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魂飛魄散
顧染彷彿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在一艘小船上,船的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海洋,風浪迭起,她被大浪狠狠地拍上浪端,又從高處狠狠地跌下。
她難受地要命,卻又擺脫不掉被扼住的命運,她已經分不清是身體的痛還是神經的麻木,整個人的思緒已經漂浮在了天海之外,只留下一個空空如也的軀殼。
她疼得哭了,傷心地哭了,耳邊便有溫軟細語體貼地安慰著她,她像揪住了大海里漂浮而來的救命浮木,拽緊了便不願再放手。
室內溫暖的燈光使得整個空間都顯得柔和而妙曼,御少辰低頭看著緊抱著自己不放的女子,伸手將她額角的細汗輕輕地擦拭掉。
他的動作很輕,是生怕自己吵醒了她,懷裡的女子已經停止了哭泣,他伸手撫著她那蒼白的小臉,心尖上微微一疼,她是如此的嬌弱,讓此刻的他恨不得將她揉進心坎里去。
顧染髮出一聲難受的嚶嚀,御少辰的手指還停在她的臉頰上,臉上的柔情在柔和的燈光里像沾上了蜜糖,他底下臉來,在她耳邊柔和低語,「怎麼了?」
顧染雙眼緊閉,眉頭卻難受地蹙緊,艱難地試圖睜開眼,努力之後卻只是徒勞,疲憊不堪地她只能動了動唇角,溢出了讓人心疼的啞音來,「疼!」
顧染真的覺得好疼,她的身體都無法動憚,只是憑藉著本能的感知,用言語來傾訴著自己此時的難受。
御少辰輕擁著她,她喊疼的時候他也想停下來,可是男人的身體一旦到了那一刻,想要停下來那是需要多大的毅力,而他本來就不想停,不願意停。
她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到了喚起了他內心想要侵佔的惡魔本性,他想佔有她!
「乖,下次就不疼了!」以後都不會疼了,他在心裡默念,整個胸腔都被她那柔弱時展現出來的楚楚可憐而觸動著。
他是如此的有耐性,將懷裡的女人抱緊。
他的軟語安慰和溫暖的懷抱給予了顧染極大的安全感,她緊皺著的眉頭慢慢地鬆開,將自己的小臉靠在了他的懷裡,疲累不堪地沉沉睡去。
顧染這一覺睡得並不好,身體的疼痛依然還存在的,迷迷糊糊中擁著她的那雙手再次變得灼熱,身體再一次體會到了被碾軋卻又說不清楚的那種愉悅的快感,那種感覺太強烈,痛苦中又有極致的愉悅,想要掙脫卻又身體依賴,她失去理智地隨著那股牽引的力量奔走。
她在癲狂中睜開了那雙淚眼,視線里映出了他剛毅的面部輪廓,他俯身對著她說著什麼,她的心臟也隨之跳躍著。
這一晚,顧染也有過幾次清醒,都是被身邊的人狂熱的熱情給折騰著醒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不能自控,無法停止。。
當清晨室外的一縷陽光透過薄薄的紗幔撒進來的時候,偌大的床上,露在絲被外面的纖細手臂微微一縮,床邊的地毯上是凌亂的衣物,那一條黑色的晚禮裙就落在地毯上,上面是男人隨意丟放的襯衣。
顧染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皮沉得厲害,她努力地掀開,被亮眼的光刺得趕緊又閉上,思維開始慢慢地回籠,她腦子有些昏昏沉沉,四肢的感知知覺也在慢慢回蘇,腰間被箍得有些緊了,胸口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擠壓著,讓她呼吸有些困難,她抬手疼痛不已的手想去解除掉腰間的禁錮,然而就在下一秒,當她的落在腰間的手跟那隻緊圈住自己腰的手臂一觸碰,她的眼睛瞬間撐大。
落入視線里的是一堵寬闊的胸膛,結實的肌理顯示著對方身體的蓬勃力量,弧度柔和的下巴有淡青色的胡樁滲出了肌膚,男性厚重沉穩的呼吸在她頭頂縈繞。
顧染已經被驚得呆住,在她視線機械地往上移動時,她的喉嚨發出一聲小獸般絕望的哭嚎,靈魂早已被震得魂飛魄散。
她已經聽不到自己喉嚨里的聲音了,她驚恐著翻身,渾身疼痛得讓她幾欲崩潰,她連滾帶爬地要翻下大床,手剛觸碰到床邊,整個人便身體失衡地朝床下栽倒,她張嘴就要發出一聲尖叫,腰卻被人從身後輕鬆一摟,她的身體失重,整個人就被人從床邊抱起往身後柔軟處一放,男性逼人的氣息迎面撲來,濃烈地充斥進她的鼻腔。
顧染睜大著眼睛,微紅的眼眶裡是滿眼的驚恐,氣息逼近,那張被放大了的容顏近在咫尺,眼瞳里的深邃將她的目光牢牢鎖定住。
「身體不疼了?」御少辰輕笑一聲,手伸過去替她將亂了的長發整理好。
男人結實的手臂伸過來,寬厚的手掌心貼在了她的額頭上,如此親密的近距離接觸讓呆愣的顧染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更加透明。
顧染不說話,一雙大眼睛里的惶恐卻沒有絲毫的掩飾,她也掩飾不住,因為此刻她已經嚇得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她渾身衣不著寸縷,而他也是如此,孤男寡女兩人共處一室,睡在同一張大床上,就在她睜眼的前一秒她還睡在他的懷裡,將他的懷抱當成了最溫暖的港灣,睡得如此的香甜。
顧染不是小孩子了,身體的疼痛在告訴著她,她昨天晚上經歷過的都不是夢,是真真實實地經歷過了,而且,還是跟面前的這個男人。
顧染微微張著唇,唇瓣卻在輕輕地抖動著,該怎麼辦?她怎麼會跟他睡在了一起?
她不知道是不是該為自己二十四年守身如玉的身體一夜之間稀里糊塗地給了面前的這個男人而大哭一場,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不是在做夢,是真實的。
現在哭,是不是顯得太矯情?
顧染紅著一雙眼,顫抖的唇角露出一絲艱澀的苦笑,她不哭,不哭。。
可是心裡還是覺得,無比的難受!
御少辰看著懷裡極力隱忍著的女子,明明她的眼睛里充滿了絕望,她絕望地要哭,卻又咬牙忍住,她知不知道她這般的表現讓他感覺到了這三十年來從未有過的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