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羊入虎口
秦淩淵頓了頓,連忙追上去,“你聽我解釋。”背後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他被罰在訓練場訓練的時候,時不時的便會被傷到。
隻恐怕這些背後,沒少是誰在搗鬼,他從馬上摔了下來,跌倒了有鐵釘的地方,傷到了後背。若是他不去認罪,太醫院便會上報父皇,到時候難免不會查到楚明蕭的頭上。所以,他承認了後,被罰去了訓練場。
楚明歌的手腕被拽住,天色已經晚了下來,他們現在在小巷子裏,依稀能夠聽到外麵的人群熙攘的聲音,燈光大放異彩。
“殿下閑著無事,不必帶上臣,臣的朋友還危在旦夕,先回去了。”楚明歌掙開秦淩淵的束縛,玉佩在秦淩淵手裏,也算是物歸原主了。如果秦淩淵早些拿出銀兩來,就不會是這種的情景,剛才那麽危險!
“楚明歌!”秦淩淵被她甩開手,而後呆呆站在原處,看著前方楚明歌的步伐因著他的聲音停住。
“我從來沒想過騙你。”秦淩淵看著她的背影,“如果不這樣,你就回客棧,找借口躲著我,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的心意。”
“今日著實是我不對,對不起。但請你……不要躲著我。”秦淩淵說出了憋在心裏的話語,背後好像有血珠滲出,映濕了衣衫,看著楚明歌的背影,秦淩淵眼裏卻慢慢溫柔下來。
“還有這塊玉佩,是我送你的,這是我母妃的遺物,我既然送給了你,就不要有退還的道理,就更不要……”
“當出去。”三個字如鯁在喉,秦淩淵堪堪走近楚明歌,走到她的麵前,將玉佩塞到了楚明歌手裏。
楚明歌一時震驚在原地,他母妃的遺物。那她剛才……她這算不算是女孩子脾氣,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她,秦淩淵替她挨了那一棒子……
楚明歌想著,堪堪點了點頭,而後便移開步子,堪堪放慢了步子,確定秦淩淵跟著她,楚明歌才微微放下心來,應該怎麽開口,她還沒有想好。
“我已經吩咐了人協助大學士,你可否……能陪我去放一盞花燈。”秦淩淵亦步亦趨的跟在楚明歌的身後,兩人皆是心照不宣。
“你看,那男的真英俊……”
“也不知道人家有沒有心儀的對象,要不你去問問……”
“哎哎,他好像看我了……”
不斷的有言語湧入楚明歌的耳中,秦淩淵長的豐神俊朗不錯,可卻沒想到,在民間能這麽受歡迎。
心裏頭不舒服起來,秦淩淵的長相著實引人注目,他難道就不避避嗎?!楚明歌想著,利索的走到一旁的攤位前,不斷的挑著那麵具。
秦淩淵也跟了過去,楚明歌還沒有同意,忽的有東西伸到秦淩淵的麵前。楚明歌望著他搖了搖手裏的麵具,周圍圍了好些人看他們倆。不斷的低笑細說著。秦淩淵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堪堪接過楚明歌手裏的麵具,而後拿出銀兩遞給老板,望了一眼楚明歌,才堪堪帶上。
麵具下,秦淩淵的嘴角始終笑著,而後跟著楚明歌到了賣花燈處,楚明歌隻買了一盞,兩人蹲在河邊,特意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
燈光將河水照的通亮,秦淩淵看著楚明歌,好半晌,等楚明歌將點燃的花燈遞到他手中,他才微微接過,“民間傳說,每年花燈會上所許的願,都會福至心靈。”
她的意思是讓他好好許願,秦淩淵笑了笑,而後揭下麵具,將花燈放入河水中,眼神緊盯著那花燈逐漸的遠去。
“你不想知道我許的什麽願?”秦淩淵堪堪起身,而後望著楚明歌。“說出來就不靈了。”楚明歌連忙說道,麵上平靜,舉手投足沒有女孩的模樣。
“我希望天下太平,光風霽月,不再有更多的人漂泊。”秦淩淵還是說了出來,“隻有我們兩個知道,就當許了同一個,不會不靈。”秦淩淵勾著唇,他沒有說後來的願望,希望能夠和身邊的人白頭偕老。
這樣說著,就當楚明歌與他許的是同一個吧。楚明歌微微斂了斂神情,再抬頭看向四周,“我們該回去了。”不知道風禦慕現在怎麽樣了。
秦淩淵跟在她後頭,他們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因此要走小道,隻能借助著天邊隱隱的亮光前行。懷裏還揣著秦淩淵的玉佩,楚明歌微微斂了斂眉目,下一次,再見麵,她一定得放平心靈,和平日裏一樣,和從前一樣,切莫再如此的羞於看他。
“玉佩的事我並不知道,還請見諒。”楚明歌走在了秦淩淵的後頭,剛才走到黑暗與光亮交接的地方的時候,秦淩淵便快她一步走在了她前麵,距離不近不遠,秦淩淵反而堪堪慢了下來,像是在等她一樣。
“嗯。”秦淩淵的聲音響起,卻是單單一個字,這更是擾亂了楚明歌的心境。難道他還耿耿於懷?正想著,楚明歌的步子便不知什麽時候的就慢了下來,“還有今天的事……我……唔——”
感覺到身後人的異常,秦淩淵連忙轉過身去,便不見了楚明歌的身影,忽然有黑影在小巷裏一閃而過,秦淩淵連忙追了上去。
楚明歌被蒙著口鼻,拖著走,“你先去引開那小子,我帶他去見老爺。”
“是。”楚明歌眸子裏全是懼色,他們這是得罪了誰?口中被塞著布條,不能出身,偏偏雙手還被向後捆綁起。
秦淩淵一路追來,心裏滿是害怕,這感覺,和當年失去母妃一樣,有人擋在他麵前,秦淩淵不顧背後的傷口,挑起小巷裏的竹筒便直朝著那些人刺去。
“啊——”秦淩淵畢竟在軍營中呆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會沒有對付這些人的辦法。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秦淩淵解決了他們,便朝著楚明歌的方向而去。
楚明歌被拽著向前,她忽的伸腳踢了一腳拽著她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因著疼痛往前跪了跪,楚明歌趕忙往後跑去,卻沒成想被那黑衣人一拳打在後背上,步子一偏,歪倒在牆上,一頭青絲如瀑一樣漂散下來。
“女人?”那黑衣人瞳孔迅速睜大,難道他是女扮男裝?!黑衣人抓住楚明歌的肩膀,就帶著她七零八落的繞過各個小巷,不一會兒便到了一個後門,看樣子是哪家的府邸。
“吩咐老爺,人已經帶來了。”那黑衣人對著門外的人說了說,而後壓著楚明歌進入了府邸。
陳府!剛才還不清楚得罪了誰,這會兒可全是明白了,看樣子,陳府夫人的死與蘇月眉是脫不了關係了。
“這就是那小子?”陳老爺微微轉過身,看到楚明歌的那刻眼色亮了亮,好一個美人。
“回稟老爺,正是,先前這……女扮男裝,行事過程中……所以……”那黑衣人顫顫巍巍著,看樣子,不是殺手出身,隻是這陳府的下人罷了。
陳老爺見到楚明歌的美貌,滿臉的笑意,“怎麽委屈了美人,鬆開,鬆開。”說著,伸手便將楚明歌口中的布條拿了出去。
“嘶——”楚明歌到一口涼氣,刮到了口腔內壁,有隱隱的疼痛,手上被勒出了紅痕。
“去,下去。”陳老爺揮退那人,而後滿臉堆笑著想要拉楚明歌,卻被楚明歌輕輕躲過,“隻怕老爺是有誤會,天色已晚,還請送我回去。”
她到鎮定,這麽個時候,千萬不能慌了陣腳才是,這是在亭子裏,視野還算開闊,秦淩淵……楚明歌微微回神,怎麽這會兒會想到他。
“哎呀,忙什麽。”陳老爺倒也不惱怒,楚明歌這樣貌,可真是傾國傾城。“來來,我敬美人一杯。”陳老爺將爪子伸到了楚明歌麵前。
酒香飄搖,楚明歌皺了皺眉,連忙退開一步,“我不會喝酒,還請見諒。”她是真的不會喝酒,平日裏也隻是偷偷的用茶代替,實在不行,也隻輕輕戳了一口。
“哎,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陳老爺笑著望著眼前的人,“這殺人可是大罪,且不說姑娘將那賤……將我那與人私通的夫人救了上來,我大夫人因歹人下毒,可是命喪黃泉,姑娘說這要是鬧到官府裏去……姑娘再三斟酌,要不要喝這杯酒。”
楚明歌看著眼前的局勢,壓下心頭的不適,“你這說的是哪兒話,這無憑無據,何來蓄意殺人之說。”
“不巧。”陳老爺色眯眯的朝著楚明歌移動,“在她房裏可搜出了毒藥,還好我命大,躲過一劫,這子債父還,姑娘若是喝了這杯酒,咋們什麽都好說。”
陳老爺本來是想著戮一人而來,好生逼落那人的下落,可沒成想,這居然是女的,還長的這般傾國傾城。
楚明歌蹙了蹙眉,果真,這件事是蘇月眉做的。心裏劃過異樣的情緒,楚明歌抬頭望了一眼陳老爺,而後堪堪伸出手,將酒盞接過。
畢竟這人如此看來,貪財好色,要不然,他真的會找蘇家的麻煩也說不定。
楚明歌看了看眼前站著的人,而後緊了緊手中的酒盞,“小女子最為敬佩一言九鼎之人,還請閣下信守承諾。”
“好說好說。”陳老爺的模樣映入楚明歌的眼裏。楚明歌微微抬手,剛遞到嘴邊,張口想要喝下去,想來想去,還是不要這樣輕率,剛想抬袖擋住,卻被陳老爺眼疾手快按住酒盞,將酒盞的酒水全部送入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