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第253章 :我來送你走!
陪同顧染去醫院是舒墨!
舒墨的那輛車昨天被送回來了,因為車禍側翻,車頭很多零部件都有了破損,全都換新了,漆也重新上過,宛如一輛新車!
車駛離顧家別墅,開車的舒墨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子。
顧染跟他都是一身深黑色的裝束。
「顧染!」舒墨靜靜開口了,「待會到了醫院,我下車去交涉,你在車裡別下車!」
臨走時顧濘姑姑再三囑咐不能讓她吹風著涼,其實他也不想帶她出來,但她執意堅持要來。
去世的是她的母親,他沒有任何的理由阻止她來!
顧染輕輕點頭,轉臉將視線投向了車窗外的街景。
她不想說話,舒墨也沒再挑起其他話題,車順利地抵達北城醫院,舒墨下車,朝著醫院的大廳那邊走去。
他們來之前就提前打電話聯繫了醫院這邊的人,當然,沒有通知陸祁言!
這是顧染要求的!
通知了陸祁言也就是意味著御少辰很快就會知道!
大紅色的科魯茲在進入北城醫院的大門口時,車牌一掃,門崗的保安便拿起了內線電話。
「是的,是那輛車,車裡還坐著一個女子,很年輕!」
「什麼?」陸祁言接到助理董誠的電話時正從手術室出來,大為驚訝,「你說是舒墨一個人來的,要求把蕭雯的遺體帶走?」
電話那邊的董誠急忙回答,「是的,陸少,手續都辦好了!」
卧槽!
陸祁言心裡一陣低咒,「待會兒,我馬上來!」
蕭雯的遺體還保存在太平間,三哥和御旻大哥都說了要等一段時間,具體是什麼時候,三哥的意思是等顧染身體好一些再給蕭雯舉行喪禮,可是這又是鬧哪樣?
顧染昨天才出院,今天就要將蕭雯的遺體帶走?
這件事情,他沒聽三哥說啊!
陸祁言疾步如飛地往太平間的方向跑,電梯門一開,就聽見負一層的走廊上傳來了爭執聲。
「我的手續都辦完了,憑什麼不讓我帶走家人的遺體?」是舒墨的聲音。
他辦理好了所有手續,可是卻被通知不能帶走遺體,不由得惱了!
「對不起,先生,我們也是聽命行使,上頭不讓你帶走這具遺體,我們就不敢讓你帶走啊!」
「你們……」
「吵什麼?」陸祁言大步走來,舒墨一聽到他的聲音就猜到了自己之所以帶不走蕭雯的遺體就是被陸祁言知道了。
「怎麼回事?你姐夫沒跟我提起過今天要來帶走蕭雯的遺體的!」陸祁言緊盯著舒墨,背著所有人低聲喝道,「別胡鬧!」
這小子前天還打了三哥一拳,現在又在這裡來鬧事,信不信他能幾拳頭把他揍得爬不起來?
舒墨眉頭一皺,明顯是十分排斥陸祁言那句話里的某個辭彙。
姐夫!!
不過他現在也沒時間跟陸祁言爭,「顧染要求的,陸醫生,你們醫院還沒有私自扣下死者遺體的權利吧,如果你堅持不放,那我只好讓大家都來評評理了!」
舒墨說著拿起了手機就要拍照,這個社會,微信,QQ,任何的一種通訊工具都能將想要眾所周知的事情給瞬間傳播出去。
陸祁言明顯是惱了,伸手一奪,搶了舒墨的手機,低喝一聲,「胡鬧什麼?」
蕭雯的去世消息是封鎖了的,還沒有對外公布,要是再鬧出這樣的一出,會有什麼影響?
還嫌最近不夠亂的!
陸祁言奪了舒墨的手機,舒墨氣憤難忍,正要發作,陸祁言把舒墨的手機往手裡一抓,瞪舒墨一眼,說了一句,「我不跟你說這些,我跟你姐夫說去!」
舒墨眼睛都綠了,你拿御少辰壓我?
陸祁言眼睛狠狠一瞪,就壓你怎麼了?
陸祁言拿起電話就要撥給御少辰,並打算跟三哥好好談談如何收拾他這個小舅子的問題。
可他的手指還沒有按下撥出按鍵,就被走廊那邊緩緩走近的顧染給怔得愣了愣。
顧染一身純黑色的大衣,白色帽子,跟舒墨的裝扮相同,胸口都別著一小朵白色的絹花,她走過來,面色平靜地對視上陸祁言的目光。
「是我要求要帶她走的!」
陸祁言表情一怔,走過來壓低了聲音,「顧染,你怎麼來這裡了?」
她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跑出來幹什麼?
「陸祁言,我是來帶走我母親遺體的!」顧染輕聲答,她平靜的眼眸讓陸祁言心裡一陣咯噔,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淡定自若的顧染,他心裡突然就冒出來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可是三哥他……」陸祁言是想說,即便是要帶走蕭雯的遺體,這件事是不是也應該跟三哥說一聲,畢竟,他們人多,一聲令下一個喪禮根本就用不著她來操心!
三哥不也是怕她操勞嗎?
顧染垂下了眼帘,唇角帶著淺淡的微笑,再次抬眸時,眼睛里多了一絲淡涼來,「陸祁言,蕭雯是我的母親,是我顧家的人,她的喪事,自然也應該由我們顧家人來操辦!請你通融!」
顧染的一席話把陸祁言怔得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看似客氣的一番話,聽著卻滿是疏離。
一句『我的母親,我顧家的人!』將其餘人都隔絕在外。
甚至是連三哥都……
三哥也不是顧家的人了?
顧染將目光轉向了舒墨,對著他輕輕點點頭,蕭雯的遺體便被人推了出來。
遺體直接送往北區陵園的火葬場,陵園那邊已經安排妥當,醫院有專車將遺體送過去。
顧染坐的是護送遺體的那輛車,而且還是坐的後面,就坐在蕭雯遺體的旁邊。
車輛啟動了,顧染伸手緩緩將蓋在遺體上的白布拉開。
她去世的那天,她暈倒在了病房裡,只依稀記得她那死灰般毫無生氣的臉。
這個曾經愛美勝過自己的生命的女人,此時就躺在身邊,沒有了秀美的長發,沒有了飽滿潤澤的肌膚……
顧染的手伸過去,撫著她僵硬冰冷的臉頰。
「我知道你不會在意那些繁瑣的過程,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規則對你來說都不曾有任何的束縛力,你不會在意自己有沒有個盛大的喪禮,不會在意會有哪些人來參加,更不會在意活著的人會對你有什麼評價,你向來洒脫,最是隨性,所以,我來了,我來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