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2章 名門奪愛

  秦斯成身上很少帶錢,他把腕抬起,將手表解下來,遞向正欲辦登機牌的男人,“這塊表給你,麻煩讓我插一下隊!我真的有急事。”


  那男人登時覺得有些尷尬,這表就算是塊假的,也得好幾萬吧?但應下來又覺得失了麵子,最後硬著頭皮欲伸手去接,後麵的人吵了起來,“插隊耽誤的是我們整個隊伍!你為什麽要插隊!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就是,長得這麽俊,穿得這麽周正,怎麽會素質這麽差!”


  秦斯成不理,“先生,我有急事,你可不可以站我的位置,我們換一下?”


  “好吧好吧,你有事,跟你換。”


  那男人接過秦斯成的表,拉著行李箱,走到隊伍後麵去,後麵隊伍的人議論得更沸騰了,秦斯成充耳不聞,但工作人員一句,“對不起,先生,剛剛過了時間。”一大盆夾雪帶霜的冰渣子全都往他頭上倒下來。


  他說不出來一句話,喉結滾動數下後,鳳眸裏蒼涼不堪,轉身之時,方才議論他沒有素質的人竟都啞然噤聲,那雙眼睛裏,妥協的淒愴,不甘的放逐,竟讓人生出一絲心疼來。


  “你還要人家的手表,一看人家就是有急事,瞧瞧,那肩膀都耷下來了,神采都沒有了。”


  “就是,你又不是很急的話,讓人家先辦一下登機有什麽?”


  “就是,貪財。”


  後麵那些指責的聲音,秦斯成聽不見,他還是去了售票窗口,平靜道,“給我一張三點的機票,隨便到哪裏,可以進安檢口就行。”


  秦斯成再次排隊換登機牌,從容的過安檢口,他找到了那個屬於海城的登機口。


  站在莫子欣的麵前,看著她發抖的雙肩,深埋著的頭,大衣裹著她的職業裝,大致是高燒未退,覺得冷罷。


  莫子欣看著麵前的那雙皮鞋,素來都光淨整潔的鞋麵上,沾著塵,還有踢花的痕跡,他一向注意儀表,竟生出些狼狽來。


  她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男人站在他的前方,正低頭凝視著她。


  “跟我走。”他狀似鎮靜的說出這幾個字,輕輕飄飄的聲線,像是剛被抽掉了他體內的真氣,但誰知曉他內心裏那些翻滾灼熱的憤怒。


  他已經不能再次承受她這樣不聲不響的棄他而去。


  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就當他要麵子罷,就當他好勝罷。


  他怎麽能忍受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他拋棄,從來沒有過,從來都是他不要別人,新鮮的時候,一擲千金相邀,膩了的時候,也是一擲千金的分手。


  他不曾虧待過任何女人,也從未有過女人主動說,不要再在一起了。


  說不在一起的那個人,隻有他,隻能是他。


  女人的身體或臉蛋,或者才藝,他看上的,沒有得不到手的。


  有錢有勢的男人天經地義的得到女人的機會就比別人多,更何況,就算他不花一分錢,也有無數的女人往他身上靠,雖然他一直都知道,女人跟他在一起,或為名或為利,或為他的皮相,無所謂,總有別人圖的東西,何必計較。


  他從來沒有占女人便宜的習慣,不管別人要不要錢,他都喜歡心安理得,若不是讓別人做自己的太太,那麽就該用金錢來彌補。


  名份,感情,金錢,總要讓別人得到一樣,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價值觀。


  他以為這便是不相欠,他三十年來的心安理得,包括曾經對白珊,他亦是這樣的心態,有了名份,總不能要求他給更多,女人總不能什麽都占全。


  然而莫子欣啊。


  他似乎都給了,她還是不滿足。


  一次離婚遠走,留下一封書信。


  二次分手遠走,隻字片語都不留。


  他心裏一直在想,一直在想,莫子欣,你怎麽可以這樣欺人?”跟我走。”


  他再次出聲,聲音淡弱,但身側的雙拳已經緊握,強壓著他體內爆動-亂竄的火焰,他看她望著他,一動不動的,隻是怔怔的,眼睛還紅紅的,高燒折磨得她一副病態。


  朝著她,將自己的手伸出去,主動的伸出去,伸到她麵前後,再次低聲道,“阿欣,跟我走。”


  大年初一的機場,人很少,位子都空空寥寥的,幾抹旁人目光投來,這二人便像極了剛剛吵過架,鬥過嘴的小情侶。


  “跟我走”,這三個字像被施了妖法一樣,直當當的往人的耳心子裏的鑽去,鑽得人心神不寧,揪心抓肺,莫子欣的心便被這個三個字,抓得傷痕累累。


  她此時才知道自己是個外強中幹的懦弱女人,她不敢,爺爺手術還沒有著落,秦家爺爺又說出那樣的話,她在秦家四年,深知秦氏基金的力量,如果真要拿錢出來弄垮莫家,依莫家現如今的狀況,恐怕不用一個星期,莫家便會從海城的豪門中消失。


  她不能用自己給莫家樹這麽大個敵人。


  “斯成,你回去吧。”


  “跟我走。”


  “我要回海城,照顧爺爺。”


  他聲音大了些!”跟我走!”


  她強迫自己固執道,“斯成,Adis已經答應了會治療我爺爺,我必須回去!”


  不知怎的,他就是覺得嘴裏挺苦,苦得舌苔上都起了膩子,粗糙得很,那苦味漫得神經末稍都是,“果然是沒有半點利用價值了,是不是?”


  莫子欣猛的低下頭,“秦家爺爺說,他不會讓你為難我,為難莫家。”


  他聽她如是說,真想拉起她的頭,然後往牆上撞去!找她的時候就想,他要扒了她的皮,叫她敢這樣對他!他一定要把她弄死,弄死才甘心!現在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病殃子相,他竟是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他還跟她說好幾次,讓她跟他走,她拒絕,他居然還沒有對她動手!


  鼻子裏驀裏竄起一股酸氣,酸得一根管道直通眼睛,那股氣體一衝上來,整個鼻腔都快酸得脹炸了,“有人給你撐腰了,是不是?”


  她埋著頭,不敢看他,“斯成,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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