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4章 不對勁(2)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說。
“但,即使是親身體會過,也無法記住到底有多少。”李舜又說。
我一時無以應對。
“所以,還是你說的對,人生有多少情感的波動,每一次波動便是一次悲歡離合。”李舜的聲音有些許傷感。
我有些怪異於李舜此時表現出的多愁善感。
“悲歡離合是紅塵,坎坎坷坷是人生啊。”李舜最後發出一聲長歎,似乎在感慨他這不平凡的人生。
“那個孔琨,在金淑英那邊混的什麽情況?”半晌,李舜突然問我。
“還不錯。”我回答。
“什麽叫還不錯?”李舜對我的回答顯然不滿意。
“還不錯的意思就是還行,孔琨在那邊得到了重用,工作的挺好,得到了金淑英和金景澤的信任,委以重任,不然,此次也不會帶她來考察項目。”我說。
“哦,這麽說,孔琨改過自新了,重新做人了?”李舜說。
“是這樣。”
李舜看著我:“如果,當初,不是你放了她一馬,依照我的脾氣,或許她早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了。對於內奸,我是從來不心軟的。孔琨的作為已經超出了我容忍的許可程度。”
我沒有做聲。
“我發現,你不是做大事的人。”李舜說。
我看了一眼李舜。
“不服氣是不是?我告訴你,做大事的人,必須要具備的一點,就是心要狠,做事要果斷,你看看你,操,我讓你處理掉孔琨,你不但不聽我的,反而放她去了韓國,還有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你自己說說你這是做大事的人該具備的品質嗎?”李舜帶著嘲諷的口吻。
“或許你說的對,我是做不了大事,我是成不了大事的人。”我歎息一聲。
李舜嘿嘿笑了一陣,突然幽幽地說:“或許,我也是做不了大事的人,或許,在關鍵的時候,再重要的人麵前,我也狠不下心來。”
我有些迷惑地看著李舜:“不懂你這話的意思。”
“不懂就對了,或許你永遠都不會懂,或許你以後早晚會懂。”李舜的話讓我更摸不到頭腦了。
我沉默半晌:“對了,前進軍內部的內奸,一直沒有查出來?”
“是,沒有查出來。”李舜回答地很利索。
“查不出內奸,那每次行動不都是帶著危險?”我說。
“但最近的幾次行動不都是成功了,不都是沒有危險?”李舜說。
“但這並不代表以後不會有危險,內奸不除,早晚是個禍害。”我說。
李舜摸了摸下巴:“雖然內奸沒有查出,但或許以後也不會有危險了,不對,不是或許,是肯定的。”
“你怎麽那麽肯定?”
“我就是這麽肯定,因為我是李舜,所以我這麽肯定。”李舜的口吻似乎有些得意。
“你這麽說,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已經查到了內奸是誰,因為你能控製住內奸,所以你不擔心以後行動再出事?”我突然冒出一句。
李舜眼皮一跳:“你真的這麽認為?”
“我隻能這麽認為。”我說。
“你在懷疑誰?”李舜說。
“什麽懷疑誰?”
“你懷疑誰是內奸?”
“我誰都沒懷疑,我隻是說說而已。”
李舜用狐疑的目光看著我:“別和我玩心眼。”
“我沒玩心眼。”
“你肯定覺察到了什麽?”李舜說。
“我能覺察到什麽?”我說。
李舜靠近我,低聲說:“你,是不是懷疑內奸是付梅?”
我的心一跳,忙說:“我可不敢那麽想,想都不敢去想。”
“你這是真心話?”李舜的目光逼視著我。
我點點頭:“真心話。”
“你猜,如果內奸是付梅,我會怎麽做?”李舜說。
“猜不出,根本沒這個可能。”我忙說。
“我是說假如,假如呢?”
“沒有這個假如。”我說。
“要是有這個假如呢?”李舜的口氣有些焦躁。
我繼續頑固地說:“根本就不可能有這個假如。”
李舜看著我,一會兒笑起來:“我也認為沒有這個假如,你信嗎?”
我點頭:“當然信。”
“為什麽是當然信?”
“因為付梅無疑是你最信任的人。”我回答。
李舜晃了晃腦袋,點點頭:“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她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我不信任她,還能信任誰,我沒有理由懷疑她。”
我不做聲,看著李舜。
此時,我依舊不能打消對付梅的懷疑,但是在李舜麵前,我不能表現出來,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一些話而讓李舜對付梅產生什麽懷疑,不管付梅是不是真的內奸,不管李舜自己對付梅是怎麽看的。
我內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我擔心發狂的李舜真的可能會因為對付梅的懷疑而做出瘋狂的舉動。
但我有一種直覺,雖然我不知道李舜心裏到底對付梅是怎麽想的,但從他的話裏,我似乎感覺到他對付梅有一種懷疑,或許換句話說,他懷疑我對付梅有一種猜疑,他想試探我。
我實在不願意認為付梅就是那個內奸,但付梅上次來海州莫名失蹤的幾個小時,依舊出現後的表現,讓我無法想明白她到底幹了什麽,到底是何原因。
“你說,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麽?”李舜問我。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很多,我不知道你指的哪一個方麵。”我說。
李舜似乎不想和我繞彎子,說:“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我告訴你吧,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你一覺醒來,發現你身邊最信任最親密的人,竟然出賣了你,背叛了你。你說,這是不是最痛苦的事?”
“算是吧。”我回答。
“而還有更痛苦的,那就是當你發現的時候,你卻無法處置,因為你下不了這個決心,甚至,你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李舜說。
我看著李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真的認為那個內鬼是。”
我沒有說下去,因為我的內心此刻已經被恐懼籠罩。
李舜衝我翻了下眼皮:“操,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隨便問問你而已,你認為是什麽?你以為我認定內鬼就是付梅是不是?”
“不不。”我忙說。
“那個內鬼,當然不是付梅,當然不能是付梅,當然不可以是付梅。”李舜提高嗓門說。
“是,當然不可能是她,肯定不是她。”我附和著。
雖然我如此說,但我的心裏還是疑慮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