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9章 名門奪愛

  她不是魯莽的人,知道自己有把柄被白家捏著,所以不會衝動到為了給小英出口氣而馬上報警,她已經不是那種莽撞的年紀。


  可是事態發展成這樣,一個完全她預料不到的方向。


  秦斯成答應過她,不會娶白珊進門,隻是暫住秦家。knCq。


  秦斯成答應過她,不會親白珊,不會跟白珊上床,這麽久以來,他沒有在敏感時間段留在茉園過……


  可他現在低頭在沉默。


  他沉默的樣子,好可怕,陰沉沉的,像天空滾過來黑濃低壓的雲,壓抑而可怖。


  走道裏很安靜,聽得見他因為沉默而呼出來的緩重的呼吸。


  那些呼吸聲,隻有在他在深思某件事情的時候才會有。


  他在考慮?


  對,他在考慮!


  他在考慮白立偉的話,要娶白珊!哪怕是屍體!


  “斯成!”


  秦斯成站起來,他目光有一瞬灰楞,而後慢慢清晰起來,光圈鎖住莫子欣的時候,他深力呼吸,“阿欣,一個名份而已,有那麽重要嗎?”


  “有!”莫子欣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她退開一步,拳頭握得緊緊,今天小英還在手術裏做著摘腎的手術,而她的丈夫在此時要跟她提出一個可怕的提義!


  有!

  有那麽重要!

  一個名份而已?


  怎麽可以用“而已”兩個字?


  一個名份是一段婚姻的證明,是一種肯定,還是一種保障,更是兩個人的城牆屋瓦,如果被拆了,還怎麽遮風擋雨?


  他居然問她,有那麽重要嗎?


  有護士跑出來,急急的跑往血庫,緊張的氛圍再次籠罩手術室外的走道。


  秦斯成站在原地,望了一眼端著放有血漿袋托盤跑回手術室的護士,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莫子欣,“如果一個名份可以把所有問題都解決掉,可以把什麽事都放回正常,有什麽不可以?”


  “什麽問題?我的事?因為我那個莫須有的罪名?”


  “原本是,如果隻是如此,我本來想為了這件事劃個句話,可是……”可是以為劃了個句話,卻不想敲下了回車鍵又敲出一個新的段落。


  “秦斯成,我說過,你娶她就跟我離婚!”


  秦斯成已經疲乏難忍,並不因為身體的勞累,而是心累,他醒來快一年了,總覺得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他從未停過,睜開眼就跟莫子欣打鬧,爭吵,鬥爭。


  事業,家庭,婚姻,前任,所有的事都絞成一團。


  他不想再被白家捏住把柄來威脅他,無論如何,他都不想任何人以要莫子欣去坐牢的理由來控製他,否則他會覺得手腳都被人綁住,怎麽都行動不便,人累,心也累。


  他是一個討厭束縛的人,卻被白家因為省公安廳的勢力逼得不得不隱忍。


  他不想傷害白珊,一點也不想,可他還是傷害了。


  莫子欣當初不承認自己綁架的時候,就算家法執行了,也絕不鬆口。


  今天他陷害白珊,以為輕鬆可以解決的事,以為白家會為了一個獨女把證據交出來,可是白珊的個性他愈來愈看不懂了,她連辯解都不辯解,也不跟白立偉哭訴求救,她居然什麽也不說,選擇死也要嫁給他。


  他害得她命懸一線!

  她說,斯成,你欠我一個婚禮,欠我一張結婚證……


  莫子欣說,秦斯成,我說過,你娶她就跟我離婚!

  她們都這樣,逼他,一個非要嫁,一個非要離。


  指腹緊緊頂著眉心,他揉摁的時候用了力,擰起一對俊眉,鳳眸裏幽光深繁,他歎息一聲,“莫子欣,,白珊還在裏麵搶救,這種時候,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吵架?”


  “難道要我跟你討論怎麽娶白珊進門嗎?”


  “……”


  “秦斯成!你休想!割個腕,死不了人!你休想娶她!”


  秦斯成眸色恍然間呈出不敢置信,“你在說什麽?動脈已經都割斷了,你居然說死不了人?莫子欣,白珊是我逼成這樣的,這種時候,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刻薄?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我的感受?!”


  莫子欣知道知道真是心眼小透了,小到了極點,她吸上氣來,仰著她的脖子,“你既然對她如此情深意重,你娶!我走!別以為全天下就你秦斯成一個男人,天下男人死光了,我非要做你太太嗎?!!”


  “……”秦斯成看著莫子欣那絕決的眼神,她那種口氣,好象外麵花花世界正等著她一般,嘴角隱隱抽動,男人的眸色沉凝後,凝成刀刃,他伸手一把捏住莫子欣的脖子,瞬時就扯得她踮起一腳,目光幽幽轉狠,“我早就說過,你!沒有資格說走就走!即便是我要娶白珊!你同樣沒有資格提出離婚!”


  莫子欣瞠著雙眸,睫羽都不曾顫動一下,忘了脖子上被卡住會有不適感,隻是一瞬不瞬怔愣的看著正對她麵如青鐵的男人。


  “你……”她腳尖還踮在地上,脖子逼得揚起,她沒有聽錯,卻想要自己聽錯。噎咽一下,“你真要娶她?那我還是堅持最開始的想法!絕不讓步!”


  “莫子欣,看來你很想坐牢。”秦斯成鬆了莫子欣,莫子欣虛力一落,趔趄一晃,又站直,她看著秦斯成隨著脖子上的手一起鬆開的眉宇,那裏麵的眸色綴上失望,隻覺得那一瞬的光亮像一簇荊棘一般甩在人身上,很疼。


  她自尊心很強,話語權被推到這個份上,她便沒了退路,“有什麽!我又沒做過的事!去就去!”


  “那你就去吧!”秦斯成重新坐下,這時候他坐得很不規整,上半身歪靠在藍色塑料的椅背上,雙腿懶懶的往前伸著,擺搭得很隨意,雙手撐在兩旁的座椅上,仰著頭,闔了眼。


  那你就去吧。


  一種懶得解釋,懶得理,懶得煩,懶得管,懶得做一切事的口吻,煩透了,厭透了的樣子。


  莫子欣從仰視到俯視,看到男人此時像打過一場大仗一般坐在椅凳上,他最後說,“那你就去吧!”


  棄如敝屣,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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