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試牛刀

  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戰國末期.韓非《韓非子.喻老》


  路黃安已經介紹過，如今的零陵太守，乃是劉度。眾人都躬身施禮，參見已畢，陳龍抬頭觀瞧，看向這零陵之主。隻見來人錦袍銀帶，頭戴烏沙，身量不高，體態從容，隻是鷹鼻鷂目，目光陰鷙，麵色蒼白，顯然是酒色過度。身後一人，身高堪黃蓋，一身皮甲，腰掛彎刀，臉似銀盆，脖頸粗壯，雄赳赳站著，應該是劉度的衛隊首領。黃蓋在陳龍身側輕輕道：“那是劉度的衛隊長，邢道榮將軍。”陳龍微微點頭，三國裏確實有這麽一號，不過後來為趙雲所殺。


  劉度在太守椅子坐定，開口問劉賢道：“今日可有要事。”劉賢巴拉巴拉說了一通公務，最後指著陳龍道：“黃從事舉薦這位陳龍，長沙人氏，武藝高強，父親可酌才任用。”說罷，揮手讓陳龍過來。


  不料那劉度連眼尾都不掃一下陳龍，直接言道：“這等小事，賢兒做主便可，既是黃從事舉薦，可與黃公覆一同擔任衙吏。”說罷不待大家開口，揮手讓眾人下去，隻留下公子劉賢。


  黃安有點尷尬地帶著陳龍出了郡府，黃蓋怕陳龍不爽，在後麵安慰道：“今天劉太守事情多，而且對龍不了解，以後我等慢慢再和太守說，必然會有更好的職位。”陳龍微笑著問起邢道榮，黃蓋道：“邢將軍武藝精熟，擅使巨斧，有萬夫不當之勇，坐鎮此地，可保零陵平安。”陳龍笑道：“邢將軍武藝公覆如何？”黃蓋道：“弟萬萬不及他。”說罷嗬嗬而笑，陳龍笑道：“你謙虛了。”回想這零陵太守劉度，氣量偏狹，果然非是明主，自己從這裏起步，倒是不必忠與此人。這時黃安自去辦公，黃蓋領著他到零陵市，隻見零陵市井也算繁華，當一條主街，連通兩座城門，街邊商店酒樓林立，人群熙熙攘攘。商店從看到一家店鋪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斜掛著一個布招，寫“盛家鐵鋪”四個大字，陳龍忽想起一事，拉著黃蓋走進鐵鋪。


  鐵鋪內陳設簡單，兩個打著赤膊的壯漢，正在輪番舉起鐵錘，擊打著一把已經成型的寶劍。一個老者，見兩人進來，認識府衙的黃蓋，連忙起身作揖道：“黃頭兒，今兒什麽風把您吹來啦。”說著請二人坐，讓其一個壯漢去倒茶。黃蓋對老漢介紹了陳龍，陳龍看著一件件鐵器，倒也打造的整整齊齊，於是問道：“我想打造一樣東西，叫做馬鐙。”說著拿一塊黑炭在白牆畫了一個實際大小的馬鐙，半圓角鐵下一個橫杠，角鐵端一個係繩子的小圈。老漢端詳了半天，他倒是聽說過鑄銅的技術，所以很快理解了陳龍的意思，滿口答應下來。黃蓋頭一回見此物，倒問的盛家老漢還詳細。陳龍笑嘻嘻拉著黃蓋出了鐵鋪，言道：“此物妙用無窮，待鐵鋪做好，我送你兩副，你便知道好處了。”兩人逛累了，到一處茶館閑坐，陳龍探問道：“公覆，零陵有哪些不得了的人物？愚兄也好有個準備，不至於唐突了貴人。”


  黃蓋對這零陵人物熟悉非常，如數家珍的說起來：“太守劉度手下有公子劉賢、劉巴、周不疑，武有四大金剛，分別是邢道榮、劉邕、劉先、劉敏。這其，劉巴乃當世聞名的大賢，父親劉祥曾是江夏太守，劉氏家族在零陵地位尊貴顯赫。周不疑號稱神童，從小聰明敏達，詩俱佳，尤長於詩。四大金剛邢道榮是衛隊長，兼顧城內安防，三劉分別為嫡係的帶兵將軍，分別駐軍城外，把守幾座城門，拱衛零陵郡製安全。其它還有鄧氏家族、蔣氏家族，均是零陵名流。”陳龍迅速在光腦搜索資料，微微點頭不已。聽道蔣氏家族，光腦出現了零陵蔣琬蔣公琰，陳龍大喜，對這位當世大賢，後來的蜀國丞相，自己當然要先下手為強。


  黃蓋正說的口幹舌燥，忽然見街人群一陣擾攘，幾個統一服色的大漢橫眉立目沿街而來，把來不及躲避的人推搡開，走進了茶館的大門。茶館老板趕緊相迎，那為首的大漢一把揪住老板衣領，橫眉立目道：“周老板，你欠的帳什麽時候還啊？這茶館不想開了吧？兄弟們可都等急了。”那老板不敢還手，一邊作揖一邊道：“我這裏這些天生意不好，一時湊不齊，還請楊老大寬限幾天啊。。。”那大漢凶目，一掃茶館的客人，客人們登時七七八八的離開了。隻有黃蓋不動，陳龍看黃蓋不動，自然也不動。大漢看見黃蓋倒認識，連忙客客氣氣鞠躬行禮：“黃頭兒，我等是來要賭債的，不敢騷擾您。”說著一把把周老板抓小雞般抓到外麵去審問了。


  陳龍目瞪口呆看著這古代的黑社會，心想這些黑道古今都差不多一樣啊。黃蓋見陳龍好，笑道：“這幫人是零陵最大的瀟湘幫幫眾，掌控著瀟水和湘水的船運，平日裏倒也做正經生意，隻是少不了開妓院賭場，招引一些江湖爛人。”陳龍問道：“瀟湘幫老大是誰？”黃蓋低聲道：“姓楊名懷，人稱瀟湘一霸，武藝還說的過去。不過聽說他的後台是麵。。。”說著豎起手指指指麵。陳龍會意，光腦顯示出楊懷後來成為蜀國的將領，隻是沒想到他是零陵黑道出身。


  兩人起身走出茶館，見那老板正和那幾個瀟湘幫眾糾纏不清，也不理會，跟著黃蓋緩緩走向東麵城門。堪堪走到城門附近，隻見一隊士兵，正驅趕進出城的人群，城門轟的一聲合，聽到城外的吊橋呀呀連聲吊了起來。黃蓋咬著牙，嘟囔道：“這黃巾又來騷擾了，走，城看看。”隨著幾隊士兵走城樓，隻見城郭垛口處已經布滿了士兵，個個張弓搭箭，正間站著一員大將，全身披掛，正在凝目觀敵。隨著目光看向城外遠處，隻見遠遠幾個村落裏濃煙滾滾，顯然已經遭劫。


  黃蓋領著陳龍到那將領邊，一個立正道：“黃蓋拜見劉先將軍。”那將微微轉身，見是黃蓋，微微笑道：“公覆來的正好，可恨那黃巾又來騷擾，公覆可和我共同禦敵。”轉身見陳龍並不認識，黃蓋趕忙介紹道：“這是我大哥陳龍，字龍，剛剛到郡府任，和我同在郡衙為吏。”陳龍見那將三十下年紀，麵目清臒，細眉單眼，銀盔素袍，果然精神抖擻，一拱手道：“在下陳龍見過劉先將軍。”那將也一拱手答謝道：“龍，你可一起觀敵。”


  城下老百姓已經都跑進了城裏，幾個來不及進城的也都紛紛落荒而逃，大道兩旁空空蕩蕩，隻見遠處塵土飛揚，緩緩掃蕩過來一隊人馬，隊伍不整不，紛紛亂亂而來。離近了隻見人人黃巾裹頭，武器槍刀駁雜，還有使著糞叉子的，正是黃巾亂軍。劉先單眼眯了起來，單手高高揚起，命令眾人等自己命令再放箭。


  陳龍來到這東漢末年，還是第一次看見黃巾軍，知道都是些窮困流民、山賊出身，衣食無靠，生死不知，才混到黃巾軍搶掠。隻見為首一將，也是黃巾裹頭，一身皮甲，拿一杆長槍，騎一匹劣馬，走到弓箭射程之外，大槍舉起，黃巾眾人停住腳步。那將知道弓箭厲害，不敢過於靠近，遠遠指著城頭大叫道：“劉度！我等乃黃巾神軍，各州郡縣紛紛投降，汝何不早降？若不降，不日必來取汝之頭！”眾黃巾紛紛呼和起來，一片嘻嘻哈哈之聲，紛紛嘲笑劉度是無能之輩，不敢出城應戰。


  劉先皺著細眉，取過自己的弓箭，卯足勁射了一箭，那隻箭嗖的飛出去，在離那將丈許之處已經是勁力不足，噗的插到馬前。那黃巾將哈哈大笑，惹那些黃巾兵又是一陣嘲笑之聲。劉先氣的把弓一扔，但黃巾在射程之外，也無可奈何，自己兵少，還是守城為。陳龍看看黃蓋，對劉先道：“劉將軍，願借弓箭一用。”黃蓋吃了一驚，要知道劉先是出了名的善射，不知陳龍手段如何，要是初來乍到失了手，以後免不了讓別人恥笑。劉先看著陳龍，見他氣定神閑，倒也不敢過分輕視，隨手將自己弓箭遞給他。陳龍純要立威，運氣內力，雙手一扯，那弓弦啪的一聲斷了。劉先大驚，自己這五石的強弓，軍沒有幾人能操控，沒想到這陳龍伸手給拉斷了，不由豪氣湧起，大叫道：“去我府，取我家藏十石強弓來！”一名偏將聞言應了一聲，匆匆下城去了。須臾跑回，手多了一把強弓。


  陳龍見那把強弓，弓身流暢，隱隱泛著古老的花紋，一根鐵弦略粗，緊緊的附著在弓把之。陳龍道一聲：“好弓！”一把接過，將鐵劍認在鐵弦正，雙臂一較勁，隻聽“吱呀”一聲，開弓似滿月，肩、臂、腰、腿已是渾然一體，隨著肩膀的肌肉微微放鬆，陳龍深吸一口氣，輕輕的將氣息下壓，腹部肌肉瞬間繃緊，穩穩將一口氣完全呼完，隨即屏住了呼吸，引弓手輕柔地向後方伸展至完全伸直，已是覷準了目標，手一鬆，那枚鐵箭飛火流星般撕碎空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躍護城河前大片的空場，隱隱帶起風雷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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