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兒子知錯了!
榮王眼中的一抹神采立刻黯然了下去,他喃喃道:「我就知道,在汗阿瑪心目中,我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兒子,他怎麼可能來看我?」
聽了這話,嚶鳴怒了:「就因為他在心目中,你不是最重要的兒子!所以你便要火燒九州清晏?!」——就為了成為弘曆最重要的兒子,不惜拿自己父親的性命當賭注嗎?!
榮親王笑了:「那又如何?反正我早已打定主意,那日,若是不能救出汗阿瑪,我也會一起陪葬!」
聽了這話,嚶鳴更是怒不可遏,於是上前兩步,狠狠一個巴掌便摔在了榮親王那張枯瘦的臉上,「你這是再拿本宮丈夫的性命來賭博!!你這個孽障,的確是該死!!」嚶鳴氣急之下,再度揚起巴掌,想要再打。
「皇額娘!!」五福晉急了,上前一把便抱住嚶鳴的大腿,「您別打他!爺是病糊塗了!」
嚶鳴冷笑著瞪了五福晉一眼:「本宮看他清醒得很,一點都不糊塗!反倒是你糊塗至極!!明擺著,他根本不在乎你這個妻子,你還在乎他做什麼?!」日前,五福晉哭著哀求她指派幾個太醫下來,嚶鳴著實動了惻隱之心。
如今看著五福晉這幅樣子,當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啊!!
五福晉嚶嚶哭泣著道:「五爺,終究是妾身的丈夫啊!」五福晉說出這句話,頓時泣不成聲,她伏在地上,身軀顫抖不止。
嚶鳴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了,只得恨恨一甩袖子,轉頭看著榮王那副冷漠的面孔,「你就那麼惦記這昭繪,心裡竟容不下旁人?!」
聽了這句話,榮王倒是面色不改,可五福晉卻驚在了當場,她嘴唇依稀顫抖:「皇額娘……您、您說什麼?!」
嚶鳴冷冷道:「沒什麼,只不過是男人的本性,個個都犯賤罷了!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執念之下,哪裡懂得什麼是『喜歡』?!不過是佔有慾罷了!」
聽了這話,榮王反倒是怒了:「皇后當年,狠心拆散我跟喈喈,非要她嫁給老六!如今還說風涼話!皇后哪裡知道我對喈喈的心意?!」
「喈喈……」五福晉呆若木雞,她面上滿是絕望之色:「喈喈?是六弟妹???爺前幾日夜裡夢中囈語喚的,原來不是大公主……」五福晉想到此,不禁淚水簌簌而下。原來,她的丈夫,從未真心喜歡過她……
看著跪在地上的這個女人,嚶鳴又是一陣無奈,「不管你信不信,你和昭繪的事兒,本宮沒有干預過!!本宮當年再度回到皇上身邊的時候,昭繪已經被皇上訂婚給了永瑢!」
榮親王嗤笑了一聲,「反正事情過去那麼多年,皇后怎麼說都行!」
嚶鳴冷哼了一聲:「不信拉倒!本宮也不在乎你信不信!!本宮是看在你這些年,沒去破壞永瑢和昭繪的夫妻關係,才懶得找你麻煩的!!」
榮親王冷笑了笑:「我去破壞他們夫妻關係?這對喈喈有什麼好處?!她們已經是夫妻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除了心裡惦記著,還能怎麼樣?!!」說到最後,榮親王怒目崩裂,幾欲歇斯底里。
嚶鳴一愣,莫非榮親王對昭繪,倒是不摻假……
幽幽嘆了口氣,「永瑢與昭繪一直夫妻恩愛,本宮也便不說什麼了!可你,終究是個不孝的孽子!」嚶鳴氣得咬了咬牙齒,「這些年,皇上對你一直十分重用,也一直以為你是最孝順的兒子!可沒想到,是他看走了眼了!」
榮親王不屑地冷笑了笑:「汗阿瑪對我重用?!他給我的,比起十四弟和十六弟,這些又算得了什麼?!他只不過是想讓我學五叔,做個兢兢業業的賢王,到時候給十四弟賣命罷了!」
嚶鳴怒道:「你什麼資格埋怨你的皇父?!!」嚶鳴指著榮親王的鼻子叫罵:「你身上穿著綾羅,吃的珍饈,全都是他給你的!!縱然十根手指頭不一樣長,但他給足了每一個兒子榮華富貴!!他從未苛待過任何一個兒子!!若沒有這樣的父親,你憑什麼享受這一切榮華富貴?!!你吃他的、喝他的、用的他!!有什麼資格抱怨他?!!」
這樣一通夾槍帶棒的怒吼,生生把榮親王給吼得懵了。
「你以為我願意來看你這個孽子?!!是你老子讓我來的!!現在看來,我是來錯了!!」嚶鳴氣急敗壞之下,什麼粗話也說出口了,竟直接叫弘曆為「你老子」。
說完這句話,嚶鳴也懶得理會榮王如何反應,直接袖子一雙,扭頭便走出房門,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氣死老娘了!!」
而裡頭床榻上的榮王,錯愕失神,眼中浮現起的是複雜的神色,他忍不住想,自己……是否真的錯了?!汗阿瑪待他縱然不及十四弟和十六弟,但也算不錯了……
「額……」可是房門外矗立的人叫她呆住了,她忍不住脫口問:「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不來嗎?」
來者真是咱們的皇帝陛下,弘曆臉色矜持著肅色,惜字如金地道:「朕,是來接你的。」說著,便伸手上來,握住嚶鳴的手,「別置氣了,回去吧。」
然後的弘曆的聲音,終究落在了榮王夫妻耳中,只聽得裡頭噗通一聲,榮王竟從床上翻了下來,扶著牆壁竟走了出來。五福晉跟在後頭,急忙攙扶著他。
「汗——汗阿瑪!!」榮親王噗通跪了下來,朝著弘曆的背影哭嚎著喚了一聲。
弘曆條件發射似的停住了腳步,但是他並沒有回頭。只略停了片刻,又繼續拉著嚶鳴的手前行了。
榮王哭嚎了起來,撕扯著嘶啞的嗓子道:「汗阿瑪!兒子知道錯了!」他伏在冰冷的地上,泣不成聲。
弘曆依舊沒有回頭,但他出聲了:「老五家的,扶他回房,好好養病。」
榮王聽了,忍不住更加涕泗橫流,哭得不成樣子。
回去的路上,弘曆保持著沉默,宮車碌碌行駛在平坦的水泥路上,嚶鳴嘆著氣道:「想來,他是真的幡然悔悟了。」
弘曆握著她的手道:「那也是被鳴兒罵醒的。」
嚶鳴頓時尷尬了,看樣子她裡頭大吼大叫,竟全都被弘曆聽了進去!
「咳咳!我……我也是一時激動……咳咳!」一時間嚶鳴的老臉有些發紅。
弘曆笑了,笑容甚是溫暖:「朕知道,你是在替朕抱不平……那些話雖然粗俗激烈,可朕聽著,心裡覺得暖暖。」
嚶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弘曆,你打算解除榮王的禁足嗎?」
弘曆嗖的冷臉下來:「就算他知錯了,朕也沒原諒他呢!何況,他病成那個樣子,還面受打擾得好。」
嚶鳴點了點頭。(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