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章 名門奪愛
白珊也帶著阿月裝腔作勢的站在那裏,季容和汪鳳鳴都沒有揭穿她。
應該說是,不敢!
秦家家規甚嚴,勾心鬥角的事情若是讓老爺子知道了,那下場可不知道有多慘,這個節骨眼上,沒人敢把火往自己身上引。
包括已經被秦先文打過一耳光的季容,亦是如此。
秦立沒看其他人,眼睛直直的看著季容,他抬手指了指,想說話,一句話卻哽在喉頭,最後隻能咽下了一口唾沫,手指又指了指,這次有些發抖,吸了一大口氣,怒目而視,口氣卻像沒什麽中氣,“你,怎麽說得出來這種話?”
季容一直都怕秦立,這時候更是怕得不得了,她馬上走過扶著秦立的手肘安慰道,“爸,您別難過,別難過,您又不是有心的,孩子以後還會有的,您又不知道莫子欣懷了孕。”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秦立整個人便再也站不穩,一晚上凝成鋼繩一般的意誌都在季容說出這一句話後全線崩蹋。
生叔大感不妙,不顧主仆之分,上前一步就揮開季容的手,秦立抬在半空的手僵住後,往下落去,長長的抽上一口氣後,把身體都靠在了生叔的身上,嘴裏輕聲念道,“阿生,報應啊……”哽咽後,又是一聲,“阿生,報應啊……”
莫子欣一個半小時後就醒了,她還住在醫所的病房裏。
現代社會,流產清宮算不得什麽大手術,才做了手術休息一陣就能走路,她躺在床上,手背上還輸著液體,睜著眼睛望著窗外,明明是黑色的夜幕,卻也能看到一些星星燈火的味道。
光也是冷光源,感受不到一點點的熱。
清醒的思維,並沒有動過大手術過後的虛弱,連她的眼睛都像盛夏被雨水衝刷過的綠葉一樣,顯得很清亮。
她的手撫著腹部,慢慢的揉著,她閉了眼睛,嘴角揚著一點笑,肚子上有些冷,她想用手心把小腹捂得熱一點,可是手心也是冷的。
房間裏有空調,溫度明明還高,她明明感覺不到冷,可是為什麽肚子和手就是不熱呢?
她想,捂得久一些,會熱吧?
秦斯成從廚房拎了些魚湯過來,是他讓海城過來的師傅燒的。
他站在門口,正好看到莫子欣躺在床上,房間裏很熱,她的毯子蓋在小腹以下的位置,肚子她的手一圈圈,輕輕的,很小心的揉撫著,他目光往上,看到她揚起的嘴角,看到她閉著的眼睛。
像在做夢,做了一個好夢。
手裏還拎著裝著魚湯的保溫桶,他馬上退了出去。
退出去後,背靠在牆上,後腦緊緊的貼著牆壁,空著的手攥成關節發白拳頭,另一手拎著保溫桶也緊得發白。
他一大口氣吸上來,卻沒有聲音,不敢抽鼻子,生怕自己有一點點的響動教裏麵的女人聽見,咬著唇忍了忍。
忍得腹腔都在空抖,眼淚流過唇角,鑽了些進他的嘴裏,又苦又澀,連鹹的味道他也沒有嚐到。
鹹的味道都沒有。
他一閉眼睛,打開拳頭抬手摁著臉,抹幹臉上的淚水,剛想一抬步走進去,可一想到莫子欣撫著小腹在那裏閉著眼睛笑的樣子,心上又突然被人紮了一刀。
疼得他驚惶的退縮一步回來,疼得流淚。
他又靠回到牆上,後腦抵在牆麵上用力的磨蹭,他想撞上去,又怕她聽到聲響。
醫生說她臀部有傷,要趴著睡,可她就是不聽,一定要躺著睡,誰也勸不了,講什麽大道理都沒用,固執得可怕。
他怎麽會不知道她固執得可怕?
手在臉上揉著,拳頭又頂上額心,他低聲的呼了好幾口氣。
半晌後,努力在臉上扯了幾個笑容,試了好幾次,最終掛著淡淡的笑容走進去。
剛剛本來要過來查房的何醫生看到秦斯成站在病房外的走道上隱忍著無聲哭泣的時候,心被狠狠的酸揪了一把,這樣的大家族,就算不缺女人的少爺們,在外麵玩也會十分注意,不會隨便亂有孩子。
這樣的大家族對孩子十分看重,又是第一個。
這一晚上,折騰到淩晨三點了,可是誰也沒有睡,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孩子就這麽沒了。
這是何醫生在這個宅子裏呆了這麽多年,第一次看到這個大少爺這樣的一麵。
她退回了轉角,怕被他發現,任何人脆弱的一麵,都不想被無關緊要的人知道。
秦斯成把魚湯放在床頭櫃上,又輕輕的搬過一張凳子。
他小聲親昵的喊了一聲,“阿欣。”
莫子欣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阿欣,喝點魚湯。”秦斯成坐下來,擰開保溫桶蓋,把裏麵的碗拿出來,又小心的舀著湯。
“不餓。”莫子欣沒有睜開眼睛,聲音都輕飄淡滑,像抓不到似的。
“我聽小英說,你晚上就沒有吃晚飯,現在已經都淩晨三點了……”
莫子欣捂著肚子的手頓了一下,把臉撇向裏麵了些,“雪球呢?”
魚湯已經裝好了,秦斯成拿著勺子,吹了吹,微笑著跟她說,“雪球回梧桐苑了。”
“能把它抱過來陪我嗎?”
“我們晚上可以回梧桐院住,就能看到它了。”
莫子欣依舊閉著眼睛,搖頭,“不,我要這裏住,我要保胎。”
秦斯成握著碗的手一顫,心裏突然一緊,“阿欣!”
“幫我把雪球帶過來,行嗎?”
秦斯成低頭凝了口氣,好一陣才抬頭看著一直閉眼偏頭不看他的女人,把湯放在床頭櫃上,伸手摸著她的額頭,“阿欣,孩子……沒有了。你吃點東西,養好身體,過半年我們再要一個,好不好?”
莫子欣沒有說話,一句話也沒有了。
開始一直都輕輕撫著小腹的手,這時候綣了起來,緊緊的抓著小腹上的皮肉,她本來就不胖,而且鍛煉得又多,肚子上的肉不鬆,所以抓起來的時候,要抓得特別狠,特別用力,才揪得起來。
原本一直閉著的眼睛雖然沒有睜開,可是眼角卻跟水龍頭裏的水放開了一樣,嘩嘩的有水往外衝,她悶悶的抽著氣,把頭偏得更裏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