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5章 名門奪愛
苗秀雅想著那一巴掌,臉上再次火辣辣的疼了起來,“你以前有沒有動手那是以前的事!你今天動了手!”
“對不起,我不該。”孟有良無論苗秀雅說什麽,都小聲說話,他把頭埋得也低,蹲在她麵前的樣子,活像一個犯了天大錯誤的人,生怕得不到原諒,卻又極力的想要爭取生存的權利。
“對不起就有用!”她對她發脾氣的時候很少哭過,那次生完孩子,還有這次,是一說話就要哭,忍不住。
“秀雅,你打回來,你覺得怎麽痛快,便怎麽動手,你打回來了就是了。”他單臂展開,抱住她已經坐起來的腰,額闔在她的腿上,有些燙。
“你打回來就是,你想怎麽打都可以。”他突然哽聲,“我知道你是個狠心的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讓你原諒我,三十多年了,我起先騙了你,是我畜生,可我後來真的是真心待你的,但那時候我年輕,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我每說些傷害你的話,我自己心裏也難受。
何柔生的孩子不是我的,是我放任她去跟別人生的,我沒有怪過她,我對你”
他重聲一哽,因為泣聲,半天說不出話來,緩了好半晌,才夾著鼻音說道,“我對你,簡直是放在骨頭裏來疼的人,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你,沒讓你過過好日子,你還給我生了個女兒,我一輩子被家族利益綁著,不停的升遷,卻沒有把你放在身邊好好照顧過。
我先逼著溫宏波同你離了婚,又同何柔離了婚,何柔不想因為兩家婚姻解體對何家造成影響,她同意離婚,卻不願對外宣告。婚姻走到那個地步,是我對不起她,我也同意。
我本想跟你私下說,可你對我實在是凶,我經常都感覺不到你還愛我,你也說,你沒有愛上過我,從來沒有,隻有恨。
在你麵前我是,哎,我是很自卑的,我一個已婚的男人,騙了你,讓你懷孕,讓你恨我,讓你帶著孩子嫁給別人,不是你罵我畜生,是我自己都感覺每次走到你麵前,我就是個被你看不起的人。
你生了我們孩子都恨我,我從未有一天踏實過,我覺得你恨我越來越多
可我年輕的時候也驕傲,動不動就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傷害,你發脾氣,我也發脾氣。因為我在你麵前自卑,所以我總是把自己的地位搬出來壓著你,其實我很不願意那麽做,我想你要是愛我,我真的不用那些。我每次拿權利打壓你過後都特別後悔,可我除了這樣,也沒有別的資本,你說我怎麽不自卑?
我也想你討好我一下。你要什麽,我都滿足你。
若論到資本,我是除了權利和家世,獨獨還有個孩子。
我一直覺得孩子就是我最大的資本,是我可以一直呆在你身邊的資本,那是我的,你給我的生的,你既然給我生了孩子,這輩子,你還能怎麽辦?不管她喊不喊我做爸爸,她始終是我的孩子”
苗秀雅聽著孟有良慟聲泣訴,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看著他流淚的樣子,心疼得很,恨不起來的疼,她咬了唇,淚水漫如潮水。
他抬起頭來時,臉廓已經被淚水染滿了,他伸手捏著她的肩膀,幾近懇求的低聲下氣,“秀雅,我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真的被擊垮了,我不知道怎麽辦,三十多年了,我在你麵前自卑了三十多年,這個孩子是支撐我一直在你身邊這麽走下去的動力,就這麽被一紙鑒定弄沒了
秀雅,你想打回來,想怎麽打都可以,真的。但你告訴我,你跟我說句實話,我的孩子在哪裏,你把我的孩子送到哪裏去了,你給我找回來,找回來,求你了,好不好?”
他伸臂抱住她,懇求著哭出了聲,“秀雅,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苗秀雅感覺三十多年了,孟有良強勢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如此徹底的像個失敗的人。
即便那時候她讓他走,不讓他見孩子。
她也僅僅隻是看到他不舍和難過。
但他依然是不會倒的。
他強勢是種進骨子裏的東西。
孟家的基業並非一般的家族,從小被灌輸的東西就是要勝!要贏!
不管手段如何,是陰是陽,結果是贏。
孟家那些男人,看著麵容俊逸慈和,實則個個都心狠手辣,並不好相與。
孟有良也並非善類。
在苗秀雅的眼裏,孟有良是從頭到腳的沒有遮擋,她知道他的殲,也知道他的詐,更知道他的滑,還知道他的虛。
他的每一樣壞的東西,她都知道。
隻是她卻被這樣一個人纏了半輩子。
即便他生氣的時候,兩個月不來找她,她也從不著急。
她知道,他會來。
她似乎吃死了他。
這樣的心態,已經成了習慣。
他是一個壞人,從來都不好。隻有外麵那些被蒙蔽的人才會誇他儒雅,有氣度。
他的確有很深的政-治抱負,也做得很好。
可在她眼裏,他是壞人。
隻是,她愛這個壞人,從十八歲起,從他把她的箭矢打離靶心那時起,怦然心動後便是無可救藥。
這個壞人如今所有的壞都被悲慟衝走了,他像一個廢人一個,跌跪在她麵前,姿態卑微的乞求她。
他說她自卑,可是因為一個孩子,他在她身邊堅持了三十多年,那個孩子的存在是抵抗自卑的資本。
如今一紙鑒定讓他垮了。
他是真的垮了,若他沒垮,這麽壞的一個人,不會弄成這樣子。
她都怕他站不起來。
“秀雅”
他又喊她一聲。
她輕歎一聲,低低道,“雲之。”她伸手,撫著他的頭發,硬硬的發茬紮著手心,一偏頭,把她的臉靠在他的發頂,“我就是恨死了你。”
她肩膀輕抖著,卻用另外一隻手臂圈住了他的後頸,一邊恨他,一邊抱著他。
“是我對不起你”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還有表字。”她輕輕抽泣著,說著那些讓她難受的話,“大戶人家,或者家裏專門請有老師的孩子,幾乎都有表字,可你沒有。我想”
她一咬唇,委屈的樣子,好象回到了那次同何柔談話後的情景。