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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嗤笑中的黑吃黑

  深夜,孤兒院的後院小樹林裏,兩個人影,一個院長嬤嬤,一個劉師爺。


  劉師爺:“很多年以前,我抱過一個剛出生的小囡,也是眉心有紅痣,天庭有痣主大富貴榮華,月滿虧損,卻傷極家人。算起來年紀和貓九相差不大,會是一個人嗎。”


  劉嬤嬤低頭,畢恭畢敬:“劉師爺請上麵的人放心,這個禍害誰也不是,就是一個禍根。”


  劉嬤嬤顯然很是遲疑不決,還是問起:“斬草除根?”


  劉師爺始終沒有望她一眼:“時機未到。”扭身就消失在黑夜色中。


  他們對話的時,我的法場也差點被劫。


  入夜,兩個身強力壯的嬤嬤負責看守我,不到10點鍾,好酒的嬤嬤早早就酒足飯飽,兩個人鼾沈聲如雷洪雷。


  我在稀薄月光中發現幾處異常:一個幾乎與土地同色的事物在空地上慢慢嚅動,那是小馬六用肉眼難以查覺的的姿勢撲騰,他手上抓著一個竹筒,另一隻手上抓著米團。


  往左處遠觀看,又看到另一個背影,貓著背左顧右盼,燒成類我也認出來——阿五驢。我笑靨如花,因為他的姿勢真像狗腿子式撒尿把風。


  往右處遠觀看,又看到另一個人影在一覽無餘的空地慢慢蠕動著,笨拙的體形就像大狗熊,他盡力最輕的動作,但依然像是秋風掃落葉之勢——唰唰,那是豬頭三。


  豬頭三的聲音引來劉嬤嬤們抽風式的大鼾,驚得小馬六、阿五驢、豬頭三一動不敢動,直到劉嬤嬤又繼續夢周公,他們三才繼續他們漫長的冒險旅程。


  二十分鍾後,小馬六和豬頭三才裏蠕動到我腳下,他們做第一件事情喂我喝水,喂米團,我確定我觀看到兩張嬉鬧的表情——冒險才是此次最佳活動。


  “老貓,那啥.……跟鬼哥說好話,下次莫叫拍我了哈。”小馬六一如即往的狡猾,為表達深厚感情,咬耳朵真是不折不扣的咬耳朵,搞得我耳癢癢:“有什麽好處?”


  “貓姐,我把晚餐均了一份給你,我要跟鬼哥學兩招。”豬頭三居然學會討架還架,還仗義指著把風小馬驢補充:“也算他一份。”


  我快噎於他們居然屈服我的淫威是來自鬼哥的腳腿腳功夫,當然目前我是鬼哥老大,他們自然就我的小兵團,我一副坐上堂的尊容:“考慮,看在你們敬水敬米的份上,咋個不請你們老大教?”


  見風使舵、貪生怕死、臭不要臉是渣子們必須掌握的生存技巧之一,小馬六發揮得淋漓盡致,厚臉無恥“老貓:“你放心,我們早就不從他了,給他麵子是因為飯!從今後,有你無他!”豬頭三附合頻頻點頭。


  十分鍾後,我也飯飽茶足,他們三像老鼠一樣潛逃回裏屋,我們以為做得神鬼不知,卻沒有留意到大樹後麵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神——少年目緒一切,因為在他眼皮下還能如此膽大包天,不守院規。


  我被捆到天明才被放下。鬼哥一早痛不欲生又站崗我一側,從懷裏小心翼翼淘出一隻‘叫花鳥’,希冀望著我,我不客氣抓起就吃,嘴巴油膩,鬼哥才撓撓頭,憨笨直笑。


  風雲忽變,劉師爺又強硬態度讓我繼續收監,我成功收監到小黑屋裏兩天。


  自從鬼哥一戰名後成,我跟王八蛋的關係在利益的驅動下變得微妙,牛八用一副疑神疑鬼神態,如精密被雷達掃描著他的蝦兵蟹將,結果證明,小八蛋們兩頭派,即不開罪牛八,也不開罪我,牛八就是架空的將軍,華而不實。


  當然,這個局麵很快就被我咬的少年那綿堂給打破。


  五天後,我將要從暈暗小黑房解放出來,短短的兩天,暈暗小黑房就是一個墳墓,當我從“墳墓”拖出來的時候,我因長期營養不良而變得更加弱不禁風,很久才適應陽光下環境,我好似回到人間。


  這期間唯一有鬼哥忠義的在外麵陪著我,僅以少量的食品和水維持著生命,同樣沉默寡言兩天,如果多一分口糧多一句話語,就好似是以對忠誠的褻瀆。


  我頂著一頭狂草式亂發,虛脫像病貓,要死不活,長久地浸泡在黑暗中讓我像害怕黑暗和封閉一樣拒絕陽光,我用手遮著眼睛,指縫裏透過來的光暈都讓我暈眩,磕巴:“我……又是一條好漢出來啦!”


  鬼哥悲痛欲絕的扶持著我,在他貧瘠世界中,我的出來為他點燃存活的希望。


  很快,我陰睛不定站立門前,因為我觀察到門外王八蛋們的表情,那是一種在門頂上放一整桶水然後等著某人推門的表情。


  果然,我的表情瞬間凝固,那是因為一個扁形金屬的冷硬玩意兒頂在我後腦上。我憑多年打架經驗發誓,我斷定那是一把小刀,憑著鬼哥表情僵在臉上,憑身周邊翹首以盼表情,我肯定那是一個極其有殺傷力的東西。


  我站在遠處的那綿堂短暫地對視了一下,像是尖刀對上一頭獵物。我幾乎判斷出這是由綿堂操縱一出好戲。


  我怒形於色瞪著這個瘋子,瘋子悠然自得溜著那隻巨狗,發亮的體毛和它主人一樣流著凶殘的本性。


  “天靈靈,地靈靈,人和狗變成屁。”我驚魂未定地偷偷摸摸詛咒。


  顯然我的詛咒是個屁。風華絕代那綿堂遠遠揮了一手,危險品就從我腦後離開,我背後汗流浹背。


  更萬萬沒想到,前麵是小菜,後麵是大菜,迎來“隆重”歡迎:門外打頭陣的是小馬六、二狗子等渣子們一字排開,甚有皮八打頭做個“蓮花教”的造型,歪歪斜斜,戰戰兢兢。


  那綿堂有了個臨時禦用“馬子”,龜鳳七,自詡美過七仙女,現專職功能是裝模做樣點煙和負責給他打扇,扭動小屁股左右搖擺45度,扮著青樓的風騷少的樣子,蘭花一指,嗲聲嗲氣尾音拖得很大:“那哥~~~貓九九出來了”。


  那綿堂的破爛兄弟叫狠耍弄般要解決掉我,給他們老大出氣。


  主力小馬六賣力練習翻跟鬥,活像耍猴;豬三肉開始表演空手捏磚頭,幾個動過手腳爛磚頭還沒有開始切就支璃破碎;小馬驢拿出一節雙節棍,霍霍生風硬生生打到自己鼻子,疼得他臉變形;皮八也淪為那少爺走狗,照舊光喊不練假把勢,一股大楚興陳勝王的豪情。


  一切都是造勢都是為了重點推動那綿堂的光芒,不多一秒,不少一秒,節奏恰好吻合:那綿堂在5個小兄弟的尾隨下,肩挎著高級黑大衣,黑坤士帽,外加一幅黑不溜秋的眼鏡黑色的墨鏡,油光發亮的大背頭,金爛爛的鑽戒,配上邪惡的笑容,一幅超級囂張跋扈的姿態走到我的麵前,一手緩緩摘下墨鏡,露出他一張俊美的臉,低望,不可一世,好像我就是她臣服的子民,心安理得笑逐顏開:“跪安吧。”


  “噗”我控製不住的笑出來,一場本來預演黑吃黑的的場景在我噗笑中尷尬變味開場。


  人世間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孤兒院就是小隱隱於林的社會,我能生存了16年,沒有被氣死,是因為小隱隱於林的小社會除了打磨我孤獨的心還有一顆堅硬的心,我知道我是沒有死去的資格,所以更無畏為任何對生命的考驗。


  我在小黑房呆2天,累得要死,懶得理會,於是充耳不聞,我管他呢,我甚至沒有加快步子,龜鳳七虎假虎威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有準你離開嗎?”經她一扯,我弱不禁風的身體踉蹌差點倒地。


  雖弱,氣勢不能低,是我狗屁原則。我穩住身子,對著他們昂起頭,開始口若懸河實行我的攻堅戰。


  “你們圍攻十幾個男人圍攻一個,不光是女子,還是一個1天少吃少喝的女子!你們每天喝飽喝足大男子就想來一群鬥毆,要打是吧,我奉陪到底!”


  鋒回一轉,笑靨如花說:“不過,傳出去,這場架有長你的威風吧。”


  我故意把把戰鬥化成為正義方。


  他的兄弟義憤填膺擦拳摸掌,怒目金剛,——哇呀呀,活像京劇裏亂叫的醜角,猶豫是不是不等他們老大發聲就一掌把我給活劈了。


  那綿堂勝似閑庭信步,一邊玩著還金光閃閃的懷表,眯著眼,逼近一步,壓迫氣息並著威脅撲麵而來,獰笑,嗜血的魔魅,天生黑幫氣質:“江湖人,江湖事,何解?你隻要親一下我的嘴,我們恩怨兩清”。


  “那哥,不好吧!”龜鳳七火速執反對意見,因為自從做了他的馬子以來,沒有牽過手,更沒有接過吻,她明裏暗裏都沒有得逞過,算哪門子的馬子。


  那綿堂揮揮手,龜鳳七立馬氣哭喪著臉封嘴。


  他的兄弟在起哄。


  我瞪著他,雙手握成拳,恨不得揮上去!我不斷告誡自己,貓九九,你是聰明人,你能活下來。你要現實,我是能活下來的!

  但是,我現在不能硬拚,因為麵對不是一群笨蛋皮八黨,而是不知深淺的那綿堂;我打不過這一群人,我得忍住尋找個機會,種種屈辱和不甘還是化做了一股酸澀,從胸腔漫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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