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秘密立儲(370票+)
皇帝微微一忖,便道:「加封逝者,倒也不是不可以。」
皇后聽了,臉色忽的有些難堪,她急忙道:「的確是逝者為大。只是臣妾思量著,一則皇上前朝政務繁忙,二則是……」皇後端庄一笑,又看了嫻妃一眼,「二則嫻妃妹妹如今還只是妃位呢,若是哲妃要追封貴妃,皇上是否也打算晉封嫻妃為嫻貴妃呢?」
嫻妃聽得這話,臉色瞬間激動了,貴妃?這個位子她當然想要!!瞬間,眼底都有些蠢蠢欲動了,便忙道:「臣妾只生養了大公主,哪裡配居貴妃之位呢?」——這話明著是謙虛,實則是表功呢,意思說是,好歹她給皇帝生了個閨女……
皇帝捻動著手裡的蜜蠟佛珠,淡淡道:「那就再等幾年吧。」
嫻妃臉色的激動瞬間石化,整個人都跟雕像似的立在哪裡。
皇后眼角飛揚,滑過一絲歡愉之色。
太后卻異常和藹地笑了,「皇後方才說,逝者為大,嫻妃的事兒不急。倒是可以好好議一議哲妃的追封之事。」
嫻妃臉上不禁有幾分埋怨之色,似乎在怪自己姑母不提她說話。
太后回頭瞪了她一眼,那分明是警告她別添亂。
嫻妃只得訥訥垂下頭,再也不出口了。
皇帝聽了太后這番話,臉上再度浮現笑意,她轉頭問皇后:「皇后以為如何?」——這是把皮球又踢給了皇后。
皇后忙笑著說:「臣妾自然也覺得無不可之處。可是——哲妃是先帝爺……」皇后又急忙把後頭的話給咽了回去,哲妃是先帝爺賜死的,這點很多人都清楚,皇后即使不說,大家也都明白她的意思,皇后又急忙辯解道:「不是臣妾沒有度量,可皇上素來孝順先帝,臣妾是擔心先帝爺九泉之下也許會不高興。」
皇后這話,愣是叫人無可辯駁!連太后沒話說了,只是太后的臉色有些不佳。太后淡淡道:「既然如此,哀家便不多說什麼了。只能怪哲妃命不好了。」
見太后竟偃旗息鼓。皇后不由鬆了一口氣。大阿哥永璜本就是滿妃之子,還佔了長子的位置,若是她生母位份太高,直接威脅的就是永璉的地位!所以皇后才不肯給哲妃更高的追封,甚是不惜硬生生抬出先帝爺來!
可嚶鳴瞧著,皇帝似乎有些不快了。當年皇后借先帝爺之手,賜死了哲妃。如今又用先帝爺壓著不肯給哲妃貴妃的追封,皇帝心裡焉能痛快了?
鏤月開雲殿,青花瓷冰缸中散發著屢屢涼氣,宮女翠羽端了一盞冰鎮胎菊茶給皇后潤喉消暑。
陳嬤嬤低聲道:「娘娘,今兒太后特意叫嫻妃給您磕頭賠罪,這……」
皇后冷笑了一聲,「本宮是皇后,她是妃妾,她叩拜本宮是應當的!就憑她覬覦本宮中宮之位的野心。賠罪更是應當的!只是,她們姑侄哪裡是想賠罪?不過是想藉機給本宮難堪罷了!!」
陳嬤嬤點了點頭,「可是老奴瞧著。皇上有些不大高興。」
皇后長長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太后的目的了。哲妃的事兒明明已經過去了。太后卻還要重新把傷口挖出來,再灑一次鹽!!」說著,皇后漸漸咬牙切齒。
姜還是老的辣啊,陳嬤嬤嘆息一聲,又道:「幸好賜死哲妃的是先帝爺,皇上縱然有所不快,也不會因此怪罪娘娘。」
皇后凄然一笑,「皇上表面不怪罪,可這些年。心裡何嘗原諒了本宮?!」
陳嬤嬤急忙安慰道:「咱們二阿哥也長大了,如今娘娘的娘家已經安排了在前朝提了立儲之事。等到二阿哥的名字寫在正大光明牌匾后,任憑她們再耍花招也是無用。」
皇后卻有些憤憤不平,「永璉是皇上嫡親的兒子啊,早就該立為太子了!可皇上登基都五年了,卻是一拖再拖!」皇后胸口起伏得漸漸劇烈起來,「若永璉有半點不是之處也就罷了!可那孩子,又孝順又懂事,讀書也用功……」提到自己的兒子,皇后聲音漸漸哽咽起來,「若不是皇上如此薄情,本宮也不願求娘家動用前朝人脈!」
傍晚時辰,皇帝親便直奔嚶鳴的長春仙館而來。
嚶鳴忙叫人奉了一盞金銀花涼茶給皇帝,這會子,她覺得皇帝需要消消悶火兒。
皇帝倒是喝個了乾淨,可惜悶火半點未消,對著嚶鳴便傾倒怨恨之言:「哲妃是她的族妹啊!!人都去了這麼多年了,皇后竟還是如此防備算計著!」
嚶鳴輕聲道:「皇後娘娘不見得是針對哲妃,怕多半是為了二阿哥吧?」
「永璉朕的嫡子!!」皇帝一巴掌狠狠拍在案几上,「誰還能越過他去?!永璜縱然居長,可資質平庸、性子也木訥安分,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嚶鳴想了想,便小心翼翼地道:「可二阿哥讓皇上滿意,不還是至今沒有立儲嗎?」
皇帝一滯,瞬間臉色沉了下來。
嚶鳴見狀,急忙俯身請罪:「嬪妾一時失言,竟妄議國本!」
皇帝見狀,忙微微一笑,抬手親自將嚶鳴扶了起來:「朕不是生你的氣。只是忽然想到,前朝剛剛有不少人跳出來,讓朕立儲呢!」說著,皇帝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一個個說什麼江山正統需後繼有人,哼!不就是想讓朕立永璉嗎?!朕還沒死呢!!」
見皇帝竟然連「死」這樣的字眼都說了出來,可見是動了真怒了,嚶鳴忙笑著說:「先帝爺不是開創了秘密立儲制度嗎?」——乾隆就是第一個名字寫在正大光明牌匾後頭的人。
皇帝道:「就算是秘密立儲,可誰都知道,朕唯有永璉一個嫡子,若立只能立他!人人都猜得到,還算什麼秘密!」——當初先帝爺把密旨封鎖擱在正大光明牌匾後頭,他也是心知肚明那寫的是他的名字,可那時候,他已經成年有子,永璉才多大?!
嚶鳴笑容莞爾:「那不寫名字誰又能知道呢?」
皇帝一愣,不寫名字?!放個空白密旨上去?!旋即,皇帝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是啊!朕怎麼沒想到?!朕隨便塞個空旨上去不就行了?日後定下儲君人選,再寫上去也不遲啊!這樣既可以堵住前朝的嘴巴,後宮想必也能安寧不少!哈哈,還是朕的鳴兒聰明!」
一邊哈哈大笑著,皇帝已將嚶鳴一把撈到他腿上,硬是狠狠親了一口,那胡茬子刺得嚶鳴臉頰一陣難受。
嚶鳴忙推著乾渣龍的臉,羞紅了臉道:「天還沒黑呢!」跟只發情的配種馬似的,也不害臊!
皇帝瞅著嚶鳴紅透了的耳根子,哈哈大笑聲卻不絕於耳。
可是……過了七八日,都沒聽見皇帝秘密立儲的消息。嚶鳴惹忍不住又胡亂琢磨,這乾渣龍又是咋滴了?說好了,弄個空白立儲聖旨上去應付,怎麼他沒個動靜?反倒是前朝鬧騰得愈發厲害了,連御史們都摻和進來請皇帝立儲了,想也知道是富察家的手段,可朝堂不是他們富察家一家獨大,烏拉那拉氏一族更是不可小覷,然後,又有朝臣說,皇上正當壯年,此刻提立儲居心不良。
於是皇帝趁機發落了幾個提議立儲的朝臣,其中一個御史還被革了職。
這下子好了,前朝總算安定了。
嚶鳴忍不住問皇帝怎麼沒秘密立儲。
皇帝笑著,一臉神秘之色,只道:「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那啥時候是時候呀?嚶鳴有些暈了!
翌日的中宮請安,皇後面色有些陰霾,她娘家把二阿哥拱上太子之位的企圖落空,反倒叫皇帝對她平生了更多不滿。
嫻妃作為眾妃之首,掩唇笑著道:「皇後娘娘今日氣色不是很好,可是鳳體違和?」
皇后自然聽得出嫻妃這是又在諷刺了,便不咸不淡道:「本宮已是皇子公主的母親,論容色自然比不得年輕嬌嫩的妹妹們。」——這話一則是炫耀自己有兒有女,二則那「年輕嬌嫩的妹妹們」也說得也是不嫻妃,你嫻妃還不是人老珠黃?!
這二位又鬥嘴上了。嚶鳴暗自嘀咕了一句。
嫻妃眉梢一挑,掃了一眼自己對面的空椅子,「喲,今兒慧妃妹妹又沒來呀!」——秘密立儲,是前朝政務,嫻妃也知道不能明說什麼,索性轉移話題了。
皇后無比賢惠地道:「慧妃身子骨虛弱,自打來了圓明園,便病了一場,如今還沒好利索呢,本宮一早就讓她好好將養著了。」——慧妃愈發孱弱,身子骨更是風一吹就倒,皇后只會愈發高興,更是巴不得她快點死,省得活著膈應人。
嫻妃掩唇道:「細細算來,皇上自打來了圓明園就只去瓊鸞殿看了慧妃一次呢。」這話,儼然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慧妃一輩子恩寵壓在她頭上,如今瞧著真真是病容殘損,失了皇上恩寵了。
嚶鳴也笑著附和道:「是呢,皇上去了嫻妃姐姐那兒都有三次之多了呢!」——因為之前在桃花塢,嫻妃伏低做小給皇后磕頭賠罪,皇帝也便念著母族,去了幾次,其中兩次都留宿了。所以說,嫻妃也是容光煥發得緊。反倒是皇后,皇帝已經多日沒來看望皇后與二公主了。
嫻妃臉頰一紅,又笑著對皇后道:「臣妾若是記得沒錯,皇後娘娘的二公主都快滿兩周歲了,怎的皇上還沒給取名兒嗎?」如此笑語嫣然,聲音都微微上揚了幾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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