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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9.第979章 已經過去

  樊羽城的聲音更沒有溫度了,幽暗的眸子里,藏著狠戾和決絕,冷說,「我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就是當初發瘋,輕易地接受了你的追求……」 

  他還沒有講完,便沒有一絲耐性再待在這兒,漠然轉身。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安若雪的眼淚奪眶而出。 

  回到公司后,樊羽城平靜地對曾虎說:「對外宣布吧,我跟安若雪,離婚了。」 

  曾虎微怔,愣了片刻才會意,「好的。」 

  樊羽城不想再被外界人猜測、跟蹤或揣摩。期盼改變的他,只想安靜踏實地過回自己原來的那種生活。雖然他知道再怎麼改變都不可能像從前那麼充實和快樂,因為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已經空缺了。 

  晚上,安若雪便在華榮市晚報上看到了她和樊羽城離婚的新聞。簡短的幾行字,令她的內心世界失去了所有色彩。憶起十個月前,他們舉辦的那場婚禮,多麼的豪華、多麼的隆重,羨煞了多少多少女人啊。 

  幸福之神終究沒有眷顧她太久,她最想得到的,在得到之後卻不得已地將它遺棄。 

  再打開牆上的電視機,鋪天蓋地的直播,都在說著他們離婚的事。而且今天樊羽城異乎尋常地接受了娛樂記者的採訪。 

  樊羽城對著鏡頭,靦腆而又隨和地告訴大家:我跟她離婚,純因性格不合,並未受到外界或外人的影響。 

  樊羽城看上去,毫無傷心難過的情緒。他迫不及待地將消息公佈於眾,顯然對安若雪沒有任何依戀了。 

  是啊,她的狠心換來了他的絕情,以致不僅失去了他的人,也永遠失去了他的心。 

  「羽城我不怪你,我愛你,你跟御舟都要好好的……」這一夜,安若雪泣不成聲,掉的眼淚比之前二十五年掉的眼淚還多。 

  第二天,她便匆匆給自己辦了出院手續。 

  現在的她只想躲起來,躲得遠遠的,遠離出軌門和離婚這兩件與她有關的正在沸騰的新聞。雖然昨天樊羽城在電視里說了,他們離婚是因為性格不合,但是外人多多少少還是會聯繫到郭長春的身上去。 

  離開樊羽城的安若雪,似乎什麼都不是了,名聲也變得極為不好了。好在她比較堅強,加之問心無愧。 

  也有人在嫉妒她、算計她,以為她跟樊羽城離婚,分到了樊羽城不計其數的財產。殊不知她是凈身出戶。當她結清住院費時,才發現自己銀行卡里所剩的錢已不過一百萬。從前樊羽城給她的那總數上了億的零花錢她都落在了月光海岸,一直沒有機會回去拿那卡包…… 

  出院后安若雪做了很多事情,從美術學習班退學,又辦了護照,就像唐盈盈說的那樣,她打算去西歐發展。想起這些年她緊緊依賴著樊羽城,雖然生活得富裕,但是也比較卑微。在樊羽城說往東的時候,她一般不會往西。 

  如今經歷了這麼多,她逐漸領悟:女人必須有一份自己的事業,或大或小的事業,男人並非女人生命的全部。 

  安若雪想,去西歐了,就再也不回這座承載著她滿滿青春記憶的城市了。然而有一個人,她實在是捨不得他。 

  那日無意間聽到安子華說樊羽城去美國出差了,她想,正好趁樊羽城不在家時,悄悄地回去一趟,再見見他,抱抱他。 

  沒有料到的是,剛進月光海岸小區門口就撞見了羅中欽。 

  羅中欽見她依然以禮相待,客客氣氣的告訴她說,上個星期樊董便率領全家搬到別處去了。至於具體搬到了哪個樓盤,他並不清楚,也不敢向曾虎和師家兄弟打聽。 

  安若雪有種太快的感覺,從來沒有想過樊羽城會搬家。 

  他們搬到哪兒去了? 

  安若雪糾結了很久,最近放棄了尋找。 

  樊羽城的用意她大致明白。他想徹底忘記她,所以才會搬家。 

  樊羽城和白雁如帶著樊御舟搬到了南郊鳳瞰天空的別墅里。除開換了住所之外,樊羽城的生活與從前相比,似乎沒什麼變化。 

  離婚的事,好像已經遠去很久了。他每天正常上班、正常下班、正常工作、正常雙休。 

  甄麗的腿傷也康復了,早就「出院」了。 

  回華令集團上班時,她恍然發覺樊羽城變老了一點,同時內斂了穩重了更多、更多。自然而然,他身上散發著更多的男性魅力,更加的吸引她。 

  「樊董,晚上我請你吃飯,能不能給個面子啊?」這天臨下班時,甄麗終於鼓起勇氣,對樊羽城說出了她一直的願望。 

  樊羽城本在網上看書,聽甄麗怯生生地說著,便抬眼視她,問,「為何請我吃飯?」 

  甄麗這下想都沒想,就答,「感謝你對我的腿傷負責,感謝你還讓我在這工作。」 

  甄麗原以為樊羽城會答應,不料他又轉視別處,冷漠地說,「晚上我沒時間,你自己吃吧。」 

  「那明晚怎麼樣?」甄麗又搶著問。 

  見她那麼緊張,樊羽城的聲音加了點溫,道,「明天也沒時間。」 

  「哦。」甄麗失落的低下了頭。 

  樊羽城關掉自己的筆記本,起身也準備下班了。 

  他深刻明白甄麗對他的心思。然而,如今的他,只是一具行屍走肉。他不會再對任何一個女人動容。 

  安若雪將自己去西歐的日期向後推移了半年,因為前不久好多人找她借錢,以致現在她的存款只剩下十幾萬。所以她必須先找一份工作做做,賺足足夠的資本。 

  她面試進了一家大型的雜誌社,負責一個版面的美術兼文字編輯。 

  其實安若雪的老闆認得安若雪,他很欣賞安若雪在面試時說的那些創意和構思。但是他跟華令集團有很多的合作,自然也跟樊羽城有著交際。所以他在錄用安若雪之前,特意找樊羽城聊了幾句。 

  那時候樊羽城總是沉默不語,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好像安若雪跟他不熟,她的事與他從來都扯不上關係。 

  樊羽城這樣的態度,令他放心大膽的將安若雪當成了自己的一名普通員工。 

  因此,安若雪在他的公司也工作得很是安心。 

  在所有人看來,曾經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安若雪已經徹底被樊羽城遺忘。彷彿,現在的樊羽城又有了新歡,即比他小了八歲的甄麗。 

  唯獨白雁如不這麼認為,不認為樊羽城以後還會有新歡。因為她了解樊羽城,她知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愛上其他女人了。 

  安若雪是長在他心上的一根刺,永遠都拔不掉。雖然他表現得很平靜、很漠然,但越是如此,她越是恐懼,總擔心他會出事,因為他的心早就悄無聲息地腐朽了,再也沒有藥石能夠治癒。 

  有時她真的覺得無奈,一直以來她也挺喜歡安若雪那兒媳婦,不經意間便想起了造化弄人那句話…… 

  造化弄人。 

  安若雪本人,也以為自己的生活已經回歸平淡和寧靜,再也不會起大風大浪,可是老天從來都沒有放過她。 

  這天早晨七點,她起床了,匆匆忙忙洗臉刷牙準備去上班。不料,一向身體健康的她吐出了一口苦黃水,同時犯上了噁心、頭昏的毛病。 

  潸然,有過兩次懷孕經驗的她身體一陣發涼,憶起了大姨媽好像很久沒有造訪她了。 

  「不,不,不會的……」她很害怕,心神不寧地念叨著,立馬便向領導請假去醫院做檢查。 

  醫院血液HCG定量檢測的結果,彷彿一道霹靂,響起在她逐漸放晴的人生天空中。 

  她懷孕兩個月了,對她來說毫無疑問,孩子是前夫樊羽城的。 

  恍恍惚惚從醫院走出來后,她坐在馬路邊的凳子上,發了幾個小時的呆。 

  他們離婚了,他不再是她的丈夫,她憑什麼懷他的孩子?應該打掉,讓它消失。 

  午後,安若雪返回醫院詢問婦科大夫,像她這樣的情況,什麼時候做人流手術適合。 

  丈夫分析說人流手術本身就存在著風險,而安若雪體質虛弱,加之上半年流過產,ZG已經很薄了,所以能生的話盡量生下來。否則他們不能保證以後她還能受孕、還有當媽媽的機會。 

  安若雪如遭雷擊,在心裡苦笑,原來她沒得選擇。 

  這是老天在跟她開玩笑嗎?沒錯,她打從心底喜歡孩子,可是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代表著過去。 

  安若雪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傍晚回到馨夢公寓,倒在床上抱著枕頭撕心裂肺的哭泣。她想,要是她能在一瞬間蒼老、死去,那該多好?她活得真的很艱難、真的很壓抑。雖然她努力堅強著,堅強著。 

  郭長春對唐盈盈軟磨硬泡,最後終於跟她和好了。那日,他到董事長辦公室找樊羽城。 

  「樊董,我將到法國定居,不能再為華令效勞,特向你提出辭職。」郭長春瞟著被自己放在桌上的那一頁紙,木然地對樊羽城說。 

  這兩個月樊羽城心如止水,不曾笑,也不曾皺眉,跟郭長春更是見了不下十回面,但是每回兩人都沒說一句多話,所有的交流和討論均與工作掛鉤。 

  不過此時他皺著眉頭,良久才應話,「表哥,你要走?」 

  郭長春不想與他講太多,道,「對。望你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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