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疑題
我認真的看著老頭的眼睛問道:“必須去鬼樓待一晚?”
老頭一點兒也不畏懼的目光,反問道:“你說呢?”
我愣了一下,衝他笑了。
老頭似笑非笑,拍了拍我說慢慢考慮,然後坐到桌子旁,拿起一本書,翻看起來。
那是一本線封藍皮書,封麵寫著一豎行白色繁體字:茅山道術見習。
這人賊眉鼠眼,怪裏怪氣的,我信不過他,就給楊禹修打了個電話。
他那邊聲音很吵,像是在打遊戲,有些不耐煩,讓我挑重要的說,隻要不借錢什麽都好說。
我心裏暗罵他不是東西的同時,連忙給你說我遭遇的事情,問他怎麽辦。他越聽越不耐煩,說行了行了,別什麽事兒都找他,也別總把別人想的那麽壞,老頭沒騙我,確實有這麽個規矩。
掛了電話,我心慌的額頭滲出了冷汗,那老頭賤笑的湊過頭來說:“這回信了?”
我戰戰巍巍的點頭,摸出一支香煙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慌的都快夾不穩了。
老頭說別怕,有我呢,看你也沒什麽錢,這樣,一千塊錢,我給你樣東西,你帶上它,保你一晚沒事兒。
一萬拿不出來,一千塊錢我還是負擔的起的,頓時感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連忙說:“老伯,謝謝你啊,剛才的事兒你別往心裏去。”
老頭皮笑肉不笑的說:“哪裏話,謹慎點是應該的,放心,你這忙我幫定了,踏實去吧。”
說罷,他從兜裏摸出一道符咒遞給我,得意的說:“帶上它,我保你百鬼不侵,明天把錢給我就成,不急。”
我點頭,向他道謝,潛意識裏卻總感覺哪裏不對頭,出門的時候我忽然抓住了老頭的胳膊,老頭詫異的看著我,我問他說,這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嗎?那我有沒有去鬼樓過夜豈不是連個作證的人都沒有?
老頭笑說多心了,鬼樓裏有管事兒的,會保證你的安全,也可以給你作證,隻要你別被嚇死就好。
既然保證安全,我就放心了不少,走出門房,夜色如墨,繁星點綴,冷風獵獵,神鬼避易,向工業學校的主教學樓眺望,黑雲壓頂,邪氣淩淩。
一咬牙,一跺腳,我走了過去。
整棟大樓陰森森的,還冒著絲絲肉眼可見的寒氣,一切都顯得特別詭異。
玻璃大門緊閉,從裏麵反鎖,我往裏麵一瞅,值班室亮著燈,燈光昏暗,床邊站著一道人影。
砰砰砰,我敲了敲門。
“什麽人?”屋裏的人忽然喊到。
我說:“新入門的弟子。”
“哦,就來。”說罷,那人推開門走出來,幫我開了鎖,並把我迎了進去。
整個過程他始終低著腦袋,他的頭發很長,亂蓬蓬的,樣子很頹廢。可他的動作卻很利索,我一進屋,哐的一聲便把鎖重新鎖上了。
就在鎖子鎖住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卻驟然一緊,滋生了不詳的預感。
這是一種被人算計,身臨險境的感覺。
膽怯的看了一眼給我開門的人,我說:“麻煩問一下,我睡哪裏?”
他沒有回答我,踉蹌著離開。我四下瞅瞅,樓裏空蕩蕩的,一眼望去盡是幽深的黑暗。打了個冷顫,急忙追上那人。
極有可能這樓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可得更緊他呢。
我剛跑到他身後,這人忽然停了下來,並緩緩的回頭,幽幽道:“你跟著我幹嘛?”
我說我不跟著你我跟誰呀,他的聲音略帶空靈,說:“你會後悔的。”
我打個冷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個子不高,慢慢的抬起頭,仰視著我說:“你~,不要跟著我了。”
看清他臉的時候,我嚇傻了,同時,一股寒意順著脊背就躥了上來。
他麵色慘白,渾身沒有一點兒精氣神,眼睛像是撒了一層灰塵似得,顯得特別呆滯。
這哪裏像是一個正常人?
這人話不多,警告過我之後,扭頭便走,幾步之後紮入黑暗中不見了。
樓道裏沒亮燈,應急燈也沒開,黑漆漆的,讓人寸步難行。我有一種這偌大的一棟樓內隻有我一個人的錯覺。
當下,最理智的選擇就是進值班室待一晚,畢竟裏麵有人有亮光。
可值班室裏那人陰沉可怖的,還鄭重的警告我不要跟著他,真讓人頭大。
不對!
靈光一閃,我感覺到了希望。
值班室在我的左手邊,剛才那人是往右手邊樓道離開的。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回值班室。
他是上廁所去呢?還是根本就不在值班室住?
後者雖然幾率小,可如果真是那樣,我卻可以偷偷的在值班室過一夜。
不管怎麽樣,先混進去,大不了被趕出來,總比擔驚受怕的好。
想定後,我就準備往值班室去,轉身,看到值班室的一瞬間,毛骨悚然。
值班室的燈光是昏暗的,床邊站著一道人影,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揉揉眼再看,錯不了,身高曲線都跟剛才那人一模一樣。
我靠,他是如何騙過我的眼睛回去的?又或者開門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手心攥滿冷汗,我猶豫了起來,是去值班室呢?還是留在樓道呢?
轉念一想,不是一千塊錢買了道符嗎?老頭說拿著這符,百鬼不侵。
還怕什麽?
摸了摸那道符,雖然已經變的皺皺巴巴,卻還完好的放在褲兜之中,我慌亂的心踏實不少。
又一躊躇,一張黃紙勾勒些朱砂字跡就可以驅邪避鬼?還是覺得不靠譜。
莫名忐忑的陰霾籠罩心頭,就更加無揮之不去。
不過,這道符咒還是間接的給我壯了膽兒。猶豫再三後
咬了咬牙,我還是走向了值班室。
值班室的門虛掩著,從裏麵透出一絲微弱的光,打在地麵,形成了一條光斑線。
輕輕的敲了三下門,我等了很久也沒聽到回應,納悶的同時,又用力敲了三下。
樓道空曠,敲門聲形成了空靈的回聲,而屋裏還是沒有動靜。我有些慌了,推開房門,跑了進去。
哐的一聲把門關上,我大口的喘氣,定眼一瞅,嚇的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這值班室空蕩蕩的,隻有我一個人。
那,之前站在床邊的那道人影是誰?
符,有符,不怕。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並認真的觀察值班室。
既然這鬼樓是考驗新入門弟子用的,那麽會不會有一些人故意藏在這裏裝神弄鬼,嚇唬人呢?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麽一想,我反而不害怕了。
值班室布置簡陋,一切都顯得很陳舊。登記窗口旁擺著一個掉漆嚴重的棕色桌子,桌麵斑駁狼藉,擺著一盞鐵皮台燈,昏暗的燈光就是源自這盞燈。燈下擱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壓了一支鋼筆。
桌子前放著一個龜裂出海綿的老板椅,對麵是一張鋼架床,床杠刷著藍色油漆。
此時,我的目光被桌子上的那張紙條吸引住了。
我呼吸有些絮亂,緩緩的向桌子走去,額頭滲出了冷汗,感覺整個值班室的氣氛隨著我一步步的跨出而變得凝重。
走近後,我拿起紙條一瞅,陷入了沉思。
幸好進了值班室,不然這四萬塊錢算是白花了。紙條是留給我的任務。上麵寫著字。
“整棟教學樓內共有五個人,分別是門衛、警衛、校醫、教師、還有一名待業青年。天亮之前你必須找到這五個人,並分清他們的身份。另外,這五個人當中,有一人已在半個月前跳樓自殺,也就是說,這五人中有一人是鬼,找出真鬼,把這支鋼筆交給他。成功,通過入門測試,失敗,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