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俱懷逸興
離離原草,一歲一枯榮。 ——唐.白居易《賦得古原草送別》
話說鍾繇歸心,不顧個人安危,毅然決定在長安為陳龍編製情報,以抗董卓。陳龍喜出望外,答應鍾繇幫他照顧家小,以表彰鍾繇的忠心。
陳龍心下,還有一件心事,長安乃是十三朝的古都,絲綢之路的東方起點,而陳龍在後世看過《尋秦記》,對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陵墓早仰慕萬分,更何況,陳龍知道渭河邊的鹹陽古城地下,深埋著華美*、稀世珍寶的兵馬俑。
陳龍在離開長安之前,一定要去兵馬俑的出土地點去看一看,踩一踩,了解一下漢朝末年時候的秦始皇陵概況也好。於是,他拉著麵帶重紗的張寧,以閑逛東西兩市為名,出北橫門,一眼望到護城河對麵高高的土坡。
陳龍心馳神往,與張寧雙雙跨駑馬,一路奔向土坡。土坡衰草遍地,隨風傾倒,陽光到處,秋風掠過,荒草如波浪翻湧,盡顯荒原本色。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原荒草,歲歲枯榮。陳龍湧起追古思今的豪情,以及對秦始皇深深的景仰,心熱血翻湧,如同當日曹操麵對滄海,賦詩吟道:“離離原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陳龍和張寧兩馬並轡,停在荒草央,遠看如同陽光下的剪影。張寧見四下無人,摘下麵紗,雙眼露出迷醉的神色道:“龍郎,這首詩如此深情,將人世的繁華起落道了個盡。我總感覺你錦繡深藏,出口成章,讓我欲罷不能,隻有愛龍郎一輩子。不,再愛你幾世也不嫌多。”
陳龍知道自己又犯了盜版唐詩宋詞的毛病,老臉微紅道:“如此美景,讓我感佩於心。至於詩詞,仿佛神傳天賜。”
說罷扯開話題道:“魅娘,你可了解千古一帝秦始皇?他的陵墓在咱們腳下。”
張寧啊的一聲道:“原來你帶我來看秦始皇陵。我隻知道他武功蓋世,統一六國,自稱始皇帝,功業千秋。其餘不甚了了。”
陳龍露出緬懷的神色,遠望著荒草道:“大約400年前,秦始皇嬴政,22歲時開始親理朝政。當時也是權臣當道,嬴政翻手除掉呂不韋、嫪毐等人,重用李斯、尉繚,先後滅韓、趙、魏、楚、燕、齊六國,39歲時完成了統一國大業,建立起一個央集權的強大國家——秦朝,並奠定國本土的疆域。”
見張寧留神傾聽,陳龍繼續道:“方今天下的形勢,正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各地軍閥割據,不受漢朝廷節製,相當於戰國時期的六國。如果誰能撥亂反正,領雄兵再度統一國,將可以和秦始皇相提並論。但秦朝的暴政,卻必須用體恤民心的政策代替,才不至於像暴秦一樣兩世而亡。”
張寧笑道:“龍郎,不知秦始皇統一天下之後,對妻子兒女的態度有沒有變化呢?”
陳龍問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張寧是調笑自己,從鞍韂一躍而起,落到張寧的馬匹,一把摟住張寧後腰道:“你不相信我能把持初心?今天來一番野戰,以表丈夫我對你的忠心如何?”說著是一番下其手。
張寧雖然早蛻變成絕美少婦,但光天化日之下被陳龍偷襲輕薄,算四野無人,還是慌了手腳,大驚失色,才明白陳龍口的野戰是什麽,心大羞,用手肘重重向後一搗,陳龍誇張的啊的一聲慘叫,從馬屁股後麵仰麵朝天落下,跌入荒原的野草。
張寧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出手過重,連忙下馬觀看。荒草萋萋,掩蓋了陳龍的蹤跡,張寧撥開荒草細細觀瞧,忽然身邊伸出一隻怪手,一把將張寧拉倒在草叢裏,陳龍高大的身軀小狼般拱來,將張寧壓在身下。
張寧知道又了陳龍的惡當,奮力反抗,兩人翻翻滾滾,一個欲逃,一個不讓,倒像是兩個小孩兒過家家打架,滾入草叢深處。
張寧早忍不住咯咯嬌笑,口叫著饒命,心裏卻溢滿幸福。正翻翻滾滾間,忽然身體一輕,兩人猝不及防,身體向下筆直墜去,眼前一黑,竟是跌入了一個深深的洞穴。
陳龍反應過來,手腳攤開使勁一撐,剛好卡住洞壁,以穩住身形。幸好張寧緊緊纏著陳龍軀體,才不至於深落下去。陳龍運起硬功,在向下滑行了一段之後,終於穩住了身形,兩人在黑暗都是睜目如盲,張寧下意識不敢高聲,輕輕道:“讓你胡鬧,這下可好了。”
陳龍身形已經穩住,不再慌忙,抽出右手拔出青龍匕,挖了幾個淺坑落腳,用匕首掛在一側的洞壁。兩人都有輕功,也不甚慌張,知道落下不遠,隻是荒草掩蓋,才如此黑暗,隻要用匕首挖坑,可以爬去。
陳龍本欲向,忽然腦靈光一現,道:“這是盜洞啊,竟有如此規模。肯定是哪一處的軍閥幫派,才能挖出如此大的盜洞。”
張寧纏在陳龍身問道:“盜洞?有人想要挖到秦始皇陵墓裏偷東西吧。”
陳龍點頭道:“任誰都會猜想,伴隨著秦始皇下葬的,肯定是金山銀山。盜墓的人,說不定是李傕、郭汜之流。”
張寧笑道:“要是正規軍來盜墓,那不是早把秦始皇陵搬空了?”
陳龍的話,並非無根無據,空穴來風。正史都有記載,包括曹操在內的三國時期軍閥,盜墓成風,挖出的財寶都換成了供應軍隊擴張的錢糧,以盜墓養戰,活人的錢和死人的錢都要,時下並不新鮮。
陳龍笑道:“是不是已經搬空了,下去看看不知道了?”心所想,卻是若能在這個時代親眼看到兵馬俑,一定還都是色彩斑斕,栩栩如生,一定要搬一座回零陵鎮宅。
張寧有陳龍這顆定心丸,並不害怕下到陵墓裏一觀,更何況這可是秦始皇的陵墓,任誰都有好心。
兩人點亮火折,沿洞穴徐徐向下,須臾到底。陳龍一番觀察,發現了鐵鍬鐵鎬挖掘過的痕跡,甚至還殘留著一根生鏽的鐵楔。陳龍道:“聽說秦始皇陵夯土十分厚實,尋常工具根本挖不動。今日觀之,果不其然。這盜洞挖到夯土層,挖不下去了,並沒有挖通。”
張寧左看右看,失望的道:“夯土層如此堅實,怪不得算是軍隊也難以挖通。”
陳龍說道:“我師父曾經說過,故老相傳,這秦始皇陵的夯土層還不止一層。整個地下,隱藏著巨大的地下宮城,與陽間的鹹陽城一般無二。”邊說邊嚐試著用青龍匕插入夯土,竟是能夠緩緩沒入。
陳龍喜道:“夯土雖如金石,奈何青龍匕削鐵如泥。咱們反正還有時間,往下挖挖試試。”
一時間青龍匕淪落為挖土鏟,在陳龍手下翻飛,割出一片片的夯土。一米、兩米,漸漸陳龍整個人沒入夯土層不見,張寧手的火折也堪堪用盡,陳龍見夯土層沒完沒了,自己已經累得汗流浹背、氣喘籲籲,不禁有些氣餒,心無想念後世的高效炸藥。
張寧見火折漸漸熄滅,忙道:“要不做個火把?外麵有的是荒草。”陳龍嬉笑道:“用草做火把?想把為夫熏死當場嗎。”張寧忙吐了吐香舌,不說話了。
陳龍從夯土洞躍出道:“不行,時間不夠,這夯土層恐怕得八九米深。外麵也已經是黃昏,咱們得盡快回城,帶一些工具,下次再來過。”
張寧雖興頭十足,也知道不是任性的時候,兩人爬出盜洞,做好標記,心都是十分遺憾。
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兩人回到城客棧,都是心有不甘。張寧道:“將來有機會,一定將洞穴挖通,看看你口的千古一帝,是如何長眠於地下的。”
陳龍一笑道:“我猜他一定還有千軍萬馬保護,地下誰也打不過他。”
張寧聞言嗬嗬笑道:“夫君啊,你誇大的本領,也是天下第一。”
陳龍見張寧不信,假裝皺著眉頭道:“你小看為夫,我的占卜預測之術,也是師父親傳。我與你打個賭如何?若果然有千軍萬馬,你得答應我野戰一次。”
張寧見陳龍又是口花花,大羞揮手打,邊打邊道:“若沒有千軍萬馬,又當如何?”
“那我當你麵前,穿你的衣服,任你羞辱。”
“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死馬難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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