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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貓叫

  「這什麼表情?」 

  夏世傑一走,紅塵回來就看到家裡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拿特別憐惜,特別溫柔 的目光看她,她甚至覺得連平安都變得好乖。 

  「我早就知道我不是蔣家的女兒,那必然要有親生父母在,可這麼多年過去,彼此並無聯繫,現在他們是誰都無所謂。」 

  紅塵慢慢給自己倒了杯茶,「他們是夏家人我覺得很好,如果他們家境貧寒,或者有別的麻煩,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畢竟他們給的我生命,要是再有個萬一,他們是什麼逆賊之類,我豈不是很冤枉?所以現在確定了他們的身份,真是能鬆一口氣,看樣子他們也不像缺我這個女兒的,我也不缺一雙父母,彼此相安無事,再好不過。」 

  羅娘:「……」 

  這話要是在別處說,肯定被指離經叛道,如今人們重家族,若無家族庇佑,便是無根浮萍,根本無法立身於世,像紅塵這樣的,未免太過少見。 

  上輩子紅塵也和大部分人是同樣的想法,覺得家族很重要,希望得到夏家所有人的認同,但活得久了,她心裡就明白世事無絕對,常理這種東西,總會因為各種意外而失效。 

  到現在她都不能明白,夏蟬究竟做了什麼,讓她的地位在夏家穩如泰山,那些親人甚至為此不惜打壓自己,還有欽天監趙大人那個批命,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紅塵自己很清楚,她的命格根本沒問題,她雖然那時候對六爻八卦只知道一點兒皮毛,可鬼谷先生替她算過。只說她命途多舛,其它的可什麼也沒有。別看姓趙的好大的名頭,和鬼谷先生一比……沒什麼可比性。 

  既然她自己不放在心上,羅娘和阿嚴那些女孩子也就安心許多。 

  沒過幾日,柳家那邊就給她送了封信。 

  長隨找到他們家老爺子了。 

  紅塵一看就笑,看來柳五現在在夏家就混得不錯,這麼快的速度,怕是飛鴿傳書才做得到。 

  據她所知,夏家馴養的飛鴿可不一般,都是那種能遠赴千里之外,直接上戰場送信。絕不會迷路的好鴿子,不過馴養極為困難,她在夏家的時候,有一年馴養出來三十對兒,就連族長都驚動了,所有人都被塞了很多賞錢。 

  柳五能讓夏家動用飛鴿,還是為了私事。起碼也得享受長老一級的待遇。 

  那位老爺子知道紅塵救了他家孫子,還專門給她來了封信。 

  紅塵一看就忍不住笑,她還算比較了解柳五,那位向來護短,也最知恩圖報,但並不是習慣口頭上多說的人,還笨嘴拙舌的很。這信文筆華麗。滿篇感激,言辭懇切。十分真誠,應該是他的哪個弟子幫的忙。 

  信中除了感激,還拜託紅塵幫忙超度他們遇見的那位將軍。 

  這到沒什麼,順手的事兒,紅塵直接拜託給普濟寺的三嗔大和尚了,反正那傢伙是個熟手,最近在杞縣名聲大震,做了好幾場盛大的法事,還舉辦了一次俗講,聽者甚眾,聲名遠揚。 

  柳家那邊當然沒什麼意見,他家那長隨固然是很相信紅塵,可三嗔大和尚往那一站,那氣勢,那感覺,絕對比紅塵像個高人。 

  三嗔就意思意思,收了三百兩,還是銀子,不是金子,就答應下來。 

  「銀錢不可不收,否則於施主無益,但也不可多收,否則對不住紅塵姑娘一片好心。」 

  這話說的真是……聽不懂。 

  長隨感恩戴德,紅塵徹底無語。 

  扭過頭來,三嗔就道:「回頭分你一半。」 

  「……算我捐的香油錢。」 

  她現在可不缺這點兒銀子,就是想讓那些追捧大和尚的善男信女們瞧瞧,真正的三嗔大師是個什麼德性! 

  把事情交給大和尚,此事就算過去,紅塵也沒惦記,她這次純粹就是幫忙而已,為了還人情罷了。 

  送走這群不速之客,紅塵就去了書院。 

  今天教騎射的吳先生家,娘子生孩子,他早早走了,只讓學生們自己去牽了馬出來騎著跑跑。 

  先生一走,一群學生都扭頭看紅塵,包括前面大部分男子,全是一臉幽怨,紅塵失笑,老老實實退到一邊:「我不騎,你們來。」 

  學生們這才回過頭去牽馬。 

  有幾個最近剛來遊學,被介紹到書院的學生到有些納悶,那麼漂亮的女孩子,按說早該有人上去獻殷勤,怎麼竟連騎馬都不讓人家騎? 

  那邊新生里方曉英方同學還沒上場,已經有兩個師兄過去幫她刷馬,安馬鞍,還給她拿水壺,遞馬鞭,那叫一殷勤周到。 

  仔細看,方曉英除了年紀比紅塵大一點兒,容貌可沒人家漂亮,怎麼如此差別對待! 

  其他學生都翻白眼兒。 

  那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沒人獻殷勤?紅塵如今已不是一開始那副面黃肌瘦的模樣,這麼長時間的悉心調養,當年艷冠永安城的風采多少又恢復了幾分,容貌氣質一流,奈何所有企圖獻殷勤的可憐娃,都會被人家開了外掛的騎術虐的不要不要的。 

  自己的馬不跟著自己,專門也去給小美人獻媚,人家的坐騎根本不讓自己碰,想靠近都要突破重重封鎖,更不用說,那位美人同學一上場,包括騎射先生在內,大家就得花費比平時數倍的力量來控制坐騎,這還算好的。 

  第四次上騎射課,先生就說,那位可以當成大殺器,直接投向北燕戰場,保證北燕威力最強的騎兵全部歇菜! 

  可惜她只有一個人,要是有個幾十個,北燕一早就降了大周也不是白日做夢。 

  馬場上十多個年輕的學生策馬奔騰,盯著大太陽,紅塵坐在陰涼處喝著涼茶吃點心,偶爾來往的教習也都見怪不怪。半個月前他們還企圖讓紅塵也參加騎射訓練來著,現在都差不多放棄了。 

  她正閑著。柳家那長隨,還有郭老溜溜達達過來,郭老挺悠閑,目中略帶幾分好奇,那長隨卻一臉莫名其妙。 

  紅塵怔了下:「怎麼了?今天你們家不是做法事呢?三嗔訛你們家錢了?」 

  長隨一囧,連忙搖頭:「小姐別看玩笑!」 

  普濟寺的大德高僧怎麼可能訛詐? 

  「是三嗔大師說,要超度的那一位在至陰之地太久,有一點兒麻煩,想讓紅塵小姐去搭一把手。」 

  他這心裡多少也有點兒打鼓,三嗔大師正做法事。他擱在桌子上的八卦鏡忽然掉了,他自己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停下喝了杯茶,就支使他來找紅塵小姐,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兒! 

  事關自家少爺安危,容不得他不小心。 

  紅塵怔了怔,還沒開口。玉珏空間居然閃了閃,但是這次的任務很奇怪,居然接受和拒絕兩個按鈕除了亮起來,一片空白,並無任何說明。 

  她手一抖,就點了接受。 

  紅塵:「……」真是手賤! 

  主要是她和玉珏空間打交道越發多,在裡面和人交流也多。她到是知道。所謂的現實任務,全部都是根據她自身的需求來的。是你本身想要做,它才會出現,失敗也沒有什麼具體的懲罰,只是損失掉你成功應得的獎勵罷了。 

  既然如此,她自然而然地便輕鬆許多。 

  那就去吧,超度這種事兒她沒怎麼做過,但做起來肯定不難,有郭老在,紅塵跟幾個同學說了句,都沒請教,就出了校門。 

  小莫就在門口駕車等著。 

  「我跟你一起。」推開車門,扶著紅塵上去,小莫自己坐在車夫的位置上笑道。 

  紅塵有點兒意外,眨了眨眼,也沒多說,反正讓小莫趕車還穩當一點兒。 

  一行人浩浩湯湯殺去蒼青山。 

  離她家茶館還不算遠,等下完了事兒完全不用回書院了,直接回家就挺不錯。 

  巨大的法台搭建在一片茂密的叢林間,或許乍一看很簡陋,但看兩眼之後,不知是不是建造角度的問題,瞧著特別有氣勢。 

  三嗔和尚就站在上面,袈裟金燦燦,陽光照射下,簡直和廟裡的佛祖也差不太多了。 

  「呼!」 

  紅塵翻了個白眼,不等她招呼,三嗔就翩翩而下,施施然行了一禮,一本正經地道:「搞不定,你接手。」 

  看紅塵一臉不可思議,三嗔苦笑,「我習慣把所有魂魄都給他一劍下去,通通魂飛魄散。」事實上他也沒見過幾次鬼魂,大部分時候被請去驅邪捉鬼,那都是隨便糊弄糊弄人。 

  當然,也見過幾次,僅僅是一些感應,那些東西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感應,不能交流,所以也不把那些當回事兒,直接驅散,消滅完事。 

  「超度這事兒我不熟,反正所有法子都用過,經文念誦過,法事做過,累得我滿頭大汗,一點兒用都沒有。」 

  紅塵皺眉,掃了一眼過去,一個很虛無蒼白的影子就站在陽光下,手中還捧著一把刀,她重生以來,也見到過幾次鬼魂,但大部分就是不真怕陽光,也習慣躲在陰影裡面,這個卻彷彿很努力地向陽光底下湊。 

  下一刻,他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紅塵頓時大吃一驚,隨即發現,他不是看自己,好像在看……小莫。 

  轉過頭,小莫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眼睛里卻隱約含著晶瑩的淚光,那個虛影的面孔卻變得十分猙獰,張開嘴嘶吼,簡直嘶聲裂肺,手裡的刀也拚命揮舞,可他要表達什麼意思,別人根本聽不懂。 

  紅塵皺眉,看了三嗔大和尚一眼,三嗔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他看不見具體的,但能感覺到陰風陣陣。 

  那邊柳家的下人滿頭霧水,卻還是感覺十分不妙:「大師,紅塵姑娘,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紅塵搖了搖頭,伸手試探性地碰觸周圍的黑霧,冰涼刺骨,凍得她打了個哆嗦,猛地縮回手:「……你們老爺子沒有說他和那具白骨究竟有何因果?」 

  一行人面面相覷。誰也不說話,看樣子柳五是不肯說了。紅塵沒辦法,只好拽了三嗔上法台:「我試試和他交流,實在不行,只能讓他魂飛魄散。」 

  讓一個靈魂魂飛魄散,其實是極大的罪孽,不通靈的普通人大約在人世時感覺不到問題,死了才遭清算,可像三嗔,紅塵這樣的,真做了立時就覺得身上像罩上什麼東西似的。難受的要命, 

  也幸好這一隻看上去沒什麼挽救的餘地了。 

  三嗔面色凝重地點點頭。 

  紅塵就試著用平時和靈物交流的方法,讓靈氣涌動,朝著那個影子撲去,腦子頓時一陣恍惚,那感覺彷彿是陷入了陰冷地獄,渾身都僵硬。 

  「為什麼。為什麼?」 

  粗噶的,令人發顫的聲音瞬間在她的腦海中迴響,以前和靈物交流,感覺一般溫暖而自在,渾身舒坦,這次卻好幾回她忍不住想逃跑,還是勉強拿靈力安撫了下。她以前安撫扎刺的小茉莉。一下就能讓對方變得特別乖順,這次努力許久。陰冷才稍微小了一些。 

  轉眼間,紅塵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畫面,黑色甲胄的將軍渾身浴血,坐在一間書房裡,仔細一看,那是柳家的書房,柳五圍著空地來迴轉圈,面上表情難看的很。 

  將軍的表情卻是溫和中透著一絲悲壯:「你只要告訴我在哪兒就行,我自己去,就算我失手,也不會連累你。」 

  柳五沉默半晌,一咬牙,厲聲道:「別胡思亂想,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你們……天狼山上林老王爺被俘自裁……七郎臨陣脫逃,已被處死,這是聖上說的,你現在拿于帥的手書,證明七郎曾經去求援兵又有什麼用?他們可以說手書是偽造的,也可以說七郎半路害怕,拿了手書逃走了!」 

  「你是想說先帝託孤的顧命大臣有錯,還是說陛下犯了錯?現在林家好歹能苟延殘喘,看在先輩功績的份上,陛下不會動那一家子老弱婦孺,但你要是再鬧,說不定把大家的命都鬧進去。」 

  「他們不會怕,我也不怕。」黑甲將軍聽而不聞,始終溫柔而鎮定,「林家清譽不能毀,我們只會站著死,不會跪著生。」 

  柳五怔了怔,終於嘆了口氣:「罷了,我隨你去。」 

  黑甲將軍默默地行了一禮,臉上露出幾分喜悅。 

  看到這兒,畫面忽然抖動起來——漆黑的地洞,柳五竟然一刀過去,看在將軍的脖子上,可能臨到最後,下手猶豫,一刀人還未死,掙扎不休。 

  鮮紅的血彷彿一下子噴在紅塵的臉上,血腥氣撲鼻,她也猛地回神,驚疑不定地看那個黑影。 

  黑影反而顯得戾氣不重了,身上的黑氣漸弱,白霧朦朧,越來越淡,還衝著紅塵恭恭敬敬地下跪,磕了兩個頭。 

  紅塵嚇了一跳! 

  三嗔大和尚也嚇了一跳:「咦?」 

  一股暖風吹過,太陽灑下,熱氣蒸騰,柳家的下人舉起手遮了遮陽光,又摸了下手臂,大驚失色:「好暖和!」他不可思議地看了看紅塵,又看了看三嗔大師。 

  今天上午他就跟著三嗔法師上山,連正午最熱的時候,此地也是一片冰涼,他連大氅都給穿上,還是瑟瑟發抖,太陽老高,就是陽光照不下來似的,但就在剛才,天氣瞬間從嚴冬變成酷夏。 

  「紅塵小姐,大師?可是解決了?」 

  未免太快了點兒,那會兒大師在台上又是舞劍,又是念經,還跳了半天,看樣子跟瘋魔了似的,山上也沒一絲變化,這會兒只看見紅塵小姐盯著一個地方出了會兒神,立時陽光明媚,連他這個外行也感覺到絕對的不同。 

  三嗔咳嗽了聲,一本正經地點頭:「剛才做了那麼久的法事,事情早就解決,紅塵小姐和我剛才送走了那位,施主不用緊張。」 

  長隨頓時鬆了口氣。 

  別管怎麼回事兒吧,解決問題就行。 

  回過頭,一臉正經的三嗔大和尚抓住紅塵的袖子低聲問:「什麼情況?你沒超度他,他怎麼自己走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她也糊塗得很,紅塵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猜!」 

  三嗔一下子被噎住。外行也就算了,他可是內行。就剛才那邪氣之濃重,按照通俗的提法,真有鬼,那根本就是多年厲鬼,道行高深,這小丫頭站在那兒,也沒用符咒,也沒用法器,甚至沒擺架子,沒建法台。怎麼厲鬼說超度就超度?那會兒那股子一拼到底的氣勢呢! 

  別管大和尚怎麼不可思議,紅塵是轉頭走人,「走么?」 

  「怎麼能不收尾?」三嗔翻了個白眼,「懂不懂規矩!」 

  紅塵眨了眨眼,看三嗔又去忽悠柳家那人,一本正經地叮囑各種事兒,自己就和小莫一起上車走人。 

  她還是沒問小莫任何事。這些人天南海北聚在一起是緣分,羅娘她們不願意說過去,她就不勉強,小莫也一樣。 

  七月份過了,暑氣漸濃。 

  蒼青山上尋幽訪勝之人也逐漸多起來,山裡陰涼,還有活水。且林蔭茂密。實在是夏日避暑的好地處。 

  這人一多,山裡就變得不怎麼清凈。周圍的村民紛紛過來,有的挑著擔子,買點兒家裡做的小食,哪怕是支起攤子賣個茶水,也比在山下賣的貴上五六倍。 

  有些人誤了時間,晚上下不了山,就不免要露宿,紅塵乾脆就讓人在道邊搭了些簡陋的棚子,別的不說,擋風遮雨還行,再點上燈,也能給走夜路的人一點兒指引。 

  在山間夜行很危險,不只是野獸之類,其它生靈也有可能跑出來活動,萬一遇見點兒髒東西,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搭上棚子擋一擋就好些,大部分野外的邪氣都不敢進入人類建造的房屋,你在土地上建屋,便是此方居民,能得一方土地保護,至少不成氣候的邪魅,絕對侵擾不到的。 

  好在天公作美,這幾日到沒下雨。人多了,茶館的生意也變得特別好,連紅塵也得加加班才行,從書院回來就鼓搗那些野茶。 

  這種事兒,小莫他們最多只能幫忙打打下手,要不然就弄點兒便宜尋常的茶葉,真正炒茶,還有製作茶餅,全是紅塵和幾個女孩子來做,她們動手製作出來的茶葉,會多出一股說不出的幽香,大部分普通人品嘗不出,好舌頭,愛喝茶的,卻能感受到不同之處。 

  有時候紅塵也覺得挺矯情,當年她在蔣家莊受窮,外麵茶棚里賣的,五文錢一大壺的茶葉,她喝著也好得很,不比後來價比黃金的好茶葉差多少,只是時間一久,舌頭就養刁了,人也習慣矯情,吃魚只吃背脊,嘗個鴨舌,鴨子也要有人專門伺候,現在想來,好像那樣的飯菜也不算香甜。 

  紅塵一邊想著些舊事,一邊挑挑揀揀地選出茶葉來,小貓就過來道:「小姐,有幾個客人想借宿呢。」 

  借宿這種事兒時有發生,紅塵應了句就讓小貓看著辦,家裡女孩子多,雖然後來又養了十多隻獵犬,到底人手少,怕不安全,一般情況不是相熟的客人不給住,可真讓碰上那種進山路不熟,錯過宿頭,又瞧著很安全的客人,也不是不能通融。 

  開店做生意,總要通人情才好。 

  收拾完茶葉,紅塵回屋躺在床上,卷上個被子捲兒,睡得迷迷糊糊。 

  「喵!」「喵,喵,喵!」 

  半夜,睡得正甜美,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陣貓叫聲,聲音並不是那種嬰兒啼哭,也不嚇人,可就是根本停不下來,一直一直往她耳朵里鑽。 

  紅塵沒辦法,只好睜開眼,點亮了燈,就看見窗戶上閃過一抹白影,一隻很大,連尾巴在一塊兒,能有一臂長的大白貓一轉眼就跑出老遠,才回過頭看她。 

  那雙眼睛綠油油的,在夜裡發著光,特別的安靜,也特別瘮人,它看了看紅塵就向前又跑幾步,跑完又停下來回頭,看樣子好像在招呼她。 

  紅塵想了想,披上衣服出門,跟著那隻貓一直走去前院,一進院子,就聽見嗚嗚的聲音,平安和一隻黑色的,毛髮茂密的大狼狗並肩蹲在假山上,警惕地豎著眼睛,盯著那隻貓看,但卻有點兒猶豫,並沒有撲上去,紅塵摸了摸盡忠職守的大狼狗,讓它舔了舔手背。(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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