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因果
「那該如何是好?」
紅塵眨了眨眼,很嚴肅地道:「現在,你必須馬上找力氣大的僕人過來,打他一頓,一定要讓他特別疼,非常疼,否則他魂魄被邪祟衝擊,一但散去,就是神仙登門也救不回來。」
衛仁一瞬間覺得紅塵在『報仇』。
可是他用力搖了搖弟弟,又喊了幾聲,衛義居然咯咯笑起來,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
他心裡一著急,也顧不得紅塵有沒有騙他,撲過去就打了自家弟弟一嘴巴,果然看到二弟的眼珠子轉動了下,臉上表情略略靈動了些許。
衛仁鬆了口氣,連忙又叫:「二弟,二弟!」
可衛義僅僅是眨了眨眼,又一副夢遊的樣兒。
「怎麼了這是?怎麼還不行?」
衛仁的巴掌其實不輕,他本是練武之人,尋常和弟兄們切磋,也都是打得鼻青臉腫才算痛快。
這會兒他家弟弟臉上五顏六色的,眼角都裂開,本來就缺了的牙又掉了半顆。
再這麼下去,這小子還能不能吃得了肉都不好說!
紅塵卻嘆了口氣,皺眉,一本正經地道,「打的著實是太輕了些……時間緊迫,這可不是好事兒,要是衛將軍下不了狠心,那我也沒辦法。其實你這個弟弟面相不好,會拖你的後腿,將來說不定還要為衛家招惹禍端,現在放棄他,到也不知是不是壞事。」
衛仁哪裡聽得了這個,一狠心,咬咬牙,抓了一把銅錢塞給身邊的小廝:「去叫些人手,力氣大……且能控制住的。快去!」
那小廝一呆,連滾帶爬地滾出去喊人。
這小廝也是個實誠人。衛仁說得惡狠狠,他就果真叫了四個大漢,個頂個都是膀大腰圓。
其實說起來,衛義這小子不光名聲不好,這幾年,因為衛仁忙碌,常常不在京城,他缺少人管束,而且他哥那性子,疼弟弟疼得不行。也管不了他什麼,這傢伙著實做了幾件讓人看不過眼的事兒。
家裡的下人,明面上不敢說,私底下怨他的不知凡幾,逮住這次機會,說不得也有些藉機報復的意思在。
幾個人毫不留手,一通暴打。
衛仁閉著眼。呲牙咧嘴,彷彿自己身上也跟著劇痛無比。
紅塵到立在一邊,優哉游哉的,還伸手撿起扔到地上的那本《神仙傳》。
正好翻到嫦娥仙子云霄殿獻舞,諸神,諸仙,諸佛。都屏息凝神欣賞。心中卻各懷鬼胎那一章,看得不覺笑起來。
這神仙到越發像人。
她寫這一章。雖然是自己寫,卻也和玉珏空間里那一群傢伙整日玩笑有些關係。
那等大能,****拿神佛來玩笑,好像其中有一兩個,自己就是什麼聖者,尊者,好像地位崇高,在他們那兒,也屬於神仙一流,口裡的神仙故事,卻和人間的故事無甚不同,那些神靈們,一樣都有七情六慾。
紅塵讀自己的書,也讀得津津有味的。
耳邊噼噼啪啪的打鬥聲,顯得有一點兒嘈雜,不過她早就習慣於鬧市中讀書了,也不怎麼介意。
這一打,打到四人累的不行不行的。
衛義看起來周身上下就沒有一點兒好地方。
可眾人心中全有些恐懼。
這傢伙遍體鱗傷,面孔扭曲,卻還帶著詭異的神色,神思不屬,一言不發的。
衛仁咬破嘴唇,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氣,臉色蒼白,回頭一看,看到紅塵悠閑的模樣,但這會兒也不敢生氣,只苦著臉小聲問道:「郡主,這還沒有反應,還要打下去?」
紅塵漫不經意地看了看天色,又看了一眼衛義,故作嘆息:「沒想到這麼嚴重,如今血脈暢通,應該可以試試……」
說著,她就走上前,取出一根銀針,用力刺入衛義的胸前,輕輕一彈。
「嗷!」
衛義登時就回神,疼的嗷嗷叫喚,聲音嘶啞,「疼,疼疼……」
衛仁頓時鬆了口氣:「好了,好了。」
紅塵搖搖頭:「我看不太好,你們這些人根本就沒下了狠心,現在他也就暫時緩過勁,不打透了,徹底把邪氣打出來,明日還要再出事。」
「啊?」
衛將軍臉色變了變,猶豫道,「那,還要打多久?」
紅塵低下頭,看了眼衛義慘叫哀嚎的模樣,臉上一絲幸災樂禍都無,到很是嚴肅,一邊看一邊點頭,「不用太久,再一刻鐘應該差不多了。」
衛仁愕然,渾身抖了抖。
再打一刻鐘……
會死的,絕對會死的!
那伺候衛二爺的小丫頭欲言又止——其實二爺每日到了這時候,天色將暮,也該清醒的。
她耷拉著腦袋,還是把這話給吞了回去,誰知道是真清醒還是假清醒,再說,現在不聽人家靈師的,難道她一個下人小丫頭,還要胡亂言語不成?
衛仁依舊一臉猶豫。
紅塵到無所謂地攤攤手:「你要是不信,也可以放著不管,反正也不關我的事。」
衛仁越想越害怕,只好嘆氣:「繼續吧。」
那四個也累得氣喘吁吁,但這會兒還是很有精神,撲過去又是一頓猛捶。
衛義此時有了神智,被打得遍體鱗傷,渾身感到一陣陣刺骨的劇痛,看見他們又撲過來,面上頓時露出濃濃恐懼,大叫道:「你們做什麼?混蛋,哎喲,哎喲,不要啊,住手!」
他哥心疼的不行。
紅塵吐出口氣,皺眉:「還能大喊大叫的,看來體力不錯,我看是衛二爺體內還有邪祟作怪,要不然不至於如此,你們幾位怕要更辛苦些,還能打得動嗎?」
那四個漢子對視一眼。拍著胸脯保證:「大爺放心,郡主放心。我們有的是力氣!」
衛仁也只能忍痛褒獎幾句。
衛義一開始還咋咋呼呼的,過了片刻,也只能哀哀叫喚,渾身半點兒力氣都無。
天色終於黑下來。
紅塵才點頭道:「行,這次算是差不多。」
衛仁大喜,連忙撲過來喊人停手,自己過去看弟弟,一看弟弟那張臉,連他也忍不住扭頭。
實在是……豬頭都比他好看。
四個漢子出了一身大汗,卻渾身痛快。意猶未盡地又看了衛義一眼,嚇得那豬頭縮頭縮腦。
「郡主,我們還有力氣呢,二爺身上的邪祟不除乾淨可不行,一定得讓他徹底清醒,我們才能心安啊!」
紅塵失笑。
看來這小子真是很不得人心。
她到有心順了這幫人的意,反正都有分寸。不會動要害,又全是衛家的下人,衛仁還在,也不至於活生生把人給打死。
不過,時間來不及了,還有幾句話要問一問。
紅塵拖了把椅子坐下,盯著衛義。看得衛義臉上神色忽青忽白的。才問道:「你最近有艷遇了?」
衛仁猛地皺眉,也看向弟弟:「難道那個狐妖也來找我二弟?」
衛義不可思議地摸了摸臉。疼的呲牙咧嘴,啞著嗓子嘲諷:「狐妖?大哥說什麼呢?你竟然相信這種鬼話?世上哪有什麼狐妖!」話雖如此,他的目光卻閃爍不停。
作為大哥,衛仁還是很了解弟弟。哪怕看這小子理直氣壯,也是半信半疑。
他這個弟弟,從小就會撒謊的很呢。
紅塵忽然上前一步,皺眉,伸手抓住衛義的衣袖,揪起來,遠遠地別開頭,遞到衛仁鼻子邊:「聞聞!」
「嘔!」
剛一湊過去,衛仁就捂住鼻子,「好臭!」
明明站得這麼近,可剛才還沒聞見這股子怪味,只有湊到衛義身上才能聞得見,那是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讓人毛骨悚然。
「二弟,你到底招惹了什麼東西!」
衛仁咬牙,有了一點兒不好的預感。
衛義不耐煩地跺腳,隨即深吸了口氣,神色間帶了點兒陶醉,到舒緩了些:「大哥再亂懷疑什麼,這些天我好得很,再舒服不過了,又沒有出門,不過是請佳人來作伴兒而已,有何不可?別人家的公子哥兒,哪個不是紅袖添香夜讀書的!?」
衛仁愣住,心中越發焦躁。
正遲疑,忽然起了風。
紅塵一揮手,哐當幾聲,窗戶關上。
屋子裡就透出一股子古怪的氣息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諸位都退出去。」
紅塵低聲道,「衛二留下。」
衛仁還有那幫下人一時遲疑,說實話,此時此景,真是讓人心中十萬分不安。
紅塵一皺眉,忽然道:「來不及了。」隨手從箱子里取出一沓很細的蠟燭,點燃分給眾人。
一人一根。
「燭火不能熄滅。」
衛仁愣了下,剛想說話,衛義忽然笑了一聲,他連忙轉頭,就看到他弟弟的臉上露出喜悅之色。
他那個弟弟,自幼是古怪脾性,連他這個當哥的,也很少見他這般真正笑逐顏開。
衛義輕輕走過去,打開門,就像在迎接一位貴客,表現得彬彬有禮。
「美人,快來!」
他伸出手,貌似牽著個什麼東西,在桌子邊上落座,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周圍一切都消失了一般。
衛仁忽然感到森寒的氣息在周圍瀰漫。
那些下人們腳也軟了。
紅塵嘆了口氣:「可惜,走了歪路,怕是要萬劫不復。」想了想,便從袖子里取出她新得的紅色龜甲,擱在旁邊的桌子上,又撿起桌上一碗殘茶,拿金針刺破指尖,滴了一滴血進去。
把茶杯遞給衛義。
也不知道衛義怎麼想的,居然就笑吟吟接了過去,口中聲音十分柔和:「美人今日來得晚了,我恨不得****與你共度良宵……」一邊說,一邊隨手舉起茶杯欲飲。
茶杯剛舉起來,才一低頭,衛義忽然僵住。臉上驟然變得驚恐欲絕!
「啊,什……什麼東西!」
他慘叫一聲。一跳三尺高,使勁拍自己的身上,連滾帶爬地鑽進了桌下。
陰風四起。
地上本沒有什麼灰塵,可這會兒包括衛仁在內,所有人都看到地上多出一層灰塵印記,像女人的纖纖玉足,還是赤足。
咯咯咯,
桌子底下衛義牙齒咯吱咯吱地響,哭嚎不休:「不關我的事兒,你不要找我。找衛仁去,衛仁是我大哥,你去找衛仁,他也姓衛,我做的事兒都是為了幫他!!」
整個桌子晃動起來。
衛義忽然躥出幾步,整個人撲向他大哥,揮手一巴掌就把衛仁手中蠟燭的燭火給扇滅了。
「快看。已經滅了,你可以找他了吧,去找他!!」
衛仁不可思議地看著弟弟,一時怔住,竟然連躲避都沒來得及,便讓衛義抓住了胳膊。
衛義臉孔扭曲,一臉的猙獰。口中念念有詞:「不要找我。不是我的錯,都是他不好。他做了郭家的女婿,卻連個一官半職也沒給我討來,平日里我連支點兒錢,也要記賬,也要跟他說,一幫管家都比我體面,我這個衛二爺就是叫著好聽,有什麼用!我不想辦法撈錢,拚命撈錢,以後靠誰去!」
他絮絮叨叨的,神志不清。
屋子裡明明亮著這麼多燭火,可卻顯得黯淡無光,所有的燭火都波動的厲害,沒有風也恍恍惚惚。
奇怪的,冷颼颼的氣息浸透了人的骨頭。
衛仁傻傻地站著,一動也不敢動,只覺得有一雙森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脖子,讓他連呼吸也不能。
他要死了?
死亡彷彿即將降臨。
就在衛仁覺得自己真的會死的那一刻,耳邊就一聲炸響,緊接著聽見紅塵輕輕飄飄的聲音:「我知道你有冤,也知道你想報仇,可是很抱歉,你被污染了,你現在只剩下一股邪念,激發天雷符之後,我也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轉世輪迴的機會。」
紅塵慢慢地伸出手,衛仁只感覺到一點兒淺淡的皂角清香,就胸口一暢,大口大口地喘氣,聲嘶力竭地咳嗽起來。
他勉強抬頭,竟然看到紅塵面前站著一個黑白的剪影。
那是個女人,還很漂亮,可惜木木愣愣,毫無神采,就像一個木偶。
紅塵的表情卻變得很柔和,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是一個藤條編造的箱子,堆在牆角,上面蓋著一塊兒羊皮墊子。
她走過去把墊子掀開,又把裡頭的箱子打開,就露出來一尊玉像,還有些許碎片。
燈火閃爍,衛仁掃了一眼,愕然:「這東西不是說送去道觀處理了?」
燭光之下,玉像背對著他擺放在箱子里,好好玉上,沁著一層暗紅色的血絲,衛仁一時不敢仔細瞧,只覺得這玉像竟顯得纖細了些許,不像他家岳父的模樣。
「難道不是那個?」
可天底下這般品質的好玉,還這麼大一塊兒,怎麼可能忽然出現這麼多?
衛義也獃獃地看著箱子,臉上露出幾分惶恐。
紅塵嘆了口氣,走過去把玉像拎出來,也只有她敢動手,別人怕是瞧也不敢多瞧一眼。
「啊!」
等到紅塵把玉像輕輕放在桌上,下人們還好,衛家兩兄弟都傻了眼。
尤其是衛義,渾身顫抖,使勁咬住嘴唇,咬破了也沒有察覺。
玉像早變了一個樣子。
變成一個女子,和現在就站在陰影里的黑白影子一模一樣,只是更嫵媚些,容色艷麗,閉目躺著,玉像本身的那道裂痕,變成一道傷口,血液汩汩流出來,一眨眼的工夫,就流得玉像上,桌子上,地上到處都是。
甚至流到了衛家兄弟的腳底下,粘稠的血沾了他們一腳,到是紅塵立在那兒,血液自動閃避,連靠近都不敢。
「我,我,不是我的錯!你是自己撞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衛義終於回過神,臉色發青,手足顫抖,痴痴獃呆地看著玉像,厲聲道。「不關我的事兒,是。是你自己不好,早點兒把東西賣給我不就得了,還非說是什麼夫家的傳家寶,要留給子孫後代,你一個半掩門的賤貨,還好意思提夫家?」
他聲嘶力竭。
他每吐出一句話,房間就震動一下,那黑白影子上就出現一道濃黑的印記。
眾人一看這樣子便知道,衛義肯定是犯了大錯。
紅塵冷笑:「再多一句,就不單單是你死便能了結的。」
早知如此……
紅塵閉了閉眼。伸手握住那黑白影子的胳膊,輕聲道:「別人不能害,你身上邪氣越來越重,會連累無辜,連你自己本是受害者,也會變成劊子手而受罰,不過。我不會管這個人。」
衛仁張了張嘴,眼睛發紅。
紅塵卻不看他,只盯著那黑白影子:「身為靈師,不放縱惡靈害人,那是功德,也是責任,作為一個女人。不阻止別人復仇。那是我的私心。」
黑白影子竟然一下子笑了,眉眼靈活。圓圓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衛義。
衛義整個人都嚇壞了:「你不能找我,是,是衛仁的錯,他要我去給郭老將軍選玉,我才相中你那一塊兒,你不肯賣,我也只好搶了,你自己看不開撞死,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的腳心冰涼冰涼的。
渾身都冷的要命。
那影子靠近過來,嘴也未曾張開,可是眾人耳朵里都聽到陰沉沉的聲音。
「我夫早亡,為了養活一雙兒女,我把自己都賣了,也沒敢賣掉家裡的傳家寶,你憑什麼說搶就搶?」
這聲音清清淡淡的,卻直接鑽到人的腦子裡,衛義的頭和炸裂一樣疼,面孔扭曲,他不敢看那影子,竟不知為何,扭頭看向衛仁:「哥,你跟她說,是你的錯,你逼死她的,嗚嗚,要不是你沒本事,不能幫我做個大官,還要自己逢迎,哪裡會出這等事?」
他一邊喊,一邊拔腿就跑,披頭散髮,結果竟慌不擇路,一頭撞在門框上,撲通一聲倒地。
那影子也倏然消失,彷彿進入衛義的身體。
房間里半點兒聲響也無。
良久,衛仁才低頭看了他家弟弟一眼,只見衛義滿臉猙獰憤恨,目中透出瘋狂又驚恐的神色,嘆了口氣,一時間五味雜陳,終究只能搖搖頭:「養不教父之過,我長兄如父,沒教好他!」
如果不是今天鬧這一出,他都不知道,原來衛義對他有如此多的怨念。
鬧了半天,他精心教導,認認真真照顧長大,夏天擔心他熱,冬天擔心他冷的寶貝弟弟,就是這麼想自己的!
更可怕的是,他的性子竟如此跋扈囂張,只為了人家不肯賣玉,就敢把人逼迫致死。
他們衛家,曾經只是貧寒人,只是別人的奴僕而已,也曾經受人欺辱,他努力想成為一個正直仁義的人,憐貧惜弱,沒想到,他的親弟弟竟然變成這副模樣。
紅塵嘆了口氣:「你確實不會教人!」
要是他更關心一下弟弟,一早發現他總闖禍,就下狠手整治,一口氣把他的壞毛病改過來,也就沒有現在的結果。
可惜啊,時光無法倒流。
紅塵自己拎著玉像,塞到箱子里,又貼上符咒,用紅繩捆起來,再把自己的龜甲拎著,想了想,猶豫了下,輕聲道:「我知道你冤,也不想跟你多說什麼話,就把龜甲留下吧,它是靈物,能抵擋煞氣,你要不怕難受,離她近一點兒,可以保持理智……哎,你只要再殺一個人,連我也很難救你,會落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你要是能接受,我就不管了。」
說完,拎著箱子踱步出去。
衛仁追了兩步,終究是痛哭失聲,卻沒有喊住她。
他也沒這個臉面喊人。
一個半月之後,天氣都漸漸轉暖,有了春日的氣息,紅塵才回收了龜甲。
紅色的龜甲越發清透,色澤也更美。
紅塵盯著看了看,一時糾結——她也不知該說衛義那人逃過一劫,還是說,那小子寧願死了,也不願意受這個罪。
算了,事情過去,也就沒必要多想。
沒兩日,薛柏橋就來說了個消息。
郭家女婿衛仁的那個白痴弟弟,身體出了問題。
這一個多月,他先是手腳僵硬,再是身體一寸一寸地僵硬掉,只有意識是清醒的。
清醒的夢見各種恐怖,偏偏他還瘋不了。
衛仁到沒放棄他,好好養著,估計在這個大哥看來,他是養弟弟一輩子,也好過讓衛義出去禍害人。
新的一年早就到來,紅塵也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舊事,她這兩日整天被皇後娘娘往宮裡叫,也不做別的,只說閑話,偶爾提幾句關於靈師考核的內容。
紅塵也不知道,這個靈師考核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