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防水災村民總動員
梁學軍走後,梁老太等人雖對此事隻字不提,但家中的氣氛卻日漸凝重,彷彿暴風雨前的片刻安寧一般,令人惶惶不安,幾個孩子也由此安份了許多。
正值七月下旬,農田經過短時期沃肥之後再一次步入種植期。
大田村歷來的習俗是收過麥子點玉米,點玉米即是種玉米。
梁學濤家則是打算種點大豆肥一肥土壤,大豆能做豆瓣醬,又能磨成豆漿,大豆秸稈還能做飼料,用途非常廣泛,算是一舉多得。
這天一早,梁學濤設好聚靈陣,把豆种放入其中開始溫養,回到堂屋,見梁老太站在院子里看著天發獃,遂走了過去。
梁老太眼風一瞟,指著天說道:「眼看就要夏種了,咱們村兩個多月沒下過一滴雨,再這麼下去,對田裡的莊稼可不是什麼好事。」
梁學濤心中微微一動,突然憶起前世梅子提過的一件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年應該是旱了六七八三個月,到後來終於下雨了,卻是十來天不間斷的傾盆大雨,大田村差點沒因此患上澇災。
倘若真如梅子所說,那麼眼下正應該做一些相應的措施來防止水患。
這麼一想,遂出了院門,步履匆匆的趕至村委樓,一進周誠的辦公室,發現裡面坐了個他意想不到的人——郭向兵。
四十來歲,眉眼平常,一身灰色襯衫藏青色條紋褲服帖乾淨,瘦弱的身板挺得筆直,雙手置於膝上,透著幾分恭敬,一看就是個極為講究,一絲不苟的人。
彼此打完招呼,周誠示意梁學濤稍等片刻,然後繼續詢問郭向兵。
郭向兵是郭老頭的獨子,父子之間因為生活習性、子女教育等各種原因有些不和,因此郭向兵這幾年除了逢年過節極少回家。
郭老頭酒醉凍死後,留有一棟房子並三畝地,他的妹妹郭翠蓮料理完後事,把這些房產田地直接據為己有,如今住在郭家的是郭翠蓮的親生兒子徐彥光。
這件事若是郭向兵不回大田村,倒也不會發生什麼爭端,郭翠蓮繼承兄長的遺產亦是無可厚非,偏偏郭向一家兵突然回來了。
他是昨天到的大田村,先是獲悉了父親的死訊,緊接著又發現自己的住處竟然被表兄一家霸佔。
兩幫人一番爭執后,徐彥光直接把郭向兵等人轟出了門,後者氣憤不已,遂與郭翠蓮理論,結果對方以自己料理了兄長的喪事,徐彥光又為他摔盆等理由拒不交出房產田地。
真論起來,此事確實是郭翠蓮母子倆沒理,郭向兵未能及時趕回大田村料理父親的後事,完全是形勢所逼,並不是他主觀意識,況且從法律層面來說,未料理父親的後事並不意味著喪失繼承權,然而郭翠蓮卻緊抓著這點不放,說他不配做郭老頭的兒子,仗著家族人多勢眾,堂而皇之的鳩佔鵲巢。
郭向兵長吁短嘆的把這些情況一一說明,周誠聽完,當即表示若他所說的這些情況屬實,村委一定會出面干預。
郭向兵聞言不由一怔,他沒和周誠打過交道,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更不知道如今村委並不是鐵板一塊,只是單方面認為徐榮光既然是村長,那麼作為村委書記的周誠應該和他交情匪淺。
這次來找周誠實屬無奈之舉,完全沒料到對方竟然會如此爽快,當場應下了。
緊接著,周誠又問他,「現在吃住方面有困難嗎?」
郭向兵眸色中閃過一道訝異,抿著嘴搖了搖頭,略坐了一會兒,告辭離開。
待他走後,梁學濤發了根煙給周誠,一陣吞煙吐霧之後,他漫不經心的說道:「郭向兵這個人向來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會接受別人的幫助,你問他有什麼困難?問了也是白問。」
周誠笑了笑,轉而問他的來意。
梁學濤遂提起了這段時間的天氣情況,聊了一會兒,他直言不諱道的表示,旱情過後可能會有澇災。
「濤子叔,這是從哪得來的消息?」
梁學濤頓了頓,說道:「我師傅會觀天象……」
話落,周誠喉頭頓時一緊。
他雖未見過梁學濤的師傅,但也知道那是位世外高人,濤子叔向來行事穩重,這麼說怕是有七八分把握,仔細一琢磨,面色又難看了許多。
澇災的確是件大事,一旦房屋田舍被淹,對於剛經歷過蝗災的大田村村民來說無疑又是個重創,但僅憑從未見過面的世外高人的一句話就認定過段時間會發生水患,實在無法讓大伙兒信服。
退一萬步說,即便有幾分確信又能如何,要知道預防水患必須要築壩、挖溝渠、設置排水.……每一樁,每一件皆是巨大無比的工程,這幾天正值夏種,村民們哪有閑工夫處理這些可能發生又或者不會發生的事。
他把心中的顧慮一說,梁學濤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些情況,古井無波的神色未見絲毫的變化,慢條斯理的啜了口茶水,這才緩聲說道:「今年如果有水患,明年很有可能會再次發生這種現象,倘若村裡把防汛工程做好,也是一勞永逸的事,當然,我也知道你的難處,這次暫時不用那麼大陣仗,咱們慢慢來,我的意思是大伙兒趁著犁地播種前,先把田裡的排水渠挖好,另外再多準備一些大石塊,或者用麻袋裝點小石頭,萬一河裡的水勢上漲了,咱們好往裡填。」
周誠聞言,沉吟了一番道:「一會兒我就召開村委會商討這件事。」
下午村委會上,他把這些建議一提,除了徐榮光,其他人皆無異議,周誠動作雷厲風行,立刻召開村民大會,很快通過了這個決議。
為了不耽誤夏種,連著幾天從每天的晨光熹微,直至夜幕徹底降臨,除了一頓三餐,各家各戶的壯勞力皆在田中忙著挖溝渠。
所幸大田村田地不多,再加上都是坡地,整整忙活了四天,地里的溝渠總算挖完了。
同一時間,梁學濤一家也是忙得熱火朝天,不僅在田裡設了溝渠排水,院門前還挖了一道長約百米,深三米的壕溝。
這麼過了幾日,這天一早飯桌上,梁老太突然提起了小兒子梁學軍。(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