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6章 小辮子(2)
芸兒的聲音低了下去,也走到了門口,打開門,徑自走了。
我怔怔地坐在那裏發呆,發了好久的呆。
再次感覺,此時的芸兒已經不是從前那樣簡單,或許是經曆讓她在不斷成熟起來。
而這經曆,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帶給她的,不管她是被動還是主動接受。
想起一句話:沒有人能一路單純到底,但要記住,別忘了最初的自己。
第二天,一場大霧籠罩了整個海州,能見度不到100米。
中午的時候接到夏紀的電話,告訴我說明天集團有海外客戶要接待洽談重要商業合作事宜,他不能和我們一起去明州參加婚禮了。
夏紀的口氣聽起來很遺憾,同時又表示歉意。
我表示了充分的理解,說回來單獨請他喝酒。
然後我去秋彤辦公室告訴了她,秋彤馬上把夏紀的機票退了。
“今天這大霧,不知道下午還能不能飛。”秋彤有些焦慮而又無奈地看著窗外說。
我心裏也沒底。
“希望到下午大霧能散去。”秋彤又說。
“但願吧。”
到下午的時候,大霧還沒有散去,秋彤打電話問了機場,得知根據氣象部門的預報,大霧今晚也不會散,所以下午到晚上海州機場出發的航班全部取消了。
秋彤變得十分焦慮,我心裏也不由著急起來,這是要耽誤事啊。
秋彤繼續和機場聯係,忙乎了半天告訴我說,氣象部門說下半夜有一股寒流抵達海州,到時候大風會吹散濃霧,估計明天一早起飛沒問題。
我稍微鬆了口氣。
秋彤當即將機票改簽為明天最早的一個航班,六點十分飛明州的。
“婚禮在上午十點多舉行,六點多的飛機到明州也不過8點,來得及!”我說。
“時間搞得太緊張了,實在該讓你提前幾天先回去的。”秋彤有些後悔地說。
“沒事,不耽誤事就行!”
“希望氣象預報是準確的,但願老天能幫忙啊。”秋彤帶著祈禱的口氣說。
我然後給海竹打了電話把情況說了下,海竹雖然很不開心,但也無可奈何隻能接受。
秋彤同時把飛機改簽的情況告知了海楓元朵和四哥老栗。
“好事多磨,明天早上大霧一定會散去的,一定會的!”秋彤對我說。
我嗬嗬笑了下,又想起昨晚和芸兒的一番談話,看著眼前的秋彤,突然心裏有些空蕩蕩。
當天夜裏,我正在宿舍睡覺,半夜時分,手機突然響了。
迷迷糊糊接通電話:“喂,哪位?”
“是我。”電話裏傳來秦露低沉的聲音。
“這麽晚了,有事嗎?”我邊說邊看了下表,淩晨一點了。
秦露沒有說話。
“你在哪裏?”我坐起來。
“東亞大廈!”秦露說。
“你在哪裏幹嘛?”我說。
“我住在這裏的。”秦露的聲音有些混沌。
秦露又跑到酒店去開房間住了,有錢人啊,動不動就到酒店開房。
“不在自己家裏住,跑酒店幹嘛?”我說。
“宿舍的暖氣壞了,太冷,就到酒店來住了!”
“哦,怎麽這麽晚還不睡呢?”
“我在房間裏喝酒,越喝越睡不著。”
“為什麽睡不著?”
“心裏很亂。亂七八糟。”秦露頓了頓,“亦克,你能來看看我嗎?”
“不能,太晚了,你該休息了!”我當即拒絕。
“我心裏感覺好難受,身體也不舒服,你就不能來陪我說說話嗎?隻是說說話,可以嗎?求你了。”秦露的聲音帶著懇求的語氣。
我的心一動,她剛流產不久就又熬夜又喝酒,身體自然會不舒服。想起她流產是我造的孽,心裏不由感到了幾分歉然。
“那好吧,哪個房間?”我說。
“東亞大廈1812房間!”
我掛了手機,接著起床,出門打車直奔東亞大廈。
此時,外麵起風了,寒風陣陣,大霧開始逐漸散去。
看來今天早上的航班是不會耽誤了,坐在出租車裏,我邊看著外麵邊想。
此時是淩晨一點,離飛機起飛還有5個多小時。
此時的我沒有在宿舍安睡,卻在去東亞大廈要陪正在那裏喝悶酒的秦露說話的路上。
1812房間,我心裏又默念了一遍。
不由皺了下眉頭,18樓,十八層地獄,操,這樓層不吉利啊。
到了東亞大廈,大堂裏很冷清,這個時候沒有幾個人進出了,隻有一個保安在遊動,看到我,特意多看了兩眼,我沒有理會他,直奔電梯。
原來18樓是頂樓,最上麵一層。
到了1812房間門口,我剛要敲門,發現門沒有關死,虛掩著,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屋就聞到滿屋子的酒氣和煙味,原來秦露不單在喝酒,還在抽煙。
我皺皺眉頭,看見秦露正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瓶紅酒和一個杯子,酒瓶似乎已經空了,杯子裏還有半杯酒。茶幾的煙灰缸裏,有不少煙頭。
秦露正有些失神地坐在沙發上,看到我,努力笑了下:“你來了。”
“怎麽沒關門呢?”我坐到她對麵,看著她顯得有些憔悴的神色。
“剛打開一會兒,為你開的。”秦露說。
我說:“滿屋子的酒氣和煙味,你怎麽能這麽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呢?”
“一個人,悶啊,心裏亂啊,亂成了一鍋粥。”秦露站起來,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又打開一扇窗戶。
“開窗你不冷啊?”我說。
“透透氣,開一半吧。”秦露將窗戶開了一小半,然後又回到沙發坐下,看著我,“亦克,很抱歉深更半夜打擾你。”
“我倒沒事,隻是你。你這身體剛複原不久,這樣會很不好的。”我說。
秦露苦笑一下:“心情不好,又沒人可以說說,就隻有這樣了。”
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