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5章 名門奪愛

  她猛一的吸鼻子,快速離開床榻,她本想再多說幾句,可是,再也說不下去,“我去洗個澡。”扯開話後,她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的門被她關上,身上還穿著黑色的緊身衣,肚腹間濕濡沾黏,她的這幢房子,光防彈玻璃和防彈門就花費近三千萬,一幢光裝修和改造就花費價值三億的別墅,她住的機會並不多。


  浴室這扇門頂上的櫃子是防盜的,她伸手摁了密碼,將裏麵的醫用箱拿下來。


  坐在地上,背靠著門,瘦削美秀的臉明明不堪一擊,那雙眼睛又硬如鋼鐵,寒如冰凍,像是別人的眼睛長到了她的臉上!拿出箱子裏的一次性的針頭和針管,酒精,止血鉗,手術剪,止血紗布,麻醉劑。


  她的動作熟練,像一個職業的手術醫生,剪刀剪開肚腹處的麵料,露出一大片殷紅之色,子彈打穿的皮肉已經翻開,她額上冒著汗,卻冷靜的消毒,將針頭跟針管接好,推幹淨針管裏的空氣後,進行局部麻醉。


  雖然還是感覺得到很疼,但是鉗子伸進傷口裏取子彈的時候,她還是沒作聲,用鉗子的尖頭撥著傷口,猛地一仰頭,差點悶哼出聲,忙伸手一扯,扯過一卷紗布,塞進嘴裏,狠狠咬住!


  想要“噝”聲抽氣的時候,又咬得更緊一些,臉上像被潑了水似的汗液順著麵頰往下流,鉗尖碰到了子彈,她一凝氣,試探著夾住,慢慢的拔了出來!


  鉗子取出子彈,夾到麵前看了看,蒼白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旋即便將子彈丟進了強力抽水馬桶。


  將傷口清理好,包紮,撐著站起來的時候她把黑色的緊身衣脫了下來,將身上的血漬清理掉,又清理掉地上的血漬。


  這個衛生間不像別人,喜歡用白色,明亮的顏色,她的牆麵,地麵都是水磨石的顏色,偏深。


  伸腳踢向洗手台左邊的牆角,一塊大正方的瓷磚像抽屜一樣打開,地上所有帶血的紗布、毛巾和脫下來的衣服都扔進那個石質抽屜裏,油精倒進去,打火機打燃,將裏麵的東西一並點燃,腳再踢一次開關,抽屜馬上關上!


  她靠在牆上閉目,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又走到洗手台,腳踢向方才那塊瓷磚的位置偏下一點的地方,突然一陣類似於強力抽水馬桶的聲音響起來!所有的灰燼都被水衝走了。


  即使是自己的家裏,她也習慣把所有的東西都清掃幹淨,不留一絲痕跡!她的浴室不同於別人的浴室,因為她的這裏裏有衣櫃,裏麵裝著一些換洗的衣服,她總是做著以防萬一的準備。


  換好一身黑色的普通運動裝,重新回到臥室的時候,看見方才還躺著的女人已經坐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窗外的陽光,發灰卻又很長的眼睛都不帶顫眨,那樣的目不轉睛。


  她走過去,想要伸手去抱抱她,可是已經不習慣了,卡在喉嚨裏的兩個字,跟釘子一樣,都花了她十六年的時間,十六年,度日如年,她感覺自己活了幾百年了,人世間所有的那些悲苦,在這一刻,是不是都該煙消雲散了?


  她重新跪在床上,好象剛剛取彈的手術,不過是貼一個創可貼,可是她在槍林彈雨中生活了十六年,這樣的傷,又怎麽能當成大傷?隻不過是傷,會痛而已,對這樣的事,已經麻木了。


  “我會找醫生,給你治腿。”她的眼睛落在床上坐著的女人腳踝處的傷口上,恍然發現,自己竟連一句婉轉的安慰話也不會講了,真實的親昵是如何表達的?她隻會在執行任務時,虛情假意。


  女人轉過臉來,看著梅聽寒,“寒寒,媽媽害苦了你,是不是?”


  聽寒微一抿唇,低下頭去扯過一條毯子,蓋在女人的腿上,指背不小心碰到那條鐵鏈,說話時,有了細微的顫聲,“我不苦,你才……苦。”


  女人的手拉往聽寒的手指,纖細冰涼的手指,手心裏卻又有不同於手背細膩皮膚的繭子,心疼落淚,仰頭摸著聽寒的臉,她手上皮膚粗礪,生怕割破了手下細嫩的皮膚,驚得一縮,卻又被聽寒緊緊握住,女人眸裏都是愧疚和疼痛,眼淚滾落下巴,“寒寒,媽媽是活不久的人了,你走吧,你還年輕。媽媽今天終於看到陽光了,夠了,媽媽滿足了……”


  聽寒把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小心翼翼的挨著,“一起走,我買了私人飛機,還在國外買了房產,等我弄到航線,我就帶你走。”


  “寒寒,你身份敏感,弄航線談何容易,你一個人走容易些,你帶著我,隻有拖累你,媽媽拖累你十六年了,你別再固執了。”


  聽寒搖頭,“我不是固執,我隻是想要個……媽媽,像別的孩子一樣,有媽媽,等你腿上的鐵環取出來,你要帶我去幼兒園看看,還有小學,初中,高中,大學……聽說,孩子都是那樣……長大的。”


  她一直到冷靜的聲音敘述,可是因為心跳和情緒加劇,傷口處血流加快,她感覺到了肚腹處的濕熱,轉身下床,再次進了浴室……


  床上的女人,淚光滿麵……


  莫凱隻恨為什麽要相信一個殺手?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的話有什麽值得可信?他居然被她迷了心竅!她救他一命,他可以把這條命還給她!


  可是誰也不可以傷害他的妹妹!三槍!居然是三槍!那個女人說了不會傷害他妹妹,她的話,他怎麽會相信!

  一紙全國通緝令瞬間發開,聽寒卻在航線下來和警察找來之前,等到了梁寅!

  一身黑色西裝的梁寅就坐在聽寒二樓臥室的沙發上,眼裏有殘戾的恨意,他蹺著二郎腿看著坐在床上發抖的女人,咬了咬牙,詭然一笑,“梅詠思,你逃得過我的手掌心?十六年前你逃不了,現在也逃不了!”


  梅詠思看著地上被兩個男人跪匍壓住的女兒,她動不了,隻能哀求道,“梁寅,你放了寒寒吧,她六歲就過著那種日子,受了十六年的苦,你還想怎麽折磨我都可以,你放了她,你這是作孽啊!”


  “我說過,你敢跑,我就打斷梅聽寒的腿,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槍崩了她這個小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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