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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樹臉如海!

  我心頭一凜,向遠處看去,早春迷霧,朦朧間,火燒雲渲染,天地間越發昏暗。


  粟粟陷入了沉思,一眾人大氣都不敢出,怔怔的看著粟粟。


  在此期間,我倒是什麽話都沒說,靜靜的看著。這一行人站在最後麵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臉上掛著稚嫩與不屈,自所謂,初生的牛犢不畏虎,他倒是不怎麽懼怕粟粟,而是在好奇的張望著我的斷臂。這孩子個子較低,一直點著腳尖兒。


  驀然,粟粟問道:“你們是要進墓嗎?”


  中年人身子一震,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神情緊張的看著粟粟。


  沉思良久,粟粟說:“同行吧,互相之間有個照應,怎麽樣?”


  話音一落,中年人的臉上流露出了難色,他鼓起勇氣說:“不好吧,你看我們這些人,不過是為了討口飯吃,要是真挖出文物,我們還有命拿嗎?”


  這中年人不愧是老江湖,如若我們也是為了文物而來,顯然就是這麽個情況。到時候真遇到了寶貝,顯然是誰實力更強,就會落到誰的手中。不過,我和粟粟的目標是水靈珠,自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如此一來,粟粟也隻能說,好吧,那你們先進去吧。


  “我……我們可以走了嗎?”那中年人顫顫巍巍道。


  中年人先是愣了一下,之後帶著一夥人連滾帶爬的跑,目標是一個山洞口,據地圖上標記,那便是上古遺跡的入口。


  真是一夥亡命之徒,為了財寶,竟然什麽地方都敢來闖。


  待那些人衝擊山洞之後,我問粟粟我們什麽時候進去。粟粟說不急,再看看情況,於是我倆先回車上,換了兩套運動裝,這才潛伏在了草叢之中,入夜之後,時不時傳來貓頭鷹的怪叫聲。


  大半夜的,四周靜謐,風聲呼呼,我心中不免有些發毛。


  而後又風塵仆仆跑來一群道士,站在山洞口,四下望了望,鬼鬼祟祟的跑了進去。


  匍匐在地麵上,一絲絲的涼意已經透過衣服,冰涼了我的胸膛,這時,粟粟小聲對我說:“進去的話龍潭虎穴,或許又是一場陰謀,不進去的話,就有可能與水靈珠失之交臂,這麽重要的事情我不敢自己做決定,我的意思是進去,你呢?”


  我心中不由得一漾,粟粟不愧是與夏寧嫂子一個輩分的前輩,對待事情倒是想的周到,我的心裏頓時泛起了一股暖意,我沒有急著回答她,而是對惡魔小龍說:“小龍,你確定水靈珠就在古墓內?”


  惡魔小龍從運動服的兜子裏吃力的爬了出來:“我確定,水靈珠就在古墓之內,如果水靈珠不在這附近的話,本小可愛也不可能提前孵化出來。正是因為水靈珠在湘西,我受到本源之力的感應,才會提前百年蘇醒,來到這裏以後,這種心悸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了。”


  我心一橫,做出了決定:“既然如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進去。”


  粟粟當即站了起來:“好,有氣魄,是個男人,走,我們進墓。”


  而後,我們便借著夜色,衝進了山洞之中,一進山洞,刺骨的寒意迎麵撲來,縱然我這問道術士也感覺冷的不行,急忙提了一口真氣抵擋。


  山洞之內黑漆漆的,是一條直道,我們順著山洞,真氣灌於腳底,化作兩道虛影,往山洞深處跑。


  大約跑了十幾多分鍾,我們看到前麵躺著一大片屍體,未熄滅的礦燈撒落在一旁,走近後一瞧,原來是山洞外遇到的那夥盜墓賊,所有的屍體都隻有脖間一處劍傷,顯然是一擊致命。


  我不由得歎了口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亙古不變。


  我找了一下,那少年也給人殺了,靠在石壁上,瞪大的眼睛滿是不甘與憧憬,他的樣子也就十六七歲,正值青春年少,絢麗人生的開始,可惜,還未綻放,卻已經凋零。我的左手撫在他冰涼的臉上,為他合上眼睛,才繼續前行。


  跑出沒多久,前方傳來了刀劍碰撞與打鬥謾罵的聲音,恰好有一拐角,我和粟粟靠在一起,藏在這裏,往前看,一夥中年術士鬥得不可開交,都已受了重傷。


  山洞內隻有一條道,我們想要前行,難免要經過他們打鬥的地方。


  我和粟粟目光凝重的對視一眼,默契點頭,化作兩道虛影,如兩陣清風一般從人群之中掠過,掀翻了幾個中年術士,繼續前行。


  那些人人仰劍翻,卻沒有察覺到有人經過,一臉的茫然與驚恐。


  過了廝殺的人群,山洞豁然開朗,奔跑沒多久,見了陽光,我心頭一緊,心說莫非出了山洞?


  但粟粟卻沒有停下腳步,我也隻能緊緊跟隨。


  不多時,看到一夥術士,麵色驚慌,丟盔棄甲的迎麵潰逃。


  唰唰的幾下,碗口粗細的蔓藤,甩擺著追來,在那些術士的嘶喊聲中,將其纏住,勒的一夥人麵部扭曲,掙紮著慘叫,手中的長劍都哐當哐當的掉落在了地上。隨後,一連竄砰砰的巨響,血肉橫飛,那些蔓藤以極快的速度,咻咻的收回到了遠處的光亮之中。


  我和粟粟急忙停在原地,看著那些人影遠去,消失在紮眼的白光之內。山洞裏便隻留下了餘悸的慘叫回聲與撲鼻的瘴氣惡臭。


  目睹如此驚恐的場麵,我以防萬一,急忙取出了折花彎刀,然後我和粟粟繼續前行,不多時,眼前變成一片雪白,我們衝進了一片光明之中。同時,一種失重的感覺油然降臨降臨,這才發現身體已經騰空。懸崖斷臂間,凸顯出無數張憤怒的枯樹人臉,一雙雙泛著奪目白光的眼睛,盡皆瞪向我們,原來,墓穴之內之所以亮如白晝,是出自樹臉上這一雙雙眼睛的照耀!


  同時,盤根錯節的蔓藤也劇烈的活動起來,霎時間,漫天亂舞,鋪天蓋地一般向我們拍打過來。


  勁風呼呼,威勢駭人,卷起一股匹烈的強風。


  千鈞一發之際,粟粟冷喝一聲,捏出一把紙人,唰的一下,撒的漫天飛舞!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無數蔓藤匯聚成一點,拍打在紙人環繞的護障上,能量餘威力擴散開來,震的人耳膜生疼,但是,紙人護障卻硬生生的頂住了這一撥強大的攻擊。


  粟粟的臉色有些微紅,氣血上湧,便也借著這攻擊過後的一刹那時間,我大喝一聲,一把拽著粟粟,化作一道流光,在紙人護障的包裹下,墜下萬丈深淵。


  幾百米的斷崖,一躍到底,那些張牙舞爪的蔓藤,一擊受挫,再次高高舉起時,我和粟粟已經來到了崖底。


  隻聽得那些枯樹人臉,齊聲怒吼,發出山崩海嘯一般的聲音,整個山穀都在晃動。


  落地的一刹那,粟粟白皙手臂一揮,唰的一下,收回了所有的紙人,臉色有些蒼白,嘴角溢出了一絲猩紅的血漬。


  看在眼裏,我的心竟然在隱隱作痛,發自內心深處,不受控製。


  輕輕擦拭嘴角血漬,粟粟說:“好厲害的蔓藤,成千上萬,三星問道境也難以抵擋,折損了我不少亡魂。”


  我擔憂道:“現在怎麽樣?還承受的住嗎?”


  粟粟搖頭:“無奈,輕傷,繼續出發。”


  我點頭,正要邁步,卻發現雙腳下陷,一動都不動,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低頭一看,我去,之前驚慌過度,竟然沒有感覺到腳下的陷軟,黝黑的汙泥,就和石油似的。


  這時,粟粟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低頭一瞧,臉色頓變,而後我倆默契的對視,齊聲問道:“怎麽辦?”


  我說運行真氣,試試能不能震開汙泥。


  粟粟搖頭,說她剛試了,越用力這汙泥越緊,真氣沒入,就如同石沉大海,瞬間消失。


  顯然,這絕非普通汙泥!

  我還有些不信,真氣灌於雙腿之內,試著動了動,好家夥,身體果然在不受控製的往下陷,幾個呼吸過後,已經沒到了膝蓋處。粟粟瞪了我一眼,盡是責備之色。


  我害怕了,也老實了,再也不敢動了,粟粟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繼續觀察四周的情況。


  我們四下看了看,觀察了一下情況,好家夥,不知有多少人前赴後繼的死在了這裏,汙泥之中混滿了白骨不說,表麵還漂浮著一灘灘的血肉,腥臭撲鼻,恐怖至極。還不斷的往上蒸騰著黑氣。


  還好湘西分舵那些窺鏡術士沒有跟著一起來,不然的話,還不頃刻之間,葬身於此?

  霎時間,死亡降臨,籠罩在我和粟粟的心頭。粟粟蹙眉凝思,格外的冷靜,卻也是久久沒有想到對策,

  便也在這時,斷崖處那些枯樹人臉又發出杠鈴一般的叫聲,之後蔓藤揮舞,拍打出驚天動地的響聲,震的地麵的汙泥也隨之晃了晃,我和粟粟也陷的更深了一些,接著,一些碎肉混合著血水如雨點一般,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我和粟粟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躲也不敢躲,頭頂,肩膀落滿了碎肉,苦不堪言。


  忽然,吧嗒的一聲,一隻斷裂的手臂摔在了我的額頭上,冰涼的手指扣在了我的眉睫處,猩紅的血液順著我的額頭流淌,癢絲絲的。


  我打了一個冷顫,急忙取下來,扔進汙泥之中,咕嘟咕嘟,汙泥冒了幾個泡泡,那隻斷手陷了進去。


  正還絕望著呢,忽然從上空墜落下來一道人影,橫著落下來的,沒站穩,砰的一聲巨響,濺飛一片汙泥,豎躺在了汙泥之中,一條胳膊和一條腿,徹底的沒入到了汙泥之中。


  事發突然,這家夥還以為自己落到水中了呢,閉著眼睛,劇烈的掙紮,越是掙紮,身體越是往下陷,而後他察覺到不對勁了,猛地睜開雙眼,再也不敢動了。他試著運行真氣飛離汙泥,卻發現隻是徒勞,身體又往下陷了幾分。如此一來,他心如死灰,驚恐的四下觀望著,便也就在他腦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過來的一刹那,與我四目相對,即便他的臉上糊滿了鮮血與汙泥,已經難以辨出真容,我還是從麵部輪廓,以及他的氣息之中,一眼就認出了他!真是應驗那一句話: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這王八犢子真是吃心老人!


  隻是瞬間,我的雙目變得通紅,呼吸也急促了起來,憤怒衝昏了理智,大吼一聲“還我那卿姐!”使出吃奶的力氣就向他撲去。


  然而,汙泥陷了雙腳,非但沒能活動,反而因為下身受阻,一個踉蹌,險些一頭紮入汙泥之中,還是粟粟手疾眼快,從背後拽了我一把,才穩住了我的身體。


  也就在此時,吃心老人也認出了我來,先是驚愕,而後轉為驚恐,最後又變成了不屑,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惡狠狠地罵道:“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你這個兔崽子,神農架都沒死,真是命大。”


  粟粟奮力拽著我,我依舊劇烈的掙紮,身體在不停的下陷。此刻,仇人近在咫尺,我卻不能將他手刃,心中憤恨,憋屈的都快岔氣了。


  一口惡氣湧上來,劇烈咳嗽的麵紅耳赤,大口的呼吸著來自這片汙泥的惡臭。


  就這樣,六目相對,怒火中燒,似要燃盡蒼穹,吃心老人不以為意的切了我一聲說:“小兔賊子,我看你還是省省力氣,免得越陷越深,殺不了老子不說,先淹死了。”


  “孫子兒,半躺在汙泥裏,先要淹死的是你!”我氣憤難膺,破口大罵,正戳中了吃心老人的痛處,他一個四星問道強者哪裏能承受的了,吹胡子瞪眼,就要匯聚能量攻擊我。


  可隨著他調動真氣,他的身體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下陷,一眨眼,半張臉都沒入了汙泥裏。這可把他嚇壞了,哇哇的叫著,匯聚的真氣也散了。


  可也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汙泥之中忽然咕嘟咕嘟的冒起幾個氣泡,接著劇烈翻滾,砰的一聲,汙泥亂飛,一頭渾身黝黑的巨型鱷魚憤怒的探出頭來,瞪著血紅的眼睛,張開枯槁的大嘴,露出森森白牙,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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