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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煮酒論英

  煮酒青梅次第嚐,啼鶯乳燕占年光。 . vm)-——宋.陸遊《初夏閑居》


  話說陳龍聽韓馥一席話,方知張寶、張梁已經慘敗,性命恐是不保,黃巾覆滅在即。身後扮作親兵的張寧,差點暈倒在地,麵色慘白,多虧周不疑見機的快,領親兵簇擁著張寧去了軍營,才不至露餡。


  陳龍心憂,囑咐呂常到廣宗打探實情,早作準備。呂常去後,陳龍心緒不寧,早早到了韓馥晚宴的鴻儒莊,見莊內繁花盛開,樹木掩映,小橋流水,十分精致,不由胸懷略解。莊主親自出迎,陪著陳龍到了軒廳之前,得遇軒廳外兩個英雄,正是名垂千古的關雲長和張翼德。


  陳龍和大部分後世人一樣,深受《三國演義》的影響,不由熱血頭,心情亢奮,渾身酥軟,淚花瑩然,脫口而出問道:“玄德君何在?!”


  關羽還是那副俾睨天下,雲淡風輕的樣子,張飛狐疑的看了陳龍一眼,問道:“這位兄台,如何識得我大哥?敢問姓甚名誰?”果然聲如巨雷。


  陳龍使勁晃了下腦袋,壓下起伏的心潮,拱手施禮道:“我不但聽說過你大哥的名字,還聽說過桃園結義。君不識我,我卻識君,雲長和翼德之名,也是如雷貫耳。在下陳龍,字龍,正是此次剿滅黃巾張角的主帥。”


  這回連關羽也有些疑惑,聽說對麵是新任的朝廷兵馬主帥,不由肅然起敬道:“原來是陳將軍,失敬失敬。我們三兄弟桃園結義,正欲為大漢效力,卻是戰場初哥,不知如何知道我等名字?”


  陳龍終於平靜下來,麵對著忠義無雙的關二爺,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道:“我還知道,雲長擅使冷豔鋸,翼德擅使蛇矛槍。兩者都是神兵,如有魂魄,會選擇自己的主人,才能發揮出神兵極限。”


  關羽、張飛見他說話高深莫測,好像盡知底細,不由都目瞪口呆。陳龍繼續道:“我一生的誌向,是結交天下英雄,怎會漏掉二位的名字?”


  陳龍幾句話避重輕,難解關羽、張飛心頭疑惑,正欲追問,忽然軒廳門簾一挑,走出一位士打扮的青年,生得身長七尺五寸,細眉慧眼,鼻直口方,麵如冠玉,唇若塗脂,目能自視其耳,最明顯的是那對大耳朵,耳垂都快垂到肩膀了。關羽、張飛恭敬的拱手齊齊叫了聲:“大哥!”


  陳龍心裏,一時嫉妒萬分,心想這樣港港的兩個大保鏢,怎麽讓劉備這小子撈到手了。劉備素有大誌,恐怕不會屈居自己之下,正史裏也是先後投奔過劉焉、公孫瓚、曹操、袁紹、陶謙、劉表,甚至是呂布,結果都被他該拋棄的拋棄,該占地盤的占地盤,該消滅的消滅。所謂英雄,也許是要如此堅定決絕?自己想要收服關羽、張飛,恐怕要費一番手腳。


  陳龍正在一番意淫,思考著要不要邀請劉備到零陵為官,雖然關羽、張飛把自己饞的滴滴唾,可是總覺的有引狼入室之嫌。怕劉備反複無常,非自己所能左右啊。


  劉備一邊打量陳龍,一邊聽關羽介紹,知道對麵是朝廷十萬雄兵主帥,不由肅然起敬。見陳龍似乎魂遊物外,還以為他沒看到自己出來,恭恭敬敬的拱手問好,態度極其誠懇地道:“草民劉備,字玄德,乃山靖王劉勝之後,這兩位是我的結拜兄弟,關羽關雲長和張飛張翼德,今日咱們兄弟能得見陳將軍,真是三生有幸。”


  陳龍從意淫驚醒,知道劉備常把山靖王之後掛在嘴邊,見關羽的臥蠶眉微微豎起,連忙回禮道:“久仰!玄德兄乃山靖王之後,是皇家枝葉,何來草民之說?是在下失敬才對。”說罷連連拱手,十分親熱。見關羽的臥蠶眉又恢複了原樣,丹鳳眼慢慢眯起,才放下心來,真怕他一言不合殺人的樣子。


  劉備還是一副謙恭的模樣,徐徐說道:“我三兄弟,本欲招募義從,抵禦黃巾,奈何隻有三弟有些家業,隻募得幾百壯士相隨。將軍身居朝堂高位,手握十萬雄兵,玄德怎敢與將軍相提並論!”言下甚是羨慕嫉妒恨。


  陳龍連忙搖頭道:“我隻是機緣巧合,方能手握雄兵,才能實在不及玄德。是你這兩個義弟,都是武全才,天下哪裏去尋?我可萬萬不了。”心下想著,幸虧自己對趙雲先下手為強,不然趙雲也讓你拉著同塌而眠了,自己可得悔死。不由微微得意,雖然和劉備素未謀麵,可是憑著多出幾千年的見識,已經打了劉備一個1:0。


  關羽、張飛見陳龍雖身居高位,但言語十分客氣,好感漸升。旁邊的胖莊主見兩人沒完沒了互相吹捧,有點熬不住,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打了個哈哈道:“廳內已經泡了好的清茶,請兩位進去敘話如何?”


  劉備趕緊擺手請陳龍先行,陳龍死活不肯,想請關羽、張飛一同進廳喝茶。劉備臉皮挺厚,一把拉住陳龍的手,邁步同入軒廳。關羽、張飛仍在廳外守門,私下議論起陳龍的外形人物不提。


  莊主見兩人落座,親手為他們斟了兩杯香茶,告退道:“兩位先聊著,在下去迎接一下韓大人。”陳龍攔住,笑嘻嘻道:“在下和玄德兄一見如故,怎可無酒?莊主可有小酒,我不善冷飲,略煮一壺,我和玄德兄飲酒暢談。”


  莊主訝然,卻立即讓下人取了一壺酒,吩咐管夠,在軒廳外的小泥爐加熱。又讓取了幾個涼菜,自己匆匆到莊門,等候迎接韓馥。


  原來,陳龍想起曹操和劉備煮酒論英雄的典故,心十分傾慕,今日得此機緣,怎能讓曹操專美。須臾酒已煮沸,熱氣緩緩蒸騰,下人斟熱酒,陳龍舉杯敬道:“玄德兄,我與你一見投緣,還請滿飲此杯。”說罷一飲而盡。


  劉備連忙也仰脖喝盡,陳龍又連斟兩杯美酒,到軒外親自遞到關羽、張飛手道:“讓二位英雄在外麵守候,怎麽好意思,請飲杯酒,以解幹渴。”關羽鳳目微睜,舉杯微飲,張飛接過,卻是一飲而盡。


  陳龍回到軒廳,將劉備的杯重複倒滿美酒,望著窗外漸漸陰沉的天色,問道:“玄德兄,你久在冀州,可知那些黃巾都是些什麽人?”


  劉備答道:“無非是些流民,因流離失所,食不果腹,被盜賊裹挾蠱惑耳。”


  陳龍又問道:“然則大漢朝統治數百年,如何有許多流失失所,食不果腹的百姓?”


  劉備聞言一驚道:“這個……想是那朝堂之,各級官員,爭權奪利,貪贓枉法所致?”


  劉備見陳龍初次見麵,竟然提了一個敏感問題,幹脆用了一個問句回答。陳龍微笑道:“既然是各級官員貪贓枉法,該如何治理呢?”


  劉備舉杯敬酒,掩飾尷尬,連道:“陳將軍,小人隻是個布衣草民,哪裏知道該如何治理呢。天子賢明,自然會撥亂反正。”


  陳龍見劉備閃爍其詞,更加犀利地問道:“玄德心,可是裝著天下百姓?”


  劉備舉杯的手微微一抖,雙眉皺起,反問道:“聽說陳將軍為零陵太守,流民百姓紛紛投奔,都言太守之德。陳將軍想必有一套善待百姓的方案?”


  陳龍見劉備反擊,心下有些憤慨,微笑道:“我隻是秉著良心做事,哪有什麽成熟的方案。但流民百姓來投,卻是事實,我安排他們開墾荒地,自給自足,百姓但凡能糊口,也安穩度日。可我小小一個零陵,實在不入玄德法眼。”


  說罷,將酒杯往桌一墩說道:“玄德,你剛才說聖賢明,為何三公九卿之位,都可以任意買賣?為何聖身邊,都是小人?”


  劉備強裝做鎮定,放下酒杯的手微微顫抖道:“小人善於鑽營,卻是讓老實人吃虧了。不過皇身邊也有皇甫嵩等名將輔佐,連戰連捷,也算知人善用。”


  陳龍道:“盧植將軍是玄德恩師,皇甫嵩還要有名,卻因不交賄賂,受人誣陷,至今還在獄,卻為何無人搭救?”


  劉備聞言張口結舌,隻好默然不語,再也無法解釋。舉箸夾起一塊黃瓜,正欲塞到嘴裏,隻聽陳龍說道:“玄德,你我二人當振臂一呼,號令天下群雄,掃盡朝堂貪官汙吏,挾天下之威,以諫天子,還百姓一個清平世界,如何?”


  劉備大吃一驚,夾著黃瓜的手一抖,筷子掉在地,剛好天邊想起一聲炸雷,劉備從容撿起筷子道:“一震之威,乃至於此。”


  陳龍笑道:“大丈夫也怕打雷?”


  劉備也笑道:“孔聖人都怕打雷,何況我乎?”


  雷聲過後,暴雨當頭而下,陳龍想起關羽和張飛還在門外,連忙親自去請,見兩人在風雨,仍然如標槍般挺立,不由心下暗讚。兩人見陳龍不顧風雨,親自來請,也是心感動,遵命立到了屋簷下避雨。


  陳龍回到廳內,掃掃身的雨珠道:“玄德,何不請二位賢弟也進來喝酒?”


  劉備不答,忽然問道:“龍兄,你剛才說起號令天下群雄。你的名字裏有個龍字,龍之為物,可世之英雄。那英雄又是什麽?天下又有誰是英雄?”


  陳龍聽了一愣,這不是曹操問劉備的話嗎,想了想道:“有人說,夫英雄者,胸懷大誌,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誌者也。我卻認為,夫英雄者,當以天下百姓為念,政治協商公決,而又無絲毫利己之心者,可稱為英雄。”


  見劉備有些發愣,繼續道:“至於天下誰是英雄,今日我和玄德心,都有自己的人選,恐怕誰也說服不了誰,隻好拭目以待。將來如得機緣,咱們再煮酒論天下英雄如何?”


  話音剛落,忽然門外雨聲一陣擾攘,卻是莊主打著一柄油傘,將韓馥送進廳裏。兩人忙站起迎接,寒暄已畢,韓馥吩咐備菜。


  陳龍對韓馥道:“韓大人,門外是劉備的兩位賢弟,何不一起請進來?”韓馥給陳龍麵子,忙令人搬了兩張茶幾,讓兩人坐在下手。席間,論起打破黃巾的戰法,那韓馥眉飛色舞,渾然忘了黃巾在冀州縱橫數月,他也沒能剿滅。


  酒至半酣,關羽忽然舉杯到陳龍麵前敬酒,龍受寵若驚,舉杯一飲而盡。關羽的聲音低低傳來道:“吾熟讀春秋,也知禮義。剛才在戶外,聽到將軍一席關於百姓的話,羽受教了。”說罷返身走回,陳龍聽的張口結舌,俊眼一掃正和韓馥喝的火熱的劉備,劉備忙低頭假裝喝酒,惱火的眼色一閃而過。


  終於席散,陳龍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邀請劉備到軍營,參與剿滅黃巾。這次剿滅張角隻是作戲,看到的聰明人越少越好。再說,劉備在崛起之前,還要顛沛流離多年,自己如何對待他,還需要聽聽郭嘉和周不疑的意見。關羽和張飛,現在忠於大哥劉備,也許一生都矢誌不移,現在還不宜招募,算招募也隻能碰一鼻子灰。至於會不會成為對手,隻好聽天由命。


  幾人依依惜別,陳龍打馬,領著從人直奔鄴城東麵的大營。張寧肯定還在苦盼自己,今夜還要好好安慰愛妻。


  雨過雲收,空氣清新,駿馬飛馳,黑夜沉沉。陳龍心下,歎息張梁不聽張角的安排,張寶也隻好陪著他送死。二叔張寶能征慣戰,性格豪爽,素來喜歡和自己玩笑,卻落得身首異處,沒能等到自己歸來。黑夜之,陳龍俊臉之,也不禁流下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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