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第224章 認領屍體

  待走近一看，白芷荀不禁錯愕道：「認領屍體？」她心裡一沉，看向季琉雲。 

  卻見他已經走到告示前，面色凝重地對著兩個衙役小聲說了什麼。 

  其中一個衙役便道：「跟我走吧。」 

  然後季琉雲就轉頭看向白芷荀，「我去看一下。」 

  白芷荀不放心，追上去道：「我跟你一起去。」 

  季琉雲現在沒心思勸說，便隨了白芷荀的意思。 

  二人隨衙役來到衙門，繞過公堂，來到位於牢獄旁的一處小茅屋。 

  還未走近，隱隱便傳來一股腐臭味。 

  「這裡常年都有無人認領的屍體，味道有些難聞，二位莫見怪。」衙役收了季琉雲的錢，態度自然好些。 

  他推開門，引二人來到一個窄床邊，那窄床上的屍體蒙著簇新的白布單。 

  衙役在掀開布單前，還好心地問白芷荀，「姑娘不會害怕吧？」 

  白芷荀在鬼醫門也見過不少奇形怪狀的屍體，所以搖頭道：「我不怕，你掀開吧。」 

  季琉雲卻是牽住她的手。 

  白芷荀有些驚訝，他的手怎麼這麼涼？還微微有汗？難道他已經知道這屍體是誰的了？ 

  待衙役將布單掀開，白芷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雖然剛才在來的路上，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屍體時，還是忍不住搖頭，「不可能，韓淵怎麼會死呢？」 

  季琉雲也是一陣痛心疾首，他上前一步，細看韓淵的屍體。 

  只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一片乳黃色，像是被內力震爛了腦漿，樣子十分恐怖。 

  但他的表情卻是一副震驚狀，像是遇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 

  至於身體其他處，倒是並無明顯致命傷，看樣子，是一招致命。 

  「到底是誰幹的！」白芷荀不忍心再看，含淚質問衙役。 

  衙役哪裡知道啊？訕笑道：「姑娘，小的只負責認領屍體，至於兇手是誰，這還得立案調查才行呀。」 

  「不必了。」季琉雲冷聲道。 

  「為什麼？你不想為韓淵報仇了嗎？」白芷荀不理解，卻見他撒開她的手，將韓淵的屍體抱了起來，轉身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走吧。」 

  「……」白芷荀怔愣一下的功夫，季琉雲已經走了出去。 

  她追上他，質問道：「你不打算找出真兇嗎？韓淵不是你朋友嗎？不如我們報官吧？」 

  「不必了。」季琉雲只說了這三個字，便沒有再說話。 

  出了衙門，他雇了一輛馬車，買了工具，駛向城外。 

  白芷荀自然也跟著去。 

  馬車停在郊外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季琉雲下了馬車，拿著鐵鍬開始挖坑。 

  「我幫你吧。」白芷荀知道季琉雲此時心裡已經難過極了，但她真的不擅長去安慰別人。 

  季琉雲沒有說話，不一會，坑挖好了。 

  他轉身回到馬車去抱韓淵的屍體，安放好，開始填土。 

  白芷荀注意到，他在掬一第一捧土時，一滴眼淚滴落下來。 

  她怔住了，印象中，季琉雲是第一次哭。 

  她不禁看向半掩住的韓淵的屍體，默嘆道：「韓淵，都怪我，我不該讓你出去找琉雲的。」 

  不一會，小小的土包堆了起來。 

  季琉雲靜靜站了一會，轉身就走。 

  「琉雲！」白芷荀叫住他，勸道，「別再這樣了好嗎？如果心裡難過，就哭出來吧。」 

  「……」季琉雲停下腳步，動了動嘴角，沒有出聲。 

  「沒人說過男人不許哭。」白芷荀上前一步，輕聲道，「這裡沒人，你就發泄出來吧。」 

  「芷荀……」季琉雲沒有轉身，隱忍著淚水道，「韓淵是為了我才……」 

  「我知道。」白芷荀內疚地低頭道，「他是去尋你……」 

  「不！」季琉雲打算她的話，根本不是因為去尋他，而是…… 

  「我一定會為他報仇的。」他冷眸一眯，斬釘截鐵地說道。 

  白芷荀也凝重道：「韓淵既是你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會輕饒這個兇手的。」 

  從郊外回來，回到別院。 

  蕭恆忙迎上來說道：「你們可算回來了。」 

  白芷荀見他神色慌張，不由問道：「怎麼了？」 

  蕭恆跺腳道：「丹青和陌陌不見了。」 

  「什麼？」白芷荀一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真是邪了門了。」蕭恆解釋道，「下午的時候，丹青和陌陌見你們沒回來，就說要出去找你們，雲清擔心你們走岔了，便約定時間說一個時辰之後回別院，可先到都快兩個時辰了，他們倆還沒回來。」 

  季琉雲從旁說道：「丹青一向守時。」 

  「說的就是啊。」蕭恆也是疑惑不解，「我想出去找，雲清不讓我去，說等你們回來再說。」 

  白芷荀擰眉沉聲道：「此事確是蹊蹺，雲清也是怕你有危險。」 

  這個不用白芷荀說，蕭恆也知道，但他不以為意地說道：「我能有什麼危險啊。」隨即想起他們出去的目的，打聽道，「對了，你們找到韓淵了嗎？」 

  白芷荀神色一僵，低頭道：「找到了。」 

  蕭恆聞言，便往他們身後看，「人吶？怎麼沒跟你們一塊回來？」 

  「他……」 

  「他死了。」季琉雲平淡地說道。 

  「死了？！」蕭恆聽了很是詫異，納悶道，「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是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糟了！」白芷荀突然想到一點，「丹青和陌陌會不會也……」 

  「呸呸呸！」蕭恆打斷她的話，埋怨道，「你說點好的行不行？」 

  「我錯了我錯了。」白芷荀當然希望丹青和陌陌可以平安回來，她甚至想到，可能是因為丹青和陌陌人生地不熟，所以在柏城裡迷路了也說不定。 

  可是這種連她自己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她擰眉問道：「你們說，丹青和陌陌失蹤，會不會和韓淵被殺有關聯？」 

  季琉雲沉吟了片刻，點頭道：「極有可能。」 

  誰知他話音剛落，就聽別院大門的方向傳來幾聲慘叫聲。 

  眾人一驚，忙要跑出去看，卻見一個青灰色和一抹冰藍色的身影強行攻入內院，把門口的幾個小廝打得哇哇亂叫。 

  正是冷無心和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