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有些打臉
李如沁話音落下，秦歌依心中一沉，就連宮殿之中都是一片寂靜，顯然是大家都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出現。
坐在上首的皇上眼下微沉，如沁這是想要做什麽？而坐在一旁的李澤軒在心中重重的歎息了一下，看來是他的錯，沒有跟如沁說清楚這件事情，這下子估計把話收回是不可能的了，隻能看那位秦三小姐了。
李澤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封辰墨，封辰墨的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側臉一如既往地好看，但是李澤軒太了解封辰墨了，他自然也看得出來，阿墨在不爽。
秦歌依聽了之後其實是很想直接說：不願意。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對方可是公主啊，還用這種謙遜的口氣說了出來，她怎麽拒絕？說自己不會？難道秦國公府連給孫女兒請個老師的錢都沒有嗎？
李如沁的話把秦歌依的退路都堵死了，秦歌依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了，秦歌依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包子的性格，但是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子，有點過分了。
“承蒙公主抬愛，這是歌依之幸，隻不過歌依來時並沒有準備，不知可否借用公主的琵琶一用？”秦歌依有禮的行禮說道，她說自己沒有準備不過是為了突出一下這位如沁公主有多麽的無理取鬧罷了，別人不仁她又何必有義呢？
“自然是可以的。”李如沁抬了抬下巴毫不自知的說道，立刻就有人拿來了琵琶在一旁準備著。皇上坐在上方還是沒有什麽表情，隻是眼中快速的閃過了一絲的不讚同。
“那歌依就獻醜了。”秦歌依依舊是有禮的說道，笑的溫婉謙虛。倒是獲得了不少的讚譽，這位秦三小姐看起來真的不錯，麵對公主的咄咄逼人也是脾氣很好了。
封辰墨看見了秦歌依的小酒窩，看得出來秦歌依並不是在假笑，說明她現在心情並不是很緊張，封辰墨稍稍地放了一點心，一旁的官員覺得剛剛一瞬間變冷的溫度有一些回溫了，官員內心感動的痛哭流涕，上天有眼啊。
秦歌依拿起一旁的琵琶安穩的坐在了椅子上麵，秦歌依先是試了試音調試了一下琴弦的鬆緊度，輕輕地撥了一根琴弦，清脆的聲音響起，秦歌依勾唇一笑，好琴，不愧是皇家出品。
封辰墨看到了小姑娘安然的樣子，麵無表情的喝了一口水，坐的也不再那麽緊繃了。一旁的官員忽然覺得溫度回溫了，驚訝又感動，肯定是老天爺聽到他的呐喊了！
李如沁不屑的看了一眼秦歌依，裝模作樣。
秦歌依經常寫藥方子的雙手上麵纏上了甲片，有些懷念的把手放在了琴弦上，這些琴弦她再熟悉不過了，循著記憶中的樣子，按照她彈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譜子彈了起來。
開始的音調是低沉的，像是一開始就奠定了哀傷的基礎，琵琶獨特的聲音奏出的樂曲淒涼而壓抑，像是一個女子在如訴如泣，讓人聽得汗毛都豎起來了。而後樂曲慢慢平緩，像是得到了安慰又像是有了人的陪伴，音調漸漸上升，風格也慢慢的變得舒服起來，像是沐浴在春風之中。
秦歌依閉著眼睛勾出了最後一個音，慢慢的睜開雙眼，沒想到這麽久了這首曲子她還是記得如此清晰，這首曲子大概是刻在了她的心裏麵吧，秦歌依了然一笑，封辰墨看著她的笑容若有所思。
宮殿中有一瞬間的安靜但是隨即就是驚雷般的掌聲，秦歌依開心一笑，小酒窩若隱若現。
“歌依獻醜了。”配上秦歌依有禮的笑容還有行禮，不少人心中的天平在向秦歌依這邊傾斜，本來以為這位秦三小姐肯定是敵不過公主的，沒想到竟然演奏出來了如此美妙的樂曲，當真是打了剛剛驕傲的公主的臉。
李如沁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好，國公府也是人才輩出啊。這如沁的技巧高超，在古琴這裏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了，這歌依的樂曲啊，十分的打動人心啊，朕聽了之後也是沉浸其中的，兩個人真是不相上下，都有賞。”
皇上這樣點評道顯然是非常得人心的，既沒有偏袒公主也沒有否定秦歌依的技藝，就連秦歌依也不得不在心中感歎皇上這雙商，實在是厲害啊，太招攬人心了。隻不過隊友不是很給力，秦歌依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李如沁，這坑哥妹妹。
“謝皇上隆恩。”秦歌依跪下謝恩，拿著自己得到的賞賜就退下了，並沒有再管其他人是怎麽想的或者是怎麽看她了，她要做的已經做完了。
“謝皇兄賞賜。”李如沁即使心中再有不甘心也隻能退下了，為什麽皇兄要給這個臭丫頭麵子？李如沁覺得自己的心中還窩著一把火，憋得她十分的難受。
秦歌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麵安靜如雞，她自然是知道今天過後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詬病這位如沁公主呢，但是這都沒有她的事情了，她真的很想送給李如沁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她本身就沒有想要和任何一個人交惡，甚至今天她根本就沒有想著準備節目什麽的，但是借著這位小公舉的“抬愛”，她也算是拿了一個皇上的賞賜，秦歌依自嘲一笑，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呢。
秦歌依轉頭看了一眼李氏旁邊坐著的秦老太太，這首曲子，是她唯一一首會彈奏的曲子，秦老太太教給她的，這都是那一世的事情了，這一世她連秦老太太會不會這首曲子都不知道，不過看到秦老太太臉上並沒有什麽驚訝之色，秦歌依覺得，那些回憶可能隻會專屬於她自己吧。
這首曲子伴隨著她走了三世，除了這一世，她都會經常拿出琴來彈奏，來自娛自樂。說起來這一世還是第一次彈奏呢，還真的派上了用場。秦歌依毫不意外這件事情的結果，她是不可能讓秦家有什麽負麵的消息的，她一直呆的秦家，於她而言還是她的家啊。
眼中有些懷念但是秦歌依清清楚楚的知道，過去的事情就隻會是過去的。她雖然無比清醒但是卻被這首曲子勾起了回憶，秦歌依自顧自的笑了笑，她真的不太喜歡戀舊又軟弱的自己呢。
封辰墨看著對麵小姑娘臉上閃過去的複雜的表情，內心罕見的有些複雜。每一次，每一次見這個小姑娘小姑娘都會給他一個不一樣的她，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呢？封辰墨這樣想著心中有些東西不知不覺的有些堅定了。
“三姐姐你可真棒啊，你為什麽會這麽厲害呢？”秦歌依正自己笑著呢，一轉頭就看到了秦歌月崇拜的眼神還有小迷妹的話語。
秦歌依：……別當真，認真你就輸了，她隻會這一首曲子罷了，崇拜什麽的，她還真的是擔當不起。
“其實不瞞你說，我隻會這一首。”秦歌依看著秦歌月單純的小眼神根本不忍心欺騙她，秦歌依靠近秦歌月悄悄地告訴了她這個對於她來說有些殘酷的事實，果然秦歌依接收到了秦歌月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是吧三姐姐？？？”秦歌月先是不可置信的楞了一下，然後後知後覺的質疑道，秦歌月覺得自己的人生觀受到了挑戰，三姐姐明明彈得那麽厲害結果告訴她三姐姐隻會那一首曲子？？？
“沒有騙你哦，歌月不會嫌棄三姐姐吧。”秦歌依有趣的看著秦歌月的小表情，內心有些惡趣味，然後委屈巴巴的問秦歌月，表情看起來很是可憐。
“怎麽會？三姐姐在我心中最棒了。”秦歌月看著秦歌依委屈的表情心下有些不忍，但是以她不怎麽說話的性格說出一些很露骨的話實在是很難為情，秦歌月又看了看三姐姐的表情，才不好意思的說了出口。
秦歌依滿意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很受用，現在的秦歌月丫頭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小丫頭了，估計秦老太太也會像教導自己一樣教導她吧，秦歌依這樣有些欣慰的想著，有轉頭看了看秦老太太。
不過這次秦歌依對上了秦老太太慈愛的目光，秦歌依覺得心下一暖，果然有親人在的話，秦國公府，也是她的家吧。
秦歌依和秦歌月的對話是在皇上的“結束詞”之中進行的，兩個人結束了對話之後晚宴也就差不多結束了，是到了打道回府的時候了，秦歌依舒了一口氣，今天這場驚心動魄的晚宴總算是結束了。
外麵的天色已經晚了，但是皇宮還是燈火通明著，秦歌依轉頭看了看這座很大很亮但卻沒有什麽人情味的宮殿，覺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好啊。秦歌依和秦歌月還有老夫人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麵，秦歌依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
秦歌月和秦老太太看著趴在那裏毫無形象在熟睡的秦歌依，秦老太太拿起毯子給秦歌依蓋了上去，和秦歌月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