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孩子
第二天的秦歌依是被吵醒的，她這是第一次被吵醒，而且不是被鳥叫聲或者蟬鳴聲叫醒的。雖然她昨日睡得挺早的，而且耳邊竹晴的呼喊聲也十分的輕柔。但是秦歌依還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心裏的火氣，這種火氣簡稱為起床氣。
感性告訴秦歌依有人擾人清夢，但是理智告訴秦歌依竹晴這麽早叫她起床，一定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的，要不然竹晴也不會這麽做啊，不過說回來這麽早能有什麽事情呢。
“怎麽了嗎？”在理智與感性的拉扯中，秦歌依最後隻是這麽問了一句，但是還沒有睡醒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語氣裏麵還有一絲委屈和可憐的意味在，聽了竹晴覺得自己仿佛是在犯罪。
“回小姐的話，仇夫人要生了，所以奴婢來稟告一聲。”竹晴壓下心裏的情緒然後說道，自己小姐之前可以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自己，如果她在睡覺的話一定要把她叫醒。
“什麽？！！？”秦歌依的困意一下子就不見了，直直的坐起身就掀開了被子下床了。
“給我梳妝。”秦歌依現在腦子瞬間清醒了，然後冷靜下來之後對竹晴說道。
“是。”竹晴看秦歌依醒了就馬上叫丫鬟進來了。
秦歌依覺得自己現在的速度大概是最快的一次了，涑口洗臉，不能更快了。平常秦歌依最喜歡的挑小裙子環節秦歌依也跳過了，找了一件幹淨的衣裙穿上之後就讓白彥趕緊給自己綰了一個發髻，帶了兩個簪子秦歌依就準備出發了。
秦歌依出門發現外麵才是剛剛天亮，太陽的光還是很微弱的，但是對於秦歌依來說這還是她第一次起的這麽早，走到大門處秦歌依發現有一個有些臉熟的小廝在等待，小廝似乎也沒有想到秦歌依會這麽快出來，楞了一下趕緊行禮。
“不必多禮，現在就出發吧。”秦歌依腳步沒有停下來，直接坐上了上官家準備的馬車，她心裏還是有些焦急的，不知道仇九兒是什麽時候開始陣痛的，估計是有一段時間了，不然不會這麽早來叫她。
“是。”小廝看著秦歌依果斷的背影也趕緊上馬車前麵開始駕車。秦歌依坐在車裏，對麵是竹晴，外麵有些涼意她就讓竹晴和她一起坐了進來。
“小姐先吃些墊墊肚子吧。”竹晴從一個小包裹裏麵拿出了一些吃食遞給秦歌依，她還真的沒想到自家一向懶得似乎沒骨頭一樣的小姐，還有今天這樣的速度。
“好，還是竹晴你貼心，你也吃點。”秦歌依早上沒有吃東西而且沒怎麽是說話，這會兒說起來話還有些沙沙的，接過竹晴手裏的小包子秦歌依發現居然還是熱的，看來是竹晴提前讓小廚房準備好的，秦歌依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竹晴。
“小姐不知道，這種小包子是昨日剛剛做好的，但是昨日還沒來得及讓小姐嚐嚐，小姐就睡著了，所以這小包子隻是臨時熱了熱。小姐別擔心，存放的時候是放在了地窖裏的，小姐出門比較急，所以就委屈小姐了。”
竹晴看到了秦歌依有些疑惑的眼神，於是開口解釋道，隻不過麵部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居然讓小姐吃昨晚的食物，但是她還是很擔心小姐實在是吃不上飯，吃不上飯比著吃不太好吃的飯，竹晴還是希望秦歌依多少吃點的，但是竹晴還是老實的解釋道，吃與不吃還是在於秦歌依的。
“這有什麽，竹晴你也吃，帶了這麽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秦歌依隻是笑了笑然後直接咬了一口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小包子還挺好吃的，雖然很小但是外麵軟軟的裏麵是甜甜的豆沙，吃起來很是好吃。
“咱們小廚房的手藝可是越來越好了。”秦歌依吃完之後還不忘誇獎一下自家的小廚房，回去之後還讓她們給做這個給自己吃，吃起來很不錯。
馬車行駛的速度比較快，大概是因為上官家馬車質量很好的緣故，大街上也沒有什麽人，所以走起來也並不費什麽事情，秦歌依掀開簾子讓風逐漸的吹進來，看著外麵稀少的行人輕輕眯了眯眼睛。
“你家夫人是何時開始發作的？”秦歌依沒忍住心裏的著急，拉開了前麵的門問向了前麵駕車的小廝。
“回，回秦小姐的話，是淩晨的時候發作的，隻不過怕打擾小姐，所以才命奴才一大早來的。”那小廝也沒想到秦歌依會這麽膽大的，在馬車行駛的路上打開車門，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恩。”秦歌依應了一聲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果然是有些時候了，從淩晨到現在，已經有幾個小時了，秦歌依想著就覺得有些著急，但是還是努力的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雖然秦歌依在讓自己冷靜，嚐試著讓自己去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但是秦歌依還是覺得這路程可真是慢。即使她知道上官家的馬車已經是很快的了。馬車停下來之後秦歌依就連忙跳了下來，讓小廝引著自己走了進去。
路上比起上一次少了很多的丫鬟，秦歌依走進上次的院子裏麵之後，就知道那些丫鬟在哪裏了，小丫鬟有條不紊的從側門進進出出，手裏端著熱水。秦歌依微微皺眉就直接走了進去，連通報都省了。
“上官大哥，上官公子。”秦歌依行禮之後就走了過去，就看到上官中宣在一處站著，走進了發現這個大男人的眼圈有些發紅，上官中單也是麵上有些焦急之意。
“歌依啊，你來了。”上官中宣有些小激動的說道，沒想到秦歌依會這麽的快。
“大哥現在情況怎麽樣？”秦歌依也不廢話，直接問向了上官中宣。
“你，你大嫂怎麽說都不讓我進去，已經好幾個時辰了。”上官中宣有些掙紮的說道，然後眉頭皺著說道，九兒在之前還有剛剛都已經說過了，不願意讓他進去，所以他心裏再想進去，也不想九兒傷心。
“那我進去陪陪大嫂。”秦歌依聽了之後直接說道然後就準備去仇九兒那裏了，其實仇九兒的心思她多少是可以理解的，誰不想在自己丈夫麵前美美的，不希望他看到自己難過的醜陋的一麵，但是生產的時候人心靈是很脆弱的，秦歌依要去陪著她才比較好。
“好好好，你快去你快去。”上官中宣連忙說道，然後讓小丫鬟帶秦歌依進去。他的內心是十分感激的，他希望陪在九兒身邊的是他，但是九兒態度過於堅決，有秦歌依陪著九兒，他才能放心一點點。
秦歌依進到產房的一瞬間就感受到了一陣熱意，裏麵的溫度比外麵熱上一分，大概是怕仇九兒受涼，所以窗戶是關著的。然後秦歌依的小狗鼻子就已經聞到了血腥味，還是比較重的血腥味。
“九兒姐，你怎麽樣了？”秦歌依快步走了過去，然後蹲在了床邊，握住了仇九兒的手，秦歌依這才發現仇九兒手心裏麵全都是冷汗，秦歌依有些心疼的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額頭已經濕了的頭發。
“歌依，你終於來了啊，你來了就好。”仇九兒看起來很痛，但是她沒有開口大喊大叫，而是深深地呼氣吐氣，但是說話間還是忍不住的大喘氣和悶哼，她正處於很疼痛的狀態看起來讓人十分的難受。
“恩，我來了，九兒姐你別怕，我一直陪著你。”秦歌依結果一個新的帕子給仇九兒擦著汗水，心裏有點酸澀，仇九兒還在陣痛中，整個人像是泡在水裏麵，整個人都感覺十分的疲憊，隻有眼睛亮的分明。
“羊水破了，羊水破了，夫人，一會兒隨著奴婢的話用力啊！”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秦歌依聽得也是精神一震，看向了仇九兒。仇九兒臉上有種堅決的神色，她沒有說話，但是隻是隨著穩婆的話深深的呼氣吸氣。
秦歌依看著她已經有些扭曲的麵孔，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希望能給她力量，仇九兒眼睛已經憋出了淚水，但是她還是用著力，但是下身的痛覺太過於強烈，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被分開了，呼氣的同時，仇九兒終於發出了這麽久以來的第一聲痛呼，還帶著一種顫抖。
外麵的上官中宣聽到了仇九兒的痛呼聲，還帶著一絲哭音，他覺得整個人都有些呆愣，仇九兒很少哭，甚至於是沒有哭過的，久久他才回過神來，摸了一把臉，上官中宣摸到了水。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哭了，再也沒有猶豫的衝了進去。
他現在隻想看看自己的九兒，即使她是不樂意的，但是他也要陪著她，自己疼在心裏的九兒，怎麽能讓她哭呢，即使是未來的孩子，也不可以。秦歌依眼疾手快的讓出了自己的位置，然後陪在了仇九兒的另一邊。
“夫人，孩子的頭露出來，夫人，用力啊！用力啊！”穩婆的聲音傳來，仇九兒微微的呆愣被拉回了疼痛的現世，不用再忍著嘴邊的痛呼，仇九兒覺得自己用上了畢生的力氣。
“九兒，九兒…”上官中宣看著仇九兒濕的徹底的頭發，拿過帕子給她擦著，看著她眼睛裏麵流出來的淚水，上官中宣覺得心裏有些喘不過氣了，他有些不安叫著她的名字握著她細弱的手。
上官中宣覺得自己仿佛處在一個呼氣困難的地方，看著眼前難過的仇九兒他在想為什麽痛的不是他，而是九兒。直到一聲嘹亮的聲音響起，上官中宣才回過神來，他連忙看向了仇九兒，果然看到了仇九兒在喘著氣，但是臉上沒有了痛苦的神色。
“九兒，你要喝點水嗎？”你的嘴唇看起來有點幹。後麵這句話上官中宣沒有說出口，因為他覺得嗓子哽的有些難受，說不出話來，他隻能呆呆的看著仇九兒，像是要把她印在心裏。丫鬟遞了水過來，上官中宣用勺子輕輕喂給她，然後擦了擦她的嘴。
“傻瓜，怎麽了？”仇九兒輕笑一聲，伸手抹去這個高大的男子臉上的淚珠，她好看的眼睛格外的明亮。
“沒什麽，我太高興了。”上官中宣終於笑了出來，握著仇九兒細弱的手這樣說道，然後用心的棉被裹起她抱起了仇九兒把她抱到一個幹淨的屋子裏麵。
“這孩子看著就很聰明。”看著兩個人已經走了，秦歌依抱著穩婆手裏的孩子感歎道。穩婆一開始還是不太放心，但是看了秦歌依正確的姿勢還有熟練地動作也就隨她去了。這邊上官中單著急的不行，然後就看到秦歌依抱著一個小被子走了出來。
“來看看你的小外甥吧。”秦歌依走了出去才發現上官中單正在有些呆愣的看著她，嘖，這老狐狸呆愣可是有些難得啊，但是秦歌依心情比較好，懶得打趣他，對上官中單說道。
“他在看我。”上官中單聞言移開了視線然後靠近了秦歌依，她懷裏的孩子皺皺巴巴的，但是此時正在睜著雙眼看著，他的眼睛像黑葡萄，很是好看。
“對，說明喜歡你這個舅舅呢。”秦歌依也懶得解釋剛剛出生的小孩子可能是看不到的，她就順著中單選手的話接了下去，抱著孩子的手輕輕的拍著，繈褓裏的小孩子嘴角微微動了動，秦歌依看著想，小家夥麵部表情看來以後會很豐富呢。
“來，你試著抱抱他。”上官中單看著秦歌依好看的側臉，她的目光正在認真的看著手臂裏的孩子，看起來極為溫柔。然後他就聽到秦歌依這樣說道。
上官中單心裏雖然有些害怕抱不好，但是還是有些小雀躍的，這還是他第一次抱孩子，還是他的小外甥，想到這裏上官中單就覺得自己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秦歌依把孩子以一個正確的姿勢放到了中單選手的懷裏，然後跟他說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項，秦歌依發現中單選手抱起來還是有模有樣的，至少沒有讓孩子不舒服，秦歌依滿意的點了點頭。
“怎麽樣，我抱的不錯吧。”沒有錯過秦歌依臉上的滿意之色，上官中單的話直接脫口而出，話裏還帶著一絲莫名的驕傲的意味。
“不錯不錯。”秦歌依看著中單選手的小驕傲，點了點頭說道，算了算了，看在小孩子的份上，就不理他這個自戀的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