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仇上加仇

  呼盧百萬終不惜，報仇千裏如咫尺。 ——唐.李白《少年行三首》


  話說曹操在洛陽為官，終日與袁紹、何顒等為玩伴，早聞得蔡邕之女蔡姬之盛名。曹操好，見蔡姬之詩詞，心生愛慕，私心裏有據為已有之意，奈何年齒不配，且蔡府門楣甚高，並不能得償所願。


  董卓入京之後，時局變幻，因袁紹與董卓鬧翻，曹操雖然假意逢迎董卓，奈何仍被董卓所忌，並不重用。後策劃刺殺董卓，卻事機不密，被李儒發現蛛絲馬跡，以致逃亡。雖與衛茲等人一起逃出洛陽，但散盡家財，也不過拉起了一隻小小的民兵隊伍，之袁術、袁紹是大大的不如。直到在青州戰勝了以於毒為首的一些黃巾餘孽，盡收其眾，軍隊獲得了發展。又采用陳龍的一些吸納流民的政策，青州陳留一帶人口漸增，稍稍露出一點繁榮氣象。


  其時，董卓在京城倒行逆施，討董聯盟草創。曹操探聽到洛陽城蔡邕、王允成為董卓旗下的首要政治首領，自告奮勇秘密進京，與司隸校尉楊勳建立起聯絡機製。刺殺董卓的計劃由於天下第一勇將呂布的出現，始終不能成功，把目標對準了成為董卓新寵的嚴白虎，沒想到仍然铩羽而歸，還有一個刺客被生擒。那刺客一家後來全部消失無蹤，很有可能楊勳已經暴露了。


  一計不成，另計再生。洛陽王允認了個天香國色的幹女兒貂蟬，想用美人連環計，破壞呂布和董卓之間的關係。沒想到，貂蟬忽然不知所蹤，王允竟然因為女兒的突然失蹤失勢，被董卓趕去守衛陵寢。


  在此時，討董聯盟將矛頭對準了蔡邕。曹操心忽然想起一直心儀的蔡姬，何不假公濟私，以對付蔡邕為名，將蔡姬納入自己的“後宮”。於是，才有了光天化日之下姬失蹤的這一出戲。


  曹操將蔡姬藏在馬車內，在徐榮封鎖洛陽城之前，匆匆出城逃走。線路是先想辦法跨過黃河，從北岸沿河繞道河北，再從冀州過黃河回陳留。曹操自認為這天線路最隱秘，不會被追兵所想到。


  沒想到，自從並州丁原、幽州劉虞等諸侯帶兵京師，黃河北岸十分空虛，匈奴趁機經常騎兵入寇，隻為搶掠縣鄉平民，擄走糧食人口。反抗者男的盡皆格殺勿論，女的強奸後擄走為奴，黃河北岸可謂民不聊生，漸漸形成以張燕為首的黑山黃巾，以求自保，此是後話不提。


  也不知道是曹操倒黴，還是蔡姬命有匈奴劫數，這短短的數日行程，竟然遭遇匈奴的騎兵。利箭嗖嗖如暴雨而來，匈奴的馬兵身影越來越大，登馬車頂觀敵的大兵忽然渾身一震，捂著胸口從車頂栽下來。曹操見大事不妙，來不及從馬車拖出昏迷的蔡琰，大呼道：“快跑！”說著馬鞭狂揮，一匹駿馬直接向著黃河方向逃去。餘下的幾十人死的死、傷的傷，餘者一哄而散，隻剩下孤零零的馬車。


  數百匈奴兵的馬隊湧來，迅速收割著戰利。一個小兵下馬，用馬刀撩開車簾，一眼看到一個白麵少女，昏倒在馬車之，忙大喊了一聲，一匹白馬匆匆過來，馬端坐一人，披發獸袍，頭纏玉帶，麵色黑黃，滿臉虯髯，黑發插著兩隻大大的黑白雉雞翎，盡顯身份尊貴。手拿長弓，胳膊十分粗壯，腦袋又大又圓，闊臉顴高，長長的耳垂還穿著孔，佩戴著一隻大圓環。袍子下麵的雙腳，穿著一雙貴重的皮靴。


  小兵施禮稟報道：“左賢王，馬車發現一名少女。”那被叫做左賢王的哼了一聲，下馬用長弓挑開布簾，一眼看見昏迷的蔡琰。蔡琰眉清目秀，如同睡著，一團白臉如同嬰孩，那左賢王不由被深深吸引，揮揮手讓士兵滾開。


  此人正是匈奴一人之下，萬人之的現任左賢王劉豹。劉豹得馬車，越看越愛，一時獸性大發，在馬車之，逞了淫欲。外圍的士兵見馬車微微震動，都是司空見慣，笑而不語。可憐蔡琰一朵名花，早早在此間凋零。有詩歎曰：“灼灼一枝桃，粉豔天然好。隻被春風擺撼多，顏色凋零早。結子未為遲，悔恨隨芳草。不下山來不出溪，待守劉郎老。”


  按下蔡姬受難不表，畢竟姬不去匈奴，怎有《胡笳十八拍》之絕響？表一表陳龍回到府邸，將曹操的留扔在桌，恨的牙關緊咬。曹操虐殺馬元義在先，大仇還未得報；又擄走蔡姬在後，正是新仇又添。陳龍雙拳握緊，狠狠在桌錘了一下，總有一天，這新仇舊恨要一並和曹操算。


  想起都怪自己托大，沒有早日防範曹操對蔡琰下手，心緒難平。陳龍將兩手攤開，對天禱祝，隻願曹操這個大色鬼對蔡琰是真心真意，能夠對蔡琰好一些。陳龍又哪裏知道，曹操遇到匈奴左賢王劉豹，孤身一人逃之夭夭，正是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致使一朵名花，這樣凋零於劉豹之手！

  陳龍坐在房，呂常在旁勸解，陳龍稍稍平複。貂蟬也假扮小軍，在旁百般相勸，都道曹操必會善待蔡琰，日後若聽說曹操虐待蔡琰，必然不能放過曹操之類的話。貂蟬忽然看見架底層扔著一隻鐵箭，撈起看了多時，說道：“將軍，此箭從何而來？”


  陳龍心一動，反問道：“小姐認識此箭？”


  貂蟬笑道：“這是義父日常把玩的特製鐵箭啊。本來無羽，還是我和小嬋見光禿禿的難看，拔了幾根鵝毛鑲了。”


  陳龍大喜，看來刺殺自己的人即將冒出水麵。又想起當日與呂常夜入司徒府偷貂蟬時，誤入一間鵝舍，不由恍然大悟。旁邊呂常已經言道：“原來這鐵箭是王司徒的？王司徒的箭法好嗎？”


  貂蟬笑道：“義父年輕時的箭法不錯的，不過年老力衰，平時不練了。他手下有幾個將官，從不外出，平時經常在府裏習武練箭，其有個箭法最好的，叫什麽……淳於將軍？”


  呂常脫口而出道：“淳於瓊?”貂蟬道：“對對對，叫淳於瓊。”


  陳龍心，終於明白偷襲自己之人正是淳於瓊，而幕後的策劃者，是司徒王允。沒想到淳於瓊沒有逃出京師，竟然藏身在司徒府邸，暗成為王允的殺手。當時王允在蔡邕府被陳龍說破心事，回府後知道了楊勳暗殺嚴白虎的行動，竟然當機立斷，暗讓淳於瓊埋伏到楊勳刺殺地點附近，以期將陳龍一擊必殺，一了百了。在不了解陳龍意圖的前提下直接派人暗殺，說的好聽是當機立斷，說的難聽是不問青紅皂白，用心狠毒了。


  這淳於瓊先是因為何皇後之事，奉漢靈帝詔命，暗殺當時的有功之臣陳龍，又在王允指使下，差點暗殺了陳龍假扮的嚴白虎，若非陳龍懷裏揣著折月弩，已經被這鵝毛鐵箭射了個對穿。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又一個仇加仇。


  這事情有些複雜，陳龍不想和貂蟬說的太清楚，敷衍道：“這鐵箭原來是如此來曆。當日我假扮的嚴白虎受到刺殺，現場留下一支這樣的鐵箭。”


  貂蟬才知道竟然是刺殺陳龍的人留下來的，微微搖頭解釋道：“將軍，不知者不怪，義父肯定以為你是董卓的親信，才出此下策的。”


  陳龍見美人心急，忙安撫道：“這個自然，不然王司徒豈會安安全全的在那裏守陵？小姐當我是不懂道理的人嗎？”


  貂蟬忙甜笑道：“將軍，是我說錯了話。將軍深明大義，乃天下英雄，豈是尋常人可。”明眸皓齒的美麗笑容看得陳龍目眩神搖，一陣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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