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章 會診

  周末的高幹科，依然是靜悄悄的，穿梭來往的醫護人員和家屬腳步都放得很輕，肖妮悄無聲息出現在走廊里，正在辦公室門口來回踱步的牛主任，愣了一下，隨即喜笑顏開。 

  「是肖妮同學吧，我是這科的牛主任。」 

  「牛主任好。」 

  肖妮敬了個軍禮，牛主任回了禮，就沖辦公室里喊了一聲:「人呢？快給小肖拿件新的工作服來。」 

  一位白衣護士應聲出來，看了看肖妮，「主任，拿醫生服還是護士服？」 

  牛主任牛眼一瞪，「什麼護士服，小肖是我請來給12床會診的祖傳中醫。」 

  護士轉身去拿工作服，肖妮心裡暗樂，祖傳中醫，這是個什麼職務，糊弄老百姓哪。 

  脫下軍帽，穿上白大褂，肖妮就跟著牛主任去看12床，走著走著，後面就跟了一串醫生，牛主任沒有趕人，肖妮也不好開口，會診大概就是這樣的吧，如果要針灸，到時再清場不遲。 

  12床是個重症病床，病房裡面有個特別護士，簡稱特護，還有好幾個家屬，這群家屬來頭不小，大部分穿軍裝，軍銜也很高，都是肖妮這個小紅牌需要仰視的存在。 

  牛主任領著隊伍進去，朝家屬中軍銜最高的人使個眼色，不著痕迹地指指肖妮，那人露出驚訝的眼神，這樣的小姑娘，能行嗎？牛主任會不會是被人給騙了。 

  會診，是要記錄進病例檔案的，牛主任煞有介事的點名，讓主治醫生講述病情，現場檢查病人現狀，他偷偷觀察肖妮，發現她聽得津津有味，和一般的實習生沒什麼兩樣，就是那份淡定從容能讓他高看一眼。 

  因為病人身份高貴，除了主治醫生，其他人都不能上手，所以當牛主任請肖妮查體時，醫生們不是皺眉頭就是咳嗽，這小姑娘到底行不行啊，主任這把是不是玩得有點大。 

  家屬們可能早就知道肖妮是來幹嘛的，除了表情都有點擔心，倒沒人開口阻攔，他們有那個自信，如果肖妮敢亂來，他們自然有辦法要她好看。 

  肖妮走到病床前，伸出三指去診脈，老人家確實情況危急，心梗嚴重，如果她不出手，他活不過三天。 

  罷了，積點功德吧，見死不救真的做不出來。 

  肖妮從口袋裡掏出銀針筒，朝牛主任晃了晃，「現在我要給病人施針，麻煩牛主任清場，只允許您和一位家屬留下。」 

  牛主任從校長助理那裡，也是聽說了肖妮給人治病的習慣，原本以為自己也要被趕出去的，現在得知自己可以留下，樂顛顛的就開始趕人了，哈，一會打電話告訴田海盜，氣不死他。 

  「都出去，都出去，不要打擾小肖做治療。」 

  「主任，我們也想學習學習中醫療法。」 

  牛主任懷著一絲希望去看肖妮，卻見她好像沒聽到一樣，小臉還開始皺巴了，急忙道:「在這添什麼亂？回去自己看書去，快點滾。」 

  病房清靜下來，肖妮從急救車裡夾了一塊酒精紗布，慢慢的擦拭著銀針，又吩咐那位首長和牛主任把病人的病號服敞開露出胸腹，吸附在胸口的儀器介面也一一取掉。 

  九根特別閃亮的銀針捏在肖妮手中，她這回沒有急著下針，而是告訴那位首長:「我給老人家施針之後，可以暫時緩解他的病情，至於完全治癒我是不敢打包票的，過後有什麼變化也不可追究到我頭上，也就是說，我管治不管好，您可要想清楚了。」 

  首長連連點頭，「知道，知道，你儘管放手治療，無需多慮。」 

  肖妮又告訴牛主任，治療結束后，請他準備一份免責聲明並擔任中間保人，三方簽字，各自保留以備不時之需。 

  這個不時之需是什麼意思，三人都明白，首長也沒反對意見，反而覺得肖妮考慮很周到。 

  今天第一次單獨來醫院出診，肖妮也是慢慢才把細節和隱患想清楚，這個病人她有把握，所以才敢先針灸再簽協議。 

  牛主任終於見識到肖妮的神奇針法，溫潤的毫光從她指尖彈到針尾時，牛主任都忍不住低呼出聲，然後迅速捂緊自己嘴巴，因為首長和肖妮都在鄙視他，慚愧慚愧，一時沒有控制住。 

  十五分鐘一到，肖妮就收針，銀針完好無損，她微笑著用酒精擦洗乾淨收回口袋裡，這些動作讓牛主任確定她的銀針肯定有什麼說法。 

  「小肖，你的針，好像跟醫院常用的不一樣？」好白好亮，不像凡品。 

  「哦，這套針是我找朋友特別煉製的，普通銀針我用不了。」 

  用不了？牛主任和首長同時想到那神秘的毫光，默契的點點頭。 

  此時，病人發出一聲長嘆，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正在給他扣扣子的大兒子，開口問道:「老子還沒死嗎？」 

  「爹，兒子請來了小神醫，她把您給救活了，您看，就是她。」首長把肖妮指給老人家看，老人家沖肖妮咧開沒牙的嘴笑，牛主任則過來查體。 

  聽完心臟，牛主任就表情複雜的看向首長，「沒問題了，堪比五十歲的心臟。」 

  首長自己都五十多了，聽說老爹現在的心臟功能比自己還好，真是喜出望外，「謝謝小肖，謝謝小肖。」 

  「首長客氣，治病救人是肖妮的本分。」肖妮謙虛的說道，又提醒牛主任準備免責協議，趕緊簽了她好回去。 

  此時的肖妮小臉有點蒼白，看起來很沒精神的樣子，牛主任心裡的內疚感越發重了，難怪一天只能看一個，真的好累的樣子啊，是不是應該考慮給她發點補助？ 

  光叫牛幹活，不給牛吃草，那會叫人寒心的，可是部隊醫院也沒有給學員發錢的規矩，比較難辦哪。 

  協議簽好，肖妮洗手回來拿軍帽，牛主任交給她一個大袋子。 

  「那個，小肖啊，今天辛苦了，這些水果你拿回去吃。」 

  「啊？不用了主任。」 

  「要的要的，主任沒辦法給你發獎金，這點水果你要不拿，主任晚上會睡不著啊，你也知道，睡眠不足會引發各種不良後果的嘛。」 

  「那，謝謝主任，再見。」 

  「哎哎，小肖慢走。」 

  肖妮拎著十多斤水果走出高幹科，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再來這裡應該是下個學期了，下星期就放暑假啦，美麗的西雙，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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