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9章 名門奪愛

  他坐在地上,望著窗外,看著煙花的花瓣刺眼紮心,眼睛頓感灼痛。


  那些煙花璀璨爛漫,一朵朵的,顏色各不相同。


  可他似乎從煙花的正中,看到一朵分外別致的突然炸開,綻放開來。


  “26”的數字,在眼前遙遠卻又清楚的浮現,瞬間亮了整個世界。


  “阿欣,生日快樂。”


  那天晚上,她情緒激動,踮著腳掛上他的脖子,待他吃吃笑著摟住她的時候,她便得寸近尺的爬上他的腰,將她的頭淩駕於他的頭之上。


  她一邊看著天空中煙花幻滅,一邊落淚點頭,眼淚都流進了他的發裏,吸著鼻子,抽著肩膀,“斯成,謝謝你,好快樂,好快樂。”


  她說喜歡那個地方,她說,她好快樂。


  如今,“26”的數字熄滅,世界也跟著黑暗了。


  專櫃小姐又開始在他耳邊開始推銷了,“中國就G城有一對,上海都沒有,昨天才到的貨……這一款戒指雖然價位相對高一些,但是這款戒指是在8克拉的鑽底刻了傅比特之箭射中雙心,先生如果細看鑽石,每個麵上都可以看到這個圖案,非常的精美,這樣工藝不是哪個品牌都可以做得到的,就是我們品牌,全球也就隻有幾枚而已。”


  “女人家過生日,送戒指合適嗎?”


  “如果是有傾慕之心,當然合適啦。”


  專櫃小姐說,合適。


  “阿欣,結了婚的女人,應該戴戒指,知道嗎?”


  撐扶著梳妝台站起來,步履有些踉蹌的走向床邊,他記得她的旗袍放在床上,疊得很整齊。


  他胡亂的翻找東西的時候,似乎有什麽東西掉到了地毯上,沒有大的響聲,但他現在腦子裏在回放那一瞬,似乎又有一點聲響。


  地上亂七作糟的床單,被套,枕頭被他掀開,一樣樣的堆放到另外一個角落,又把搬出來過的床,搬回到原位。


  地上恢複了初始的寬敞,幹淨。


  賓館就是這樣,簡單得空曠。


  空曠便一眼可以將四周看個透徹,可他卻把整個方間翻得混亂不堪,如今他想冷靜,然後屏住呼吸。


  暗朱的錦緞彩鳳旗袍上,鑽石的光,明亮耀眼,紅與晶亮放在一起,清晰分明。


  喜服,婚戒。


  她一樣都沒帶走。


  “結了婚的女人,怎麽可以不戴婚戒?”想著她如今空空的手指,他喃喃。


  喃喃了數次,他有些站不穩,走過去,把地上的喜服和婚戒都揀起來。


  她說她不喜歡,卻裝作很享受的樣子。


  她不喜歡,他卻因為自己喜歡強迫她學著做。


  她是預謀了多久了?她一定是預謀了好久了。


  腦子裏一下子缺氧,斷線。


  “嘣”的一聲,連身帶頭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身體很長,彩鳳的喜服抱在懷裏,他把戒指拿高,那顆鑽石,好亮。


  女戒大鑽石的戒托有細碎的鑽,是個心型,卻在心型的尖端沒了碎鑽,似乎少了點什麽,他的戒指有個缺口,缺口處是細碎的鑽,不多,但如果把她的戒指和他的拚上,那個缺口剛剛拚好。


  她的心尖上,全是他的碎鑽砌成的牆……


  一對戒指,看起來毫不搭調,一個張揚高調,一個低調內斂。


  可是專櫃小姐說,將妻子的心尖插-進他心垣砌成的牆裏,妻子的心便永遠都是丈夫的了,固若金湯。


  如今隻有他的無名指上套著一枚男戒,他伴侶的戒指,卻在他的手中。


  她說,我們以後都會有更美好的人生,你有白珊相攜到老,我也會找到一個稱心的伴侶。


  他心裏一慌,拿著戒指的手有些忙亂的開始亂套。


  男戒重新套回自己的無名指。緊捏住屬於她的那枚,從地上坐起來,他把精工蘇繡的喜服折好,裝進賓館房間裏準備好的環保袋,掌心裏捏著的戒指硌人得很,硌得連皮帶骨,連骨帶筋的痛,揩幹了臉上的水漬,往外麵走去。


  然好連著。秦斯成才一拉開門,便撞上迎麵而來的白珊和白立偉白立軍還有文珠等人。


  隨手把門關上。


  “斯成,你怎麽了?我到處找你,剛剛放煙花也找不到你人,雲少說你找阿欣來了……”白珊早就已經換了敬酒禮服,溫柔的細聲問,她看見自己的丈夫雙眼紅腫,血絲根根猙獰,問了前台,這是莫子欣住的房間。


  他的眼睛為什麽會這樣?他手裏拎著什麽?他的拳頭裏握著什麽?她驚惶不堪,卻又不敢明問。


  秦斯成“嗯”了一聲,口氣冷硬淡寡,“我是來找阿欣,剛剛打她手機,她在外麵,我過去找她。”說完,已經越過白珊和白家長輩,獨自離去。


  文珠一跺腳:“他什麽態度!”


  白立軍背一挺,喝了一聲,“秦斯成!不要做得太過份!”


  秦斯成腳步未停,徑直沿著廊道往前,轉彎就能到電梯,馬上就能出去,沒有回頭,依舊是冷硬淡寡的口吻,“我做的事,沒一件過份的。”


  文珠被一場婚宴弄得發作不得,此時看秦斯成的態度便氣得衝過去,堵住了他。


  秦斯成眸白裏那些紅血絲像被火淬燒過一般,越來越可怖,“我還有事。”


  文珠隻感覺自己心髒病快要發作了,“今天是你跟珊珊的婚禮,你這是什麽態度!你把珊珊置於何地?她十六歲就跟了你,還等了你這麽多年!你對得起她嗎?”


  秦斯成不耐道,“她要注冊,注了冊。她要婚禮,也給了婚禮。她想一輩子生活在秦家,我也沒說不可以。還要怎麽才算對得起她?!”


  不待其他幾人怒氣衝衝及委屈不甘的衝過來,秦斯成一把推開文珠,大步往電梯方向過去,摁了電梯。


  電梯門才一關上,秦斯成便力有不支的抬手撐在門框上,深呼吸的時候,他閉了眼睛,反複給自己洗腦,她隻是在外麵逛了逛,逛一下而已。


  “我們以後都會有更美好的人生,你有白珊相攜到老,我也會找到一個稱心的伴侶……”


  她向來都是這樣,喜歡說些不著四六的賭氣話,哪次不是把他氣個半死?

  他為什麽要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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