經離去。
整個梧華苑如同死寂一般，沒有了任何的聲息，楚明歌堪堪關上屋門，而後徑直吹滅了幾盞角落裏的燈燭。
屋內霎時間暗淡下去，門簾還在不斷的輕響著，窗子外似乎有什麽在不斷的震動著。
定了定心神，楚明歌放下手中的書卷，自從落了水，自己的身體一直怕吹冷風。
窗戶並沒有關緊，不斷的有涼風而入，楚明歌堪堪踱步，而後微微拉上窗戶。
“別動。”有寒光一閃而逝，晃過自己的眼眸，冰冷的觸覺貼上脖頸處的皮膚。
“不要出聲，不然休怪我刀劍不長眼。”
男子粗獷的聲音響起，不斷的在這一室回蕩。
“你受傷了？！”因著自己的話語，脖頸處的劍更加貼近自己的皮膚。
都已經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若說身後的人想要自己的性命，大可以當時一劍就可以了結，又何必這般的纏繞至此。
所以，她楚明歌才敢這般鎮定自若的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的與身後挾持自己的人這般的交談。
“你放心，屋外的人我已經調遣開。”
楚明歌堪堪收回關窗戶的手指，而後一副淡然的模樣，直視著前方的窗格。
“我憑什麽相信你？！”身後的男子逼近楚明歌，手裏的力道不斷的加重，楚明歌的脖頸處不斷的有血印印出。
“你既然能入了梧華苑，自是知道我的身份，若是一早就有了殺心，又何必這樣的要挾。”
楚明歌淡淡的聲音響起，眸子裏藏著把握與心的模樣。
若不是這樣，怎麽還會像自己這般的淡然。更何況，若是蕭家派來的，怎麽可能還會受了傷沒等自己呼救，就這樣將劍搭在脖頸處，而不是一擊致命。
“算你識相！”男子堪堪鬆開手，而後身影不斷大後退，聲線裏竟是痛楚，右手捂著左臂處，血液不斷的滴落在石磚上。
霎時間呼吸都多了幾分熟稔的味道，楚明歌堪堪轉身，滿臉的鎮定模樣。
“靠左的抽屜裏有止傷藥。”那人警惕性極高，若是自己再妄加移動半分，保不準那劍便會直衝自己過來。
男子堪堪抬起頭，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楚明歌，而後堪堪轉身，眼神不斷的打量著楚明歌，而後來到楚明歌所說的地點，微微拿出抽屜裏的止傷藥。
“藥性稍強，塗上的時候烈性過頭，不過藥效倒是極好。”
見那人堪堪放鬆了自己的警惕，楚明歌才敢細細打量起眼前的人。
一身黑色的衾衣自是不必多說，再加上下頜處的蒙麵，不是刺客就或許是另一種身份。
說不清的感覺，那男子身上給自己的感覺便是帶有邊關的瀟肅氣息。尤其是那一雙眼，仿佛一汪深潭，不斷的吸引人靠近。刀鋒般的輪廓自是不必多說。
這樣看起來，還真是猜不出真實的年齡，隻是鬢角兩邊隱約生出了些許白發。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真實身份。
“扣扣扣……”屋門聲響起，楚明歌沒來由的心裏一緊，隨後看向男子，“什麽事？”
“報告楚公子，皇宮發現了刺客，在下奉命搜查，不知公子房裏可否有異常。”
聲音透過窗格，清晰明了的投印進來，堪堪傳入楚明歌的耳裏。
男子已是握緊了身旁的銀劍，一雙眸子冰冷的望著楚明歌。
“我才從學堂歸來，並未有什麽異常。”楚明歌望著男子堪堪話語輕渺的脫口。
想來，梧華苑是不二的選擇，冒著被搜查的風險，躲進梧華苑。
一是自己端的楚府嫡子的身份，而朝堂之上皇上最為器重的便是楚府與蕭府，自己這樣回答即使外麵的士兵有心進來卻沒有那個膽子。二是梧華苑是武德殿的偏院，地理位置本就偏遠，再加上秦淩淵出征在外，而今自己住進來，自是加強了把守，怎麽還會有人私闖進來。
“這……那就打擾楚公子了，在下告退。走！”門外的聲音不斷的遠離，而後又恢複一片死寂。
楚明歌的眉眼依舊淡然，雙手微微供起，“明歌自是不想要惹上任何麻煩，還請壯士休養好便離去吧。”
目光呆滯的望著地麵，刻意忽略去男子“撕拉”的把傷口處的衣服撕開，而後灑上藥膏。
“多謝公子之恩，戎狄必定感激不盡。”戎狄拉扯好傷口，將衣服堪堪掩飾。
本就是胡亂進了這偏殿，沒成想到真的是進對了地方，聽著剛才的話語，眼前的這個人身份自是不一般。
自己本就對此等人有著莫名的好感，再不且說眼前的人是如此這般的識得大理。
“戎狄？！”楚明歌的瞳孔莫名的放大，滿眼不敢相信的迅速抬起頭，眼前男子的模樣便映入眼簾，“你是西戎的上一屆王戎狄？！”
心裏自是不敢相信，白天大學士還跟自己講了皇後與西戎王戎狄的糾葛，沒成想，到了如今，隻是轉瞬的瞬間，就看到了那個人。
平日裏端著的淡然在這一刻全部決了堤。
“你認識我？”戎狄拉扯好衣服，恢複了往常那般的模樣，聲音裏因著眼前人的聲線而微微動容。
“在下是楚相府嫡子楚明歌。久違閣下大名，招待不周，還望莫要見怪。”
戎狄此時出現在皇宮，那肯定是與皇後脫不了關係。
心裏莫名的騰然起千帆看盡的模樣，那如果這樣，戎狄此次的行為，就不難再解釋，若不是為了帶皇後娘娘走，恐怕她楚明歌是真的想不出戎狄此次的行為。
“明歌不姝，偶然聽聞閣下與皇後娘娘之間的事，明歌願幫助閣下！”
楚明歌微微供手，絲毫不知道自己這席話說出口之後會有怎麽樣子的後續，但是看如今的局麵，這後宮之中，能夠明哲保身的恐怕隻有皇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