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100章 你究竟是誰?
季琉雲鄙夷地斜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像你?」
他當初派人監視韓淵的時候可是知道,這傢伙夜夜尋歡不說,還男女通知,簡直糜爛到不像話!
後來他乾脆都懶得聽了,只吩咐眼線在韓淵有異動的時候再來向他彙報。
可是韓淵出乎他意料的安分,除了貪圖享樂,並沒有其他動作。
每每想到這裡,季琉雲都是一陣追悔莫及。
回想當初救他的時候,並非出自本意,而是前白芷荀吩咐他這麼做的。
目的就是想以救命之恩情收買他,然後利用他滲入到紅樓內部,剷除那幫討人厭的蒼蠅。
而令前白芷荀失策的是,韓淵並不是紅樓內部的人,只是初出茅廬的小角色。
當時,前白芷荀知道這件事情以後,本來想殺了他的。
但是季琉雲覺得,韓淵是他見過的,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人,於是向前白芷荀討了他,收入麾下。
一番安排疏通之後,韓淵成了南麓城的城主。
但為什麼鬼醫門的人,包括百里丹青和陌陌在內,都沒有懷疑禾子毓的真實身份呢?
原來,前白芷荀在收他為徒的時候,就已經為他易了容。
雖然也是絕色之貌,但跟季琉雲的容貌截然不同。
所以就算季琉雲站在鬼醫門徒的面前,也不會被人認出來。
要說這個前白芷荀還挺為季琉雲考慮的,居然還幫他隱瞞身份!其實不然,是前白芷荀私心作祟,試想如此魅絕無雙的男人,她怎麼捨得讓別人多看一眼?!
……
「琉雲,你變了。」韓淵眺望夜空,悵然地說了句。
季琉雲收回思緒,轉向他,不置可否。
與其說他變了,不如說他終於回歸了本性。
他當初拜前白芷荀為師的目的就是想學易容術,因為他需要很多面,來面對不同的人。
因為在還沒有完全信任對方以前,他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韓淵見他眸中閃過一絲無奈,不由說笑道:「還記的當年你救我的時候,你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可是現在……」他說著,幽怨地橫了季琉雲一眼,「女人多到城堡都快裝不下了吧?」
季琉雲聞言哭笑不得,「說的好像我是荒淫無度的人一樣。」
「難道不是?」韓淵話鋒一轉,「不過話說回來,那個時候我身中劇毒,要不是你,我早腸穿肚爛而死了。」
「那是你自不量力。」季琉雲一點不給面子,「想暗殺鬼醫門門主的人不計其數,可迄今為止,能活下來的,就只有你一個。」光是死在他手上的殺手,就數以百計,這還不包括肅雲清和其他門徒殺的人數,更有一些是前白芷荀親自虐殺的,也是死得最慘的。
韓淵有些難為情道:「我當時只是貪圖賞金嘛!不過當時對我下毒的並不是白芷荀,而是他的徒弟,叫禾子毓。」
「……」季琉雲當然知道,因為就是他嘛。
但他不說破,只說道:「你應該慶幸,是禾子毓而不是白芷荀對你下毒,如若不然,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無濟於事。」
韓淵並沒有否認,他知道鬼醫門的厲害。
卻是別有深意地說道:「琉雲,不得不說,你這步棋走得甚好。」
季琉雲不解,「棋?」什麼棋?
韓淵不由反問,「咦?難道你不是為了幫我報仇才色誘她的?」
季琉雲抽了抽嘴角,「你想多了。」
韓淵聞言一驚,扯著他的衣袖道:「難不成你是真心的?」沒等季琉雲開口,他又繼續規勸道,「琉雲,那個女人真的很危險,你可千萬別陷進去了。」
季琉雲一聲苦笑,看著他,「若我說,已經晚了呢?」
韓淵訝然失語,指著他,又指了指裡邊的白芷荀,「你……你不會跟她……」
季琉雲默然地垂下眼帘。
韓淵見他默認,一臉失望的表情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讓她糟蹋你的!」他越想越憤恨,怒然轉身道,「我這就去殺了她!」
「你回來!」季琉雲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你連她的身都近不了,別痴心妄想了。」他這麼說,只是想嚇嚇韓淵,從前或許如此,但白芷荀現在已經不是那個變、態門主了,別說是韓淵,就隨便一個差不多的殺手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韓淵不聽,倔犟道:「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
「你省省吧!」季琉雲冷聲打斷他的話,「你這條命是我給的,少給我添亂,安分點。」
「可是……」韓淵很不甘心。
「沒什麼可是的。」季琉雲放開他,背過身去,「沒人能左右得了我,也沒人能殺得了她。」他撂下這句,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琉雲!」韓淵沒成想把他給惹怒了,自責地「嘖」了一聲,忙追了上去。
……
月如銀盤,星如散珠。
如此靜謐的夜晚,嫻雅卻無心欣賞。
「哎……」她扶著房間陽台的扶欄嘆了口氣,心中滿是顧影自憐的感傷,正打算回房睡覺,忽然,空中飄來男人的輕笑聲。
再看扶欄另一頭,已不知何時多了一人,卻是那位眼盲的公子。
男人坐在扶欄上,弓起一條腿,淡然瀟洒地看向嫻雅,「夫人,我們又見面了。」
嫻雅驚得退後一步,「你!你怎麼進來的?」
「唰」的一下展開扇子,男人悠然道:「小小南麓城,還沒有我進不了的地方。」
好大的口氣,嫻雅警惕地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不請自來是為賊,她猜一定沒好事。
男人戲謔道:「當然是不忍看夫人繼續悲觀絕望下去了。」
「你!」嫻雅又氣又羞。
男人輕笑一聲,勸道:「夫人,與其在這裡自怨自艾,不如放手一搏,或是乾脆放手,總好過你現在這樣。」
嫻雅聞言,再聯想這幾次的「偶遇」,恍然道:「原來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沒錯。」男人並不否認,因為他知道嫻雅並非尋常女子,而是被主人精心調教過的棋子,只是後來誤入歧途,還執迷不悟而已。
嫻雅並沒有她外表看上去的那樣柔弱,冷冷問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